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达和亚伯相处的很愉快。两个人在午饭时间里聊了很多很多,因为两个人很投机,琳达所找到的话题要么是亚伯很擅长的,要么是亚伯所感兴趣的,那当然是越聊越投入,直到下午上课的时间快到了。
“那个……介意以后我们继续保持联系吗?我们很投缘。”在即将分开时亚伯十分绅士的行礼问到。
“我也这么觉得,那么,保持联系。”琳达带着迷人的微笑,离开了食堂。
琳达离开食堂后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因为在她前面出现了一个令她开心不起来的人。秦夜则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正要去上课的琳达,他依旧是一身黑衣手插在衣兜里,一脸欠揍的样子,尤其是在琳达眼里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简直就是在嘲笑她。
秦夜靠在楼梯上的栏杆上,看着从他面前走过去的琳达:“你很急?明明不用这么快就和他见面的吧,怎么?放心不下两天后的代价?最珍贵的东西,每个人都应该有自知之明,不是吗?”
琳达停了了脚步,但是没有回头,依旧背对着秦夜:“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我的确很担心我要付出的代价,但是,你不觉得我更应该让他了解现在的我吗?”
“即使现在的你面目全非?”秦夜带着嘲讽的意味。
“没关系,我会让他爱上我!”琳达扬了一下她棕色的长发。“你是不会懂的,你这个‘恶魔’。”说完,琳达不再理会秦夜,一个人离开了。
秦夜的脸上带着一丝苦笑自言自语:“我是恶魔吗?让拉米雷斯听到多半又会来找我打架吧。”然后他的身影也消失了,对他来说,他永远只是旁观者。
晚上亚伯提出来了出来碰面的邀请,说白了就是约会,琳达当然不会拒绝,毕竟她就为了亚伯才用了这一系列的计划。
“真是太令人惊讶了,和你相处的时间越长,我就越觉得咱们以前可能认识。”亚伯和琳达走在回学校的路上,他们刚刚看完电影顺便一起吃了个晚饭。
“是啊,我也有这样的感觉,相见恨晚或者说一见如故?”琳达捋了捋自己的长发,看着夜晚的星空,她的眼里包含着深沉的情感。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们可以进一步发展,比如……首先从男女朋友做起。”琳达把双手放在背后,转过身,带着迷人的笑容,倒退着走着,一边走一边看着亚伯说着。
“真的吗?太好了!不,那个,这么说呢,我真的很高兴。”亚伯也高兴的笑了。
两天很快就过去了,琳达依旧保持着良好的状态和亚伯打的火热。她也知道自己有点急躁了,无论如何这才三天,再怎么快也只能是确定情侣关系而已。而为什么要这么快攻略下亚伯,一个很重要的理由就是像秦夜说的那样,她害怕三天后所需要支付的代价。她对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并不清楚,她也不想浪费无意义的时间在思考这个问题上,但是人类面对未知就会恐惧,这无疑是人类的共同点。她有不好的预感,所以哪怕有万一的可能,这个她要支付的代价会影响她和亚伯的关系,她也就必须组织这样情况的发生。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先在三天里确定好安全稳定的联系,然后以不变应万变。这就是琳达的想法。
“琳达,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亚伯拉了拉琳达的手。
琳达也回过了神,她正和亚伯牵着手走在街上,他们要去找地方吃午饭,而琳达魂不守舍的原因则是马上到了要支付代价的时刻了。
“没什么,可能是昨晚睡的不好吧。”琳达摇了摇头。
亚伯担心的看着琳达,然后他发现了马路对面有一辆冰淇淋车。
“琳达你稍微等我一下。”亚伯用力握了握琳达的手,然后到街对面去买冰淇淋去了。
看着亚伯和小贩交谈买冰淇淋的身影,琳达不自觉的笑了。
“真好啊,你这么想对不对?”秦夜突然出现在了琳达身边,和她一起看着亚伯。
“没错,你是来拿走我最珍贵的东西的,是吗?”琳达的笑容消失,因为周围的世界都被定格,化为了灰白的色彩。
“对啊,因为时间到了,到现在为止只有一个我很钟意的女孩儿我没有让她支付代价。”秦夜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儿?”
