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办得很顺利,就是所有人都没见到雪夫人最后一面,棺材是直接钉严的,可是没谁敢乱说什么,一时间,这是整条街最大的新闻。
转眼一晃五个月过去。
雪家一婆子出外采买东西。“张嫂,今天的菜多给一些吧,上次的菜质量不是很好。”这婆子竟然还会讲价。但是省出来的银子到底会进了谁的腰包那就不得而知了。
“李婆子,冬天种菜可不容易,这菜都是现摘的,不可能不新鲜,咱这可是小本买卖,不能差太多的阿。你们大家大业的,也不差我们这么一点,你说是不是?”叫张嫂的回道。
“哎,老张大嫂,你知道不,雪家上次的丧事其实是雪家夫人没了?”一个个头矮胖的中年妇女小声的和边上一妇人说到。
“别乱说,小心祸从口出。”张嫂没搭话,小心的看了一眼雪家婆子,转过了身去。在心里还念叨着,这该死的婆娘,雪家的人就在这呢还敢乱说。
“装什么装,脸上没摆着,指不定心里八卦之火都蔓延到哪了呢。”又来个长舌妇,接着前面的妇人答道。
“就是,摆着一副圣人脸孔,指不定心里的八卦之火烧得多高呢,对了,那雪夫人,我远远的看到过,真真的是好看,长得和天仙是的,小小年纪,怎么就没了呢?”矮胖中年妇女又接口道,眼中放出的光明显就是说这里面有阴谋。
雪家婆子也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故意,就接口道,“我们夫人是难产没的,这生孩子就是女人的鬼门关,会生的,那是七个八个都没事,运气不好的,那就是命阿。”一副可惜了的样子。
张嫂看这婆子脸上并没不悦,接口道,“生的男孩还是女孩?长得怎么样?想来应该不错,毕竟父母都是人中龙凤,孩子也肯定不能差。”其实她是想听听这孩子到底还活着没。但是话得说得婉转点不是?所以就照着那个矮胖妇人说的一样,八卦之火那是烧起来了。
这到底是平常主子太仁慈了,才有了下面的人乱嚼舌根,这不是么,那婆子紧接着就道:“女孩,说来也是奇怪了,只看到奶娘在院子里抱过,但是从来没听到过孩子哭,这么小的娃子都不哭,可真是让人省心。哎,我说张嫂,快点帮我弄好我得回去交差呢。”
这谣言阿,可以说是止于智者,但是这小地方的智者能有几个?七大姑八大姨的扯起来就没个完,不止这些,长舌男也不在少数,所以这话是传来传去就变了味。
“钱老头,你说生下来就不哭的孩子那得有多懂事阿。”一个瘦高个中年男子说道。
那叫钱老头的眼睛一翻,“扯蛋,你看过哪个孩子生下来不哭的?那还不是妖孽了,你是在哪胡乱听来的?”
