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贱/婢!竟敢擅闯慈宁殿!”一身呵斥,加上那深邃慑人的威严,让惊慌中的尹少佳吓得更是不知所措。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尹少佳此刻脑袋混沌,原本已平静的心因为他无意间的闯入而絮乱了,四个多月前的那一幕幕瞬间在脑海里游荡。
那声不带感情的呵斥,吓得她慌乱的跪在地上,以前那跪天跪地跪父母的骨气早已淡然无存,她慌忙的收拾着被她打碎的青花瓷碎片。
“慢着···”
“啊···”
冯太后心疼及了,眼见四个多月的努力就要功亏一篑,见少佳用手收拾那犀利的碎片,更是心慌。
可似乎已经晚了。一声惊叫从那低头颤抖的人儿传出,瞬间揪紧了在场多少人的心。
冯太后不安的起身,却被一抹明黄的身影抢先一步。
“怎样?痛不痛?快传太医令!”见着不断溢出的血液,拓跋宏慌了,忘记了他们此刻的尴尬,琥珀眸子里满是浓浓的心疼。
尹少佳原本恐慌的心神被拓跋宏这莫名的举动惊得忘了作反应,只是恍惚的望着他。
“尹丫头,怎么样了?”太后紧张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将慌神的少佳拉回现实。
“奴婢知错,请皇上恕罪!”少佳惊恐地甩开拓跋宏紧握着她的手,后退至一米外跪下请罪。
看着被甩开的手臂,拓跋宏怔愣了一会儿,随即嘴角邪魅的轻扬。他踱步走到少佳面前,深沉的瞳目森冷看着脚边颤抖的人儿。
他就这么令她害怕么?他什么时候伤害过她?除了···四个月前的那个意外···
拓跋宏抿紧唇瓣,紧皱着剑眉,在所有人以为他会痛斥或降罪于少佳时,他却猛地托起少佳的手臂,将她按制在身旁的大柱上。
他左手拽着尹少佳那受伤的手腕,右手掐着她的下颌骨,强逼她直视他的眼睛,启齿,道。
“很怕朕?嗯?”他温润的气息喷洒在少佳的脸颊上,她心跳顺速加快,他说的没错,她怕了。
“奴··奴婢,不敢!”少佳故作镇定,可那惶恐抖瑟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不敢?嗯?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拓跋宏冷哼,但感觉到她逐渐下滑的身体跟那苍白无力的容颜时,还是心生不忍。
他轻甩开牵制她的手,转身背对着她,似是不忍再看到面如死灰的她,举足,刚迈出一步像是想到什么复又停下。
“罪婢尹少佳听旨!”那铿锵有力,覆满雄性性感的磁音在大殿上响起。
闻言,少佳从恐惧中再次惊醒,她拽紧纤手,也不管那不断溢出的鲜红血液,紧置于身前,垂首跪在拓跋宏身后接旨。
“命尹少佳为‘暂代’六品女官,全权负责十五日后的迎宾宴,如有闪失···”拓跋宏停顿了下,转过身子,居高临下看着木然的尹少佳,继续道。
“两罪并罚!”一股带着嗜血的肃杀气息瞬间在慈宁殿上缭绕。
“望皇祖母能好好考虑孙儿的请求!孙儿告退!”拓跋宏转身向满目愕然的冯太后请辞跪安!
“佳儿!!!”拓跋宏刚踏出慈宁宫,大殿内便传来一阵慌乱的尖叫,可惜心烦意燥的拓跋宏已无心感知。
普蓝色的夜空中,满天繁星俏皮地闪烁着。花簇上缭绕着成千上万的萤火虫如诗如幻,这副迷离是少佳每日必赏景象,可此刻佳人却已失约。
“唉,这孩子该如何是好呢?”冯太后心疼的轻抚着少佳白如霜雪的玉颜,眼眸中满溢心疼。
“少佳这孩子就是过不了自己那关!唉。”身后的琴诗诗此刻面对晕厥的少佳,心更是如巨石压般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二位主子可要保重,如今尹丫头不知何时清醒,皇上下达的旨意,还需要二位主子帮衬着。”桑秋见主子如此劳神,便出声转移话题。
闻言,冯太后轻纱拭泪,敛了敛仪表,轻叹了声,既而转身将瞳目投向一旁同样拭泪的琴诗诗,言道。
“对,在佳儿醒来之际,就由咱俩先顶着。诗诗,司乐房那儿就由你去督促,哀家就负责搭台。”言毕,冯太后又望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怜人,心里担忧:佳儿,能不能过了这关,还得靠你自个儿啊!
“是,妾身领命!”琴诗诗见太后流露出那浓郁的关心与心疼,心里也为少佳感到欣慰,有了老祖宗如此宠爱,算不算是苦尽甘来呢?
“二位主子今个儿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歇着吧?尹丫头这儿还有宁霜照应着,不会出事儿的。”桑秋虽也心疼少佳,但她更忧心自个儿的主子。
“嗯!”冯太后怜悯地拍拍少佳放在腹上的纤指,最后叹了口轻气,一群人鱼贯而出,一切又归复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