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范小节！”不远处，万牧骑着车向范小节招手。
一个抬头，看见帅气的他迎着逆风骑行，校服的衣角随着狂风飞扬。
“听方柯亦说，你翘课了？去哪？我送你！”顺即，范小节二话不说，直接坐上去。
“警局！”“好勒。”对于范小节，万牧是有多猥琐就多猥琐，能耍多久流氓就耍多久。
“你去警局干嘛？”
“打人！”范小节冷冰冰的声线，让万牧内心一阵抽搐。
“……”可巧的是，医院刚好离警局很近。
一下车，范小节就飞快的跑进去。
对着那些警察，喊。
“成大龙呢！我要见他！”万牧跟在她身后，听见她喊的人，他知道，成大龙，是她的——继父。
“……这里不让未成年人出入。”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说，范小节却静悄悄的阴沉着脸。
“成大龙在这吧？会判几年？”
“……没有成大龙这个人。”看着范小节的冷漠，警察也算知道了她发飙的原因。
“……那个人在哪？”沉默了许久，她打了那个电话。
对方沉默了许久，还是告诉了她。
“……未成年人犯罪会怎么罚？”挂了电话，范小节抬头看着那个男人，静静的问。
“喂！你别犯傻！为了那种人放弃自己的前途真的值得吗？”听见范小节的问题，再傻的万牧都明白了她的意图。
“那我有什么办法？我妈妈要是醒不过来……要是醒不了……我怎么办？万牧，我怎么办？……”提到妈妈，范小节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崩溃了。
反复敲打着万牧的胸膛，一边捶打一边嚎啕大哭。
万牧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范小节。原来那个软弱无力的范小节——是真的存在的。
“……你还有我，还有方柯亦！”紧紧抱住了她，任她在自己胸膛挣扎，他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稳住她的疯狂。
“呜呜哇啊啊啊——”那一瞬间，范小节憋了好久的心痛和心酸全都发泄出来。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
倘若不是方柯亦没有办法赶来，恐怕现在的范小节会更绝望吧！毕竟看着他，她是绝对坚强的一个人啊！
万牧拍着范小节的肩膀，轻轻安慰。
“呜哇啊啊啊——”范小节的所有伤痛，忍不住的悲伤在这一刻，全都喷泄出来。
蹲在警局门口大哭的范小节，身边站着万牧。静静看着她，心痛却不能言明。
“范小节，你不该是这样的……”
“范小节，你大爷的丢不丢人啊！”老远就看见范小节淑女式的蹲法，阿猥一阵反感的像是受了刺激。
快步走到她面前，狠狠吼了她。然而她就像没听见似的。阿猥又是一阵激灵。
“范小节！你不要故意无视我！要是为那种人哭也太不值得了！不就是你那个赌鬼老爹嘛！我帮你找到了，你要不要打那是你的事！——”
“他在哪？”范小节一听见成大龙被找到的消息，就开始激动了。揪着阿猥的衣领问。
恶狠狠的眼神让阿猥内心扬起些许小激动，“在河边街！”
“小杨！刚接到报警电话，说河边街死人了，你出一趟警！”刚还在欣喜之中的范小节，又在无意间听见了这一句。
死死盯着那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最后他被盯得没办法了，才决定带着他们几个一起去。
警笛声在空中徘徊，惊扰了电缆上停留的鸟儿。
河边街道，警车停下，范小节第一个下车，看见那里躺着的熟悉的人。
一下抓狂，疯似的狂奔过去。
推开所有围住的人，地上那人，煞白的脸，平静的样子让范小节失控。
“你给我起来！谁准你这么快就死的？你给我起来啊起来！你怎么可以死的这么干脆？我还没准你死呢！你他妈的给我起来！起来啊你！”揪住他的衣领，反复提起放下的吼叫。
在万牧看来，很心疼。
“你冷静点！”跟着来的男警试图拉住她的疯狂，却又无可奈何。
“成大龙！你个人渣！你赌完了所有为什么要杀我妈妈？为什么要打我妈妈？你给我起来！你欠我们的还没还清楚，你不能死！成大龙！——”范小节声嘶力竭的吼叫起不了任何作用，成大龙的身体也只是随着她摆动的弧度在上下跌宕起伏。
“小节你冷静点！他已经死了小节。……范小节！”万牧看着她，像是一头疯了的牛，他用尽自己所有的洪荒之力才将范小节拉住。
“……”而阿猥，站在一旁看着他俩，眼底勾起一抹浓郁的笑。
“呜呜哇哇哇——”范小节滔滔不绝的哭声在街道响起，万牧拥着她，像捧着个瓷娃娃。
“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身边的人陆陆续续发出这样的感慨。
