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阻断山脉
零已经来到城外。
卡布其城外是一片冰天雪地，四周的一切都掩埋在大雪中。
零看着眼前的场景，回想起一个多月前的那场战斗。
“【使徒】的力量，已经越来越强了……”他神色凝重地自语，“我必须变得更强，否则下一次就不只是睡一个多月了……我可能会永远也醒不过来吧？”
他将兜帽盖上，动了动唇低语：“风之翼。”随着他的话语声，一对白色的由元素组成的翅膀从他的背上蓦地展开。
风之翼，是零所掌握的高阶魔法中极为稀有的一种。不过在和能够使用魔法的使徒战斗的时候，风之翼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即使在地上，魔法也能够攻击到空中的目标。
所以风之翼的战斗价值基本为零，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能够帮助零赶路。
零扇动背后的翅膀，飞上天际，朝着卡布其城东南的方向飞去。
距离卡布其城的东南方向十天行程的地方，是一处连绵的山脉。连绵的山脉将卡布其城域（龙泽帝国每一个区域都由一座大城来管理，那样的一个区域被称为城域，相当于“省”）与阿尔比城域相互隔离，阻碍了两个城域之间经济、文化的交流。
因此，人们称这座山脉叫“阻断山脉”。
阻断山脉并不是普通的山脉，连绵的山脉之中盘踞着各种各样强大的魔兽。魔兽是从远古时代就生活在这个大陆上的强大生物，他们拥有远胜于人类的强大体魄，虽不及人类能够进行复杂的思考，但却有着与生俱来的杀戮本能。
对普通的人类来说，魔兽是十分危险的。普通人类独自碰上魔兽，只有等待死亡。人类之中，唯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佣兵以及魔法师才有能力击杀魔兽。
魔兽从出生起就在体内孕育一种类似于魔水晶的晶体，叫做“魔晶”。魔水晶中是纯粹的魔力，而魔晶中则诞生拥有了“属性”的魔力。这种魔晶虽然不能作为能量源使用，但是魔法师却能够用它增幅自己的魔法，而且还能制造成一些特殊的魔法道具。
所以魔兽体内的魔晶是非常珍贵的东西。
卡布其城域和阿尔比城域中有很多佣兵和魔法师会进入阻断山脉猎杀魔兽夺取魔晶，然后拿到各个城市贩卖。
零的目的和他们一样，都是前往阻断山脉猎杀魔兽。不过他和其他人不同，一般的佣兵和魔法师只会在山脉的外围区域探索魔兽。而零的目标是在阻断山脉的更深处。
阻断山脉占地极广，各个地域分布的魔兽也不尽相同。冒险者们以魔兽的强弱为标准，为阻断山脉划分为五个区域：
低级魔兽出没的“狩猎区”，这里一般是低级魔法师或者一些实力较弱的佣兵来的地方。
低级魔兽出没，偶尔会有中级魔兽出现的“狩魔区”。
之后就是经常出现伤亡事件的“狩命区”。在这里出现的，已经几乎都是中级的强大魔兽了，而且已经十分深入阻断山脉了。从这个区域穿过，可以到达山脉另一头的城域。
以上三个区域，是人迹还算多的区域。
从狩命区再往山脉深处深入，就到了“狩亡区”。这里已经开始出现高级魔兽，人类在这里的死亡率已经非常高了。一般的冒险者根本不敢深入这个区域。
从授亡区再深入，就是“死亡禁区”了。生存在那里的魔兽已经不能用“高级魔兽”来形容了。那是比高级魔兽更为强大的物种，甚至在那里还存在着从远古时期起就生活在那儿的远古魔兽。
零的目标，是阻断山脉的“死亡禁区”。
……
零降落在一个无人的角落。从前面开始就是阻断山脉的入口——“北口镇”。那里是阻断山脉的起点，有很多的冒险者都会从北口镇购买必要的物资，或者在镇子里的冒险者公会处选择合适的人组队去猎杀魔兽。
所以北口镇虽然只是一个小镇，但却十分繁荣。小镇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为了避免被小镇里的人看到“风之翼”而暴露，零选择从镇外徒步前往阻断山脉。戴着兜帽身穿黑袍的零快步穿过人来人往的街道，往小镇上的冒险者公会行去。
在进入阻断山脉之前，他还有一件事需要到冒险者公会一趟。
……
与此同时，在卡布其城的奥奇魔法学院，一个教室之中。
“雪樱?妮安雅娜。”
讲台上的一个身穿魔导师长袍的老女人冷不丁地说。所有的同学都顺着那个老女人的目光聚集在雪樱的身上。
雪樱的目光看着窗外，脑子里在回想零的事情。她第一次见零是在一个多月前，她终于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城市找到了一份薪资还算不错的工作，那就是替老罗斯看管他的魔法材料店铺。
她工作的第一天，遇上了那个自称“洛克斯?塔里”的男人。那时她刚入学奥奇魔法学院，正在练习最基础的“精神力”。那天因为没有什么客人，雪樱就一个人偷偷地练习精神力。她拿来一个羽毛，尝试用自己的精神力控制那个羽毛进行移动。
羽毛的重量很轻，但是雪樱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令羽毛轻微地移动了一小下。做完之后，她顿时气喘吁吁。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不知何时开始，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已经出现在店铺门口。雪樱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的，想到自己刚刚的行为，顿时羞红了脸。
