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一把质地古怪的小刀递给石原。
“剥鳞甲皮?”石原接过小刀,看着血洼中的丘山,有些为难道:“我去吗?”
“对,你去,处理猎物应该是每一个战士都会做的事。”乌木首领肯定道。
“好,我去把鳞甲皮剥下来。”短暂的不适之后,石原没有抗拒乌木首领的话,他在石猴山也是处理过那些野兽残骸的,他走上前,看着手上的小刀却有些疑惑问道:“这刀子很割开丘山的鳞甲吗?”
“放心,没问题。”乌木首领笑呵呵道:“这可是从蛮兽身上取出来的兵器。”
“蛮兽身上取出来的?”石原奇怪的看着手上的刀子。
这刀子他虽然分不出是什么材质,但怎么看也不像骨头啊。不过这小刀的造型也确实奇怪,有双尖,却没有把手。
“蛮兽体魄强横,所食之物也非常物,有机会在身体凝合成种种神物。”乌木首领指着石原手上的小刀道:“就是这血肉熔炼之兵。”
“血肉熔炼之兵?”石原疑惑道。
“哦,因为这兵器是蛮兽身上取得,完全由血肉之力锻造而成的,所以大家就把他称做血肉熔炼之兵。”乌木首领解释道:“这也是蛮兽和普通野兽的一种区别,只有确实孕育过血肉熔炼之兵的兽,才能叫做蛮兽。”
“而丘山之所以不是蛮兽,却有名,便是因为这一身坚硬的鳞甲,虽然不及真正的血肉熔炼之兵强大,但本身血肉熔炼之兵就少,且护甲就更稀有,而丘山却是每只都有鳞甲可取,其鳞甲坚固程度也是不可多得的。”乌木首领看着没有动静的丘山道:“所以这基本也是每个战士的标准装备,到时我会将其拿回部族为你制成皮甲,也是对身体的一种保护。”
“做成皮甲吗?”石原有些兴奋道。
他可是见识过丘山这身鳞甲的坚硬程度,在自己可以轰烈万斤巨石的气力下,也没有什么损伤,他和丘山交战,对其造成的伤害,更多也只是震伤。
不过这小刀真的能割破这鳞甲吗?石原怀疑的将小刀,刺向丘山。
嗤!
一捅即入!
石原震惊不已,这就是血肉熔炼之兵,自己使出全力已不能伤害的鳞甲,在其刀下轻易被捅穿了。在惊讶中,石原也开始尝试将鳞甲剥下,发现刀子划割还是有一点点滞怠的,那种感觉就像那把刀子在割牛皮,不好割,但确实割的动。
石原想起乌木首领的话,鳞甲终究不如真正的血肉熔炼之兵,但也足见其坚固,毕竟能让血肉熔炼之兵有些许阻碍。
“不错。”乌木首领看着石原的动作,满意的点点头,不是满意石原剥皮的技术,而是欣赏石原的愿意去剥皮的干脆,战勇之心是方方面面的,杂琐血腥之事也是其中之一,他要让石原习惯鲜血的存在。
哧!
一道青白匹练向石原凌越而至,石原目光凌厉,盯着急冲而来的身影,眼中战意汹涌,初入大荒的忐忑和不安,完全消失不见。
“刷”匹练从他耳侧冲过,他灵巧的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同时右手聚力,一记勾拳击出。“砰”一声一头白色野兽被击飞出去,撞倒在巨树上。
这是一只青面獠牙的野兽,身上有青斑条纹,勾勒神秘力量,让人心颤。
这野兽被石原一击打在树上,跌倒在地,嘴角血沫渗出,染了一面,很是狼狈,却还是挣扎站了起来,并未一击致命,甚至在石原的恐怖气力之下,皮肉都未绽开。
“嗷!”青面野兽冲着石原愤怒嘶吼,衬着鲜血,分外狰狞。
石原怡然不惧,紧绷的身体弹出,出手不留情,小小的拳头发挥恐怖气力,正面迎上那大张的血口。
“砰!”的一声闷响,拳头和利齿撞击在一起,小小拳头晶莹白嫩,却硬似金刚,一拳便将这青面野兽利齿打断,鲜血四溅。
这已经是他在大荒中的第八天了,这些天来,他每一天都要经历大大小小无数次战斗,从最初见野兽扑击而来,便仓惶避退,心中担心,到现在已熟知大荒的战斗节奏,面对野兽那狰狞凶恶的血盆大口,已不再会露出无谓的胆怯,很果断的做出最正确的决定,用最小的代价躲过对方凌厉的攻击,并在最适当的时候,展开反击。
因为连日战斗积累经验的熟悉,也因为那莫名澎湃的战意,让他无惧战斗,此时,他已经熟悉那心中涌动的战意,欣然接纳,使其完全和身体融会贯通,于是战斗如同天赋,不会再因生疏的腿脚功夫,而导致拖后腿,反而如指臂使,每每能用出最恰当的一招,防御或进攻。
“天生的战士!”乌木首领感叹,他看着石原慢慢的成为一个真正的战士,很多东西出乎他意料,石原展现出来的学习和适应能力太强,如今已经懂得在战斗中灵活运用战士的力量,就像个积年的老战士,拥有丰富的搏斗经验。于是他觉得既定的计划应该改变,他们不需要再耽误行程,将时间浪费在这些不能在对石原起到磨练作用的野兽身上。
哧!