“你这一说,还真有点像,出生是坐生莲花,头是在上面的。出生还不哭。啧,啧。”这瘦高个转身走了,边走边琢磨着。
“郭子,上次你看见的那个雪家美若天仙的大美人没了。”一个秃头年轻人,一个耳朵还带着个耳钉,不伦不类的。
这叫郭子的,一个转身转了过来,“你说什么,那美人好好的,怎么没了,我这还惦念着呢。”
“她阿,听说是被孩子克死的,孩子一出生就难产,把她克死了,而且出生就不哭,这就是一个妖孽阿。”这秃子神秘兮兮小声说道。
“那雪家生了一个妖孽,克父克母,一出生就把母亲克死了,父亲也没了半条命,命不久矣了。”
总之,谣言越传越邪乎,可是雪家却不知道。雪岚峰太过思念夫人,终日郁郁寡欢,白管家照顾着也没出门,随从听说了也不敢上报,知情人华姨娘就像那哄不走的苍蝇。
明明是白天,屋内却挂着窗帘,桌上放着两个空了的酒坛子,雪岚峰又一次的借酒浇愁,结果是借酒浇愁愁更愁了。日子久了,随从也怕主子一直愁下去,也就不再阻拦华姨娘进屋了。
这不,华姨娘一摇一晃的进了屋,就看到醉倒的雪岚峰,忙上前去扶起了他,“雪哥,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吧。”
雪岚峰恍惚间看到了那梦中的人儿,“婳儿,别离开我,要走一起走。”一把抱住了华姨娘,和这女人一起往床边走去,边走还边说,“雪哥,我不离开你,我一直都会守着你的。”唇边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在心里默默想着,我终于要得到你了,我终于要等到你了。
雪岚峰抱着身前的杨婳,但是总感觉味道不对,以前的清香变成了胭脂香,晃了晃脑袋,闭了闭眼,眼睛张开,还是杨婳,又抱紧了,就怕眼前的人跑掉。但是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拿出了藏在手臂的匕首,给了自己腿一刀,疼痛让酒醉的雪岚峰清醒了过来,看着抱着的华姨娘,头上青筋直跳。
“滚!”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华姨娘,拿着带血的匕首指着她,“再来招惹我,小心你的小命。”说完踉踉跄跄的走出屋子,大喊出声:“白管家,白管家。”
白管家匆忙走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个死女人,就怕事不大。白管家皱了皱眉,不用雪岚峰交代。
“华姨娘既然这么闲,那就麻烦姨娘给夫人抄写往生经100遍,也好让夫人一路走好。”白管家不阴不阳的说,紧接着,眼睛一厉,“你们几个,玩忽职守,各领30大板,下去吧。”
白管家转过身来,看着还是盛怒的雪岚峰,拿下了他手上带血的匕首,“岚峰,夫人她没事,你要好好振作下来,以后还是有机会再见面的。我扶你去休息。”
雪岚峰看到处置妥当,松了心神,一下醉昏过去。被白管家连拉带拽的给弄到床上。
这日清晨,外面飘起了这个冬日里的第一场雪,寒风卷着雪花洋洋洒洒的把这一切装扮成一个银白的世界,看起来是那么的安静祥和,却又好似无声的酝酿着不知道的什么东西。
县城里的风越刮越远,街上的谣言也是越传越神,街边巷角,就连那小孩子都知道了雪家有个妖孽的存在。那是大人们教训孩子们的话语,谁要是敢不听话,妖孽就会来找你玩。吓得孩子们不得不乖乖的。
还差一个月就是年节了,可是这些淳朴人们的心里却是惴惴不安,就怕那妖孽克完自己又出来克了乡里乡亲。这时候的小县城,又刮起了另一股风,那就是,“除掉妖孽,为民除害。”
开始时,这也是私下里悄悄的小声议论,时间久了,一些的正义人士就跳了出来,鼓动了大家要一起降妖除魔,维护大家安静平和的日子,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就开始说起传说中某某家遇到过的道士法力无边,为人排忧解难,驱除妖怪,可是那些高人都是居无定所,寻常人是找不到这些人的行踪的。
高人,暂时是找不到,但是不代表就没有办法了。这不是么,身体强壮的年轻汉子,挥手送别着大家,要问这人去哪里,这大伙都知道,那就是去寻求外援了,听说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小村落,两年前来了个得道高人,法力无边,斩妖除魔几百年,从未有过败记。
所以这人就是带着全县城人的希望去请这尊大佛去了。
雪府内,华姨娘面色红润,逗弄得她的小女儿柳儿咯咯笑得天真无邪,自己也是心情一片大好,自从被收买的婆子在外面模棱两可的两句话,这外面的天变得可是真快,都不用脏了自己的手,很快就会得到她想要的结果。雪哥现在是大病不起,虽然不能近身伺候,但除了碍眼的人,那以后还不是一手遮天,心想事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