范小节却依然只顾哭。直到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喂！你要哭到什么时候？等你半天了都没来，我脾气可没有你想象中的好。”方柯亦不耐烦的声线响在头顶，范小节一抬头，就看见了他。
只是红肿的眼眶和泪光闪闪的眼睛，让方柯亦看着都好心疼。
“回家？”互相看对眼看了半天，方柯亦提议到。
“恩！”哭累了的范小节，直接趴在万牧的背上，轻轻回了句。
“我来吧。万牧跟了你一天，也累了。”方柯亦的本意不是这样的，可不知为什么看见他俩如此，内心会不自在。
“……”范小节没说话，万牧也没回答，只是轻轻放下范小节，将她悄悄的放在方柯亦的背上。看她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他才如愿以偿的笑了。
好瘦……
背上她，方柯亦才知道，这个平时看似大大咧咧的女孩，背起来竟只有这么一点重量。
“万牧——范小节就交给你们了，我先回去了。”阿猥可不想一路上看他们秀恩爱，还是早早回去找她的柠檬好！
“恩，你放心吧。”接触到阿猥是在第一次跟范小节约架的时候，她总是一副不怕死的样子，有什么事也是 第一个冲上前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子，他才对这样跟男孩子混得不错的女生抱有好感。
“……”没有应答，阿猥直接转身甩头就走。
只剩下方柯亦背着瘦小的范小节，还有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俩的万牧。
“……她——经历了什么？”听到后背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方柯亦喘了口气问。
“啊？——”万牧一时间没有来得及接受这个现实，差点就咬掉了舌头。
可惜万牧难得糊涂一时的戏码并没有得到方柯亦的好感。
一个大大的白眼过去。万牧挠挠头，淘气的吐了吐舌头。
“啊～她啊——你到现在才想了解她啊？会不会觉得太晚了？”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双手搭在后脑勺上，双眼看着昏暗的天空，深沉的嗓音说着。
“……”方柯亦沉默了，看着万牧分明的轮廓，他沉默了。
确实，现在才想着了解她，真的太晚了……
“柯亦，我并不想评论你对范小节的感觉，只是……她做了那么多，你真的一点都不感动？”
“……”方柯亦又一次沉默了。不过他黑着脸，然后还停住了。
“话说……你知道范小节她家吗？”这一句出口，就彻底尴尬了。
方柯亦和万牧站在原地，同样的表情，黑着脸，看着对方。
“呃……要不送你家吧！她晚上睡觉实在太会折腾了，我家就一张床，不好弄。”万牧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给他俩制造机会，他说的是事实。
“……好吧。”方柯亦也是无奈了，在站牌下跟万牧道别之后，背着这个在他背上张牙舞爪还各种哭法的女孩，往他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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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回来了。”他轻轻推开门，喊了句。然后准备将范小节悄悄放下，可才耸了下肩，范小节就咿咿呀呀地醒了。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眼里尽是惊讶。
“呀！柯亦回来了！稍等会，饭菜马上就好了。”厨房里，传来陌生的声音，范小节却突然又想哭。
“方大姐——”门口又传来一声闷闷的声线。
“这是你家？”范小节无视了门外的声音，询问方柯亦。
“恩，不知道你家。”方柯亦将校服顺便的扔在沙发上，就懒洋洋的回答她。
“哦！”懒懒的坐下。
而门外的人也推开门进来了。
看着面前的范小节，他一阵抖擞。
“小节？你怎么在这？”门口的男人惊异错愕的看她，范小节却轻笑道。
“呵呵！真巧呢！”还真是冤家路窄啊，越不想碰到你偏偏几率越大。
范小节偏着头看他。茶色的瞳孔里映照出来的是他错愕的欣喜。
“哎！安大哥来了？来坐坐坐。你是柯亦的同学吧？来，再稍等一会儿，饭菜马上就好。”方柯亦妈妈慈母的笑刺痛了范小节。却依然忍着心痛朝她谢绝。
“阿姨，谢谢您请我吃饭。不过，我该回家了，妈妈还在等我呢！阿姨再见！”这自顾自地说完话，范小节不顾大家疑惑的目光，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的方柯亦看着范小节的背影，突然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