交完学费的当天,就被通知明天过去考试。没有一点点防备,就要考试鸟,怎的不往后放两天,也好让我有个缓冲。不过躲的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苏清自是知这个理,也就没咋咋呼呼,反而坦然备战。
第二天一大早,苏清理好所有的家伙,当然,仅限于学习用品。吃完饭,就在张大兰和苏墨云殷切的目光中往临江一中去鸟,当然同行的还有自家二哥张启明。
张启明一路上悠哉悠哉,哼着小曲,要多闲有多闲,同时在苏清眼里也是要多嫌有多嫌,要多欠揍有多欠揍,看得苏清直咬牙,一路下来,牙都有些松动。
这年头每当要考试了,学霸和学渣就是永远的势不两立,就如张启明和苏清。
学霸求的是极致100分,学渣求的是60分保过。
犹记得那年初二,学霸张启明考完试回去说没怎么考好(有一道题不会没把握),学渣苏清回到家兴高采烈的说,考的想到的好(哈哈哈,这下老子不用担心会挂了)。苏清还以为这次万年学霸形象终于要塌了,天天在张启明面前耀武扬威,看看看看,多跟妹子学学,一副自大不可一世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考到100分了。当然,她这副优越臭屁样仅限于成绩单未发之前。
后来,成绩单下来了,张启明97分,苏清61分。
同一个年级,一模一样的试卷,毫无疑问,苏清败的体无完肤,没脸见人。
比往常年年雷打不动的60分多了一分,苏清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只想就地挖个坑把自个给埋了,永世长眠。
苏清脑子贼好使,想了个法子,天天求神拜佛希望自己长水豆,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苏清诚心诚意的第三天,天神显灵,苏清得了水豆。
说实话苏清还应该感谢她家家禽,但不管感谢谁,总算是有了水豆不是。
一个月后闭关锁国的苏清得以重见天日,虽精致的小脸蛋未受损,但洁白无瑕的屁股上,永远的留下了两个小槽点,一边一个,相当对称。
为这苏清很感谢张启明同学,为答谢如此大恩大德,苏清从那以后养成了个好习惯,每每张启明惹她心嫌,必要在张启明屁股上留下个足迹,誓要踹出个印才罢休。
现如今旧事浮现,历历在目,张启明同学开展他学霸运筹帷幄的风采,不知不觉的又折射出苏清同学自卑忐忑的学渣心态,苏清不恨的牙痒痒才怪呢。
踹了两脚,总算消停不少。
其实苏清本不必紧张,这次也是有备而来不是。
可能因为惯性,经过前世三年的学渣式催残,养成了每每考试必定有种精神错乱脸红心跳的急促感。
就在张启明怡然自得的步伐下,苏清同手同脚的前进中,临江一中学府高端大气的学门,赫然在眼前。
苏清和张启明就这名单,各自找好自己的考场后,就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奔赴各自战场。
206,哪呢?有了,在这疙瘩窝。
苏清刚准备踏进去,我错冤家路窄,老熟人啊。柳木梅,她怎么也在这。
这乔段要多狗血有多狗血,四目相对,再无往日亲密无间,有的只是满目尴尬。
苏清打算老死不相往来,装作没看见,可好像另一个人不是这么想哒。
只见那人疾步向前,生怕慢了一步,苏清就会跑没影了,一路撞到不少座椅,场面极其慌乱。
几个意思?
苏清挑挑秀眉,搞不懂,柳木梅想干啥。
“好巧啊,苏清,你怎么也来了。你也是来考试的吗?”
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姐提着个书包到这来,不是考试,是来干嘛,溜猴吗?
苏清不想理会,打算从侧方拍拍屁股走人,但好像柳木梅并不上道。
苏清左,她左,苏清右,她右,苏清前,她退,苏清退,她前。
妈的,有完没完,跳恰恰呢。
“让开。”想想那些年一起吃过的辣条,苏清给足了柳木梅面子,没有开骂。
可是某人的眼力见好像很差,耳朵也重度少年失聪,离这么近,硬是跟没听见似的。
“苏清,你别生我的气了好吗。我知道是我错了,可是我出那主意也是为你好啊。”
你知道个啥?
你知道个屁,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你算老几,这几天老子吃好喝好,都快忘了你这号人了。
看着面上一副忏悔样,眼睛却丝毫不见悔恨还略带得意高傲的柳木梅,苏清用脚趾头也知道,止不定,这娃在白日做梦,还以为自己会像以前一样轻易就原谅她,她也不想想,时代变了,姐已经不是当初涉世未深的小白菜了。
一副含泪欲滴的样子给谁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苏清本不想与她多废话,也想给她留点里子面子,但这人好像不见棺材不落泪,还有半个小时就开考了,时间不等人,苏清不想让一个不相关的人乱了心绪,毕竟考场理战场,心一旦静不下来,会做的也容易出错。
“偶,是吗。真是难为你了,处处如此尽心尽力为我着想。”
苏清的尽心尽力咬舌极为清晰,犹如千金重,一字一巴掌,柳木梅被烧的脸红,惊的身颤不止。
仿佛苏清早已看清她所有的把戏,自己却还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苏清面前毫无羞耻的蹦达。
“偶,对了,你不是说你不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不要告诉我,是你那个嗜赌如命的老爸和你那个抠门的后妈求着你读的吧”,苏清顿了下,忽然想到了什么,“还有据我所知,你家的经济条件不怎么富裕吧,你那个抠门的后妈怎么会舍得出钱供你读书。那你的学费是怎么来的呢,难道说…”这话苏清是咬着柳木梅的耳朵说的,毕竟涉及柳木梅家里的隐私,以后柳木梅还是要在这读书的,不能做的太过分。再说苏清也不屑如此,凡事苏清有自己的原则。
柳木梅听到学费的事,不禁脸上闪过一丝不堪,仿佛是被苏清说中了什么。
那失神的样子,好像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苏清已经跟她无任何瓜葛,不想知道也不想去探究,绕过柳木梅后,坐到自己指定的位置上,等待开考。
而那旁的柳木梅自从听了苏清的话后,好像陷入了什么魔震,机械式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两目放空,身处呆滞中,好像困于某种回忆。
背对柳木梅的苏清自然不知道这些,即使知道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吧,已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就不应在插手别国事。
若是以前的苏清见了一定心疼不已,举着拳头说要去给她出头,可惜已经回不去了。人与世上,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早在你心存恶意的那一刹那,就注定了两人分道扬镳的结局。
至于一旁其他的考生就更不会上前去安慰搭话了,这个世界比我们想像的要冷漠很多,临近考试的人本来就心慌意乱,不愿被周遭的一切分了心乱了神。
说不定他们内心深处还希望柳木梅一直这样到考试结束,毕竟实验班名额有限,谁不想拽下一个是一个。
这就是现实。
上午两场,一场接一场下来,铃声响起后,苏清紧绷的神经才得空喘息,伸伸懒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吃饭。
刚起身,就听见背后传过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诶,声音好熟悉,回头一看,只见发了疯似的柳木梅在一旁抱头痛哭,一个劲的叫唤“完了,完了。”
苏清自觉不是善人,没空管这闲事,背上自家书包,淡定的头也不回的走出考场。
后来听说这事,已是大半个月之后。听说,那一天206教室,有个人两场考试只字未动。
毫无疑问,这个人是柳木梅。柳木梅最后进了普通班,一个她自己曾深恶痛绝的班级。
听到这结局,已坐在实验班的苏清不觉嘘嘘然。
苏清知道,前世柳木梅是进了实验班的,也不知今个怎么就进了普通班,世事难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