这时雪樱看到那个男人冲着她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他来到她的跟前，递给她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些材料的名字。
那张纸条上并没有写什么奇怪的材料，雪樱很快将材料找齐交给那个男人。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中完成。
男人付款的时候，看着雪樱身前来不及收起来的羽毛，对她说：“也许你可以试着把精神力想象成是一只手，你并不是要推动它，而是要用那只手去控制它。”
听完这个男人的话，雪樱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你也是魔法师吗？”这时她发现，这个男人的模样意外的英俊。她上下打量男人的身子，没有看到跟魔法师有关的东西。
一般而言，魔法师都会穿着魔法师公会发的魔法师长袍，或者戴上魔法师的信物。但是这两样东西，这个男人的身上都没有。
“我嘛……算半个魔法师吧。”男人说，他说这话的时候，雪樱看到了他眼中流露出的一股无法述说的情绪。
“半个魔法师？是指和我一样的魔法师学徒吗？”雪樱喃喃着，然后用男人所说的方法试了一下。她顿时发现，自己将羽毛移动的距离比之前更多了，而且也不像之前那么吃力。她震惊地抬头看他。
男人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这只是一种精神力的运用技巧而已。不过它并不能让你的精神力变强，所以不要懈怠了对精神力的锻炼。”
雪樱发现，拍他脑袋的那只左手，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这一瞬间，她意识到那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男人已经转身离去了。看到男人即将离去的身影，雪樱不由自主地朝他的背影叫道：“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我洛克斯?塔里就行了。”男人头也不回地说，他指了指店铺前方的那栋楼阁，“我就住在这个店铺的对面。”
“我叫雪樱?妮安雅娜！”雪樱朝他远去的背影喊。喊完之后，雪樱发觉自己已经面红耳赤。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做，也许是因为从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令她感到莫名的熟悉？
……
“妮安雅娜！”
一个声音令雪樱回过神来。雪樱循着声音看去。
讲台上，《魔法元素原理论》的洛希教授正瞪着那双愤怒的老眼睛看着自己。被那双眼睛注视，雪樱感到脊背有一股冰冷的凉意。
“妮安雅娜同学。”洛希教授说。
“是！”雪樱紧张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知道魔法是怎样通过精神力控制元素从而形成真实存在的比如火、水之类的物质的吗？”洛希眯眼看着雪樱，声音低沉地问。
雪樱偷偷地想去看桌子上的书本。就在她的眼睛往课桌上看去的时候，她桌子上的那本书籍忽然自动地一页页合上，最后课本的封面重重地扣上。
洛希的声音从讲台的方向传来：“不准看书本！”
雪樱心里一阵绝望。
“我、我不知道……”她颤声说。
“不知道？”洛希甩了甩手，原本合上的书本再次翻开，正好翻到她刚刚讲得那一页，“答案在这里，你好好地念出来！”
“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所有物质都是由‘元素’构成、元素与元素之间通过特殊的规律相互组合构成物质、”雪樱按着书本上说的念了出来，“魔法师通过精神力控制游离在空气中的元素、令它们相互组合构成物质形成真实存在的诸如‘水’、‘火’之类的物质，从而形成魔法……”
“说得很好，那你记住了吗？”
雪樱不敢抬头。她感到自己正被洛希那双锐利的双眼盯视着。
“坐下吧。”
洛希的声音令她如释重负。但是在她坐下之后，她听到了洛希教授接下来的话，“下课之后，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雪樱原本放松的心，再一次绷紧。
“你惨了……竟然被‘魔女’叫去办公室……”她身旁的同学同情地看着她。
“咕噜。”
雪樱咽了咽口水。
虽然她入学才一个多月，但是也听说过这座学校里面关于“魔女”的传闻。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所选的基础课程《魔法元素原理论》的授课魔导师洛希教授竟然会是传说中的那个“魔女”。
等到她发现这间教室里的学徒少得可怜，并且被同桌的人告知这里的任课魔导师就是“魔女”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更改课程了。
原本雪樱在上“魔女”的课时都是十分认真的，只是今天见到塔里先生，发现他还记得自己的名字时，感觉有些欣欣然了。竟然忘记了第一节课程是“魔女”的课。
在忐忑不安之中，雪樱迎来了下课铃。
魔女洛希在离开教室的时候往雪樱的方向瞥了一眼。
雪樱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颤颤兢兢地起身，随着洛希教授往办公室的方向行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