“那是个即使我想夺走她的生命,也没有恨我,甚至希望帮助我自称为我的朋友的女孩儿。”
“她愿意和恶魔成为朋友?”琳达的语气里带着鄙夷。
“别这么刻薄,我可不是恶魔,我是神圣的守护者啊,那么东西我拿走了,祝你们愉快。”秦夜耸了耸肩,然后消失。
世界恢复色彩,而琳达很奇怪秦夜到底拿走了什么。她看着拿着冰淇淋正在回来的亚伯,心里有种不可名状的害怕或者是恐惧的预感。她看着带着笑容拿着两支冰淇淋过马路的亚伯,而在下一个瞬间,一辆飞驰的卡车瞬间出现,横着撞飞了亚伯,然后整辆车在滑行了一段时间后翻倒在了马路上。
琳达呆呆地看着突如其来的事故现场,她的脸上还被溅上了鲜血,看来事故很严重。
手术室外,还没到一周,她已经来到这里两次了,只不过这次她在手术室外。琳达现在的表情只能用面如死灰来形容吧,她哭不出来,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绝望对她说太难以接受了。
手术室的灯熄灭,医生带着口罩走了出来,他的手套上还带着鲜血,琳达脸上和衣服上的血也没有擦去。两个人在医院昏暗的灯光里实在是有些瘆人。
“琳达小姐,抱歉,你的男朋友受伤太重,在事故发生的时候就已经当场死亡了,请你节哀。”然后,医生看着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琳达,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琳达就坐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低着头。直到过了十几分钟,或者二十几分钟,她仿佛爆发一样,大声喊叫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站起身,抱着头,用她最大的力气喊了出来,他的眼睛布满血丝,护士们看着她,却不敢靠近。“恶魔!你出来!你出来!”琳达像发疯一样的一遍遍大喊。当护士带着保安来阻止她的时候,世界化为灰白色。
“真是难看啊,怎么,我们的关系在中午应该就结束了。”秦夜出现在琳达对面,抱着肩膀,靠在手术室走廊的墙上,看着他对面疯狂的琳达。
琳达放开抱着头的手,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把手枪,然后指着她对面的秦夜:“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做的!为什么要让亚伯死?!”
“这是你必须支付的代价,你最珍贵的东西,就是他。你最喜欢的,你最深沉爱着的,你所仰慕的他,就是你必须付出的代价。”秦夜看着琳达。
“混蛋!为什么会这样!”琳达终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朝着秦夜开枪。
两发子弹射到秦夜面前,淡绿色的晶体护盾出现,简单的挡住了子弹。
护盾变淡消失,秦夜缓缓地走到琳达身边,在她耳边开口:“害死他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你。是你的爱太沉重,对不对?琳达小姐,或者说,艾伦先生。”
是的,琳达就是艾伦。三天前在艾伦的病房里,艾伦和秦夜做了交易,秦夜给予了艾伦和亚伯再次相爱的机会,而艾伦则付出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亚伯的生命。
秦夜再次靠回墙上,伸手把琳达举枪的手按下:“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相对的,我会告诉你一条你一定想知道的情报。”
秦夜笑着看着有点奇怪的琳达,继续说着:“你完全可以要求我让亚伯直接爱上你,这也是你最想要的,可是为什么你当时提出的是让我给你们相爱的机会?即使你不变成女人,我也可以让他爱上你,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复杂的事情呢?”
琳达的脸上露出了胜利一般的笑容:“你这个恶魔是不会懂的……”她看着灰白色走廊里的灯光,眼里充满着情感“我会让他爱上我,无论什么样的我,只要是我,我就会让他爱上我,而不是用你的那种手段,我会取得自己的爱。”
“是吗?可能我真的不明白,我有一个前辈,是个日本人,她一定会对你们的故事感兴趣的。那么,我要告诉你的事就是,亚伯并不是没有接受艾伦的爱,而是我拿走了他有关所有艾伦的记忆。他以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与挚友所有的记忆为代价,拯救了本来会死的你。你们真的是彼此珍视啊,他最珍贵的东西是与你的记忆,你最珍贵的是他,他羡慕你崇拜你,你爱着他仰慕他,这可真是……”秦夜摇了摇头,把这些天来发生的一切都说明白了。
“是我害死了亚伯吗?我真的不知道我应该用什么表情了,我对我最珍贵的东西是亚伯无比自豪,可是这样的我却害死了他……”琳达,或者说艾伦的表情归于平淡。
世界恢复色彩,时间再次转动,在护士们和保安们惊讶的目光中,琳达对着自己的头,扣下了手枪扳机。在血花迸射的瞬间,琳达笑了,一滴眼泪混着血水落在了洁白的地板上。
“亚伯,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