锋利得刀子在石原手上跳跃,划过最冷冽的弧线,手法非常纯熟,将青面野兽完整解剖,但只有一颗颗被特别抠出来的獠牙,被特别藏在一个小袋。
这野兽不似丘山,虽然实力尚可,但身上没有宝贝,所以只是籍籍无名的兽,也可所有野兽一样,唯有獠牙可以取下做箭尖,其他的只留下最美味、血肉之力最丰厚的几块肉食,用木食叶包裹,留做伙食。
木食叶是一种巨大蒲叶,在大荒还算常见,最能隔绝血腥味的,所以部族人都拿它包括战利品,也就不怕流落血腥味,引来更多怪物了。
晚上,石原向祭师询问劲气。
“苍熊劲在部族只有熊元一个人拥有,是他用命搏来的。”祭师为石原解释道。
“劲?”石原依然不明白。
“一种特殊的气力。”祭师道,然而石原依然不懂,便耐心解释道:
“孩子举石练气力。”
“长大些则要学习和野兽搏斗的战技,那是身体技巧的力量,越高明的战技,能发挥出来的气力越多。”
“而劲,则好像身体内血肉自身便拥有的一套战技,血肉本能生成一种特殊的劲道,让气力变得特殊,使气力本身便拥有独特力量,比如有些气力浑厚些,有些气力打出来会像刀子,有些气力打在人身上会炸开······”
祭师很详细的和石原解释道。
石原点头,明白了过来。
就好像射箭,气力是六石白石,能拉的只是三石白石弓。
战技就是拉弓的诀窍,能让四石白石气力的人能拉动三石白石弓,甚至是三石白石之力拉动三石白石弓。
而劲,就如同那把箭,那把弓,本身就拥有神奇的能力,或许可以让射出去的箭爆炸,或者让箭变快,甚至让一石白石之力便可拉动三石弓。
“苍熊劲的劲道是什么呢?”石原好奇道。
祭师说自己拥有,自己却一直没感觉到,他是怎么发现的?
祭师在沙子表面画了只野兽:“其实劲便好似是一头潜藏在身体里的蛮兽,苍熊劲便是蛮兽苍熊,劲道浑厚,可以使你举起远超气力之重的东西,并且交战时,使出的气力,也会拥有远超气力之重。”
“就好像你拉弓那次,便是苍熊劲之功。”
石原点头,心中恍然,难怪当时自己的气力可以拉弓成功。
当时自己还以为是熊元的气血,还未完全被身体消化的原因,现在弄明白了,原来是苍熊劲!
“劲如此强,为何只有熊元一个人拥有苍熊劲呢?”石原想起祭师说只有熊元一个人拥有苍熊劲,奇怪道:“是不是其他人是不同的劲。”
“不!”祭师脸上有悲伤:“你不知道要获得劲,有多难,部族里没有人想去拥有它,因为那都是用命换来的!”
“图腾演武,蛮兽化劲。”
“想要化蛮兽为劲,必先经过图腾拓体,那是要自身先化作蛮兽,在那无助之地,如野兽和厉鬼相搏。谁也不知道最后身体在蛮兽精血的侵蚀下,留下的是千疮百孔,支离破碎,还是真的开辟出一具强大的腾图血路。”
“而且没有人的身体是一样的,所以每一次的图腾拓体都要从新探索,成功者十不足一,失败了,运气好只是落个残疾,更多的却是永远醒不过来了。”
“那身上那一笔一划的图腾都是用滚烫的鲜血生生刻上去的啊!”
祭师悲声道。
“部族人对拥有劲的战士,都敬称为图腾战士,不止因为他强大,更多的是为对方为部族奉献的尊敬。”
祭师心里悲伤,这是他不太原因说的话题,因为这是大荒中所有部族的伤疤,也是悲哀。
部族在这个世界生存实在太难,无数凶蛮野兽环伺与眫,想要存活下去,想要保护亲人,只能不断的强大自身,成为能为部族遮风挡雨的强大战士。
战士,都是哪怕流血,哪怕头断,也要保护身后的族人。
“这么夸张!”石原膛目结舌,自己都不懂如何运用的苍熊劲竟这么大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