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近南岭县最为近而高的山,在山顶之上,矗立着一道略显消瘦的身影,他就这样静静的站在最顶峰,仿佛永垂不朽的石头,没有一丝摇晃,就这样平稳的站着。
一阵夜风吹过,他那已经快遮掩到双眼的银白发丝随风漂浮,加上那身洁白如玉的衣服,仿佛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但他嘴角那显露出的微笑,却又给人一种安宁与唯美之感。
过了良久,沈文龙缓缓抬头,凝视着天上的月亮,喃喃自语道:“你等着,终有一天,我定要再次杀回去。而今夜,就让那些不知死活的人来让我发泄吧。”说完,他那岿然不动的身体轻轻一晃,飘飘然的从山顶之下坠落,仿佛一只断线风筝,随风飞舞,但却仿佛又有方向感一般。
东门街,是南岭县最为贫穷的街道,这条街大多数都是平瓦房,没有其它街道的高楼大厦,如一个村庄一般,整齐的平瓦房排立在略有些坑坑洼洼的街道两边。而这样的地方却也是十分混乱,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同样也形成了一处警察难以管辖的街道。
而不知何时,沈文龙已然来到了这里,他缓步走在马路边,看着那些房子中传出来的叫喝声,微微皱着眉头。
马路边的昏黄路灯忽暗忽明。加上此时马路上又没有行人。要是一个胆小的人来到这里,可能会直接被这样的画面给吓得尿裤子。但沈文龙却是一点也不在乎。脸上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淡漠。
走了一会儿,沈文龙就一个侧转,钻进了一处胡同中。
来到一处由两间木门合成的大门前,他看了一眼,然后很有礼貌的伸出手敲了几下。
“谁?”
房门之中传来一道粗犷的男人声音,但声音之中,却显得有些打颤。
“你说呢?”站在房门外的沈文龙语气平淡反问道。
“嘎吱”
大门打开,一个脸上有着一道刀疤的青年探出身来,当看见站在门口的沈文龙时,脸上露出惊讶,随后便是狂喜,他急忙双腿一弯,跪在了地上,同时语气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不停打颤着道:“主……主人,您来了。”而这个青年,正是不久前被沈文龙放了的刀疤老三魏刚。
看着跪在地上的魏刚,沈文龙语气平淡道:“起来吧,我让你办的事办好了没有。”
魏刚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沈文龙恭敬答道:“我已经去辉煌娱乐场所给那杂碎说了,就等着您来呢?”
“嗯。”沈文龙微微点头,又开口说道:“那你带我过去,今夜无眠啊,呵呵……”说完转身离去。魏刚也赶紧反手关上房门,跟在沈文龙的后面走了出去。
宽阔的街道此时显得格外寂静,除了那些属于娱乐场所的地方外,一切都显得那么冷清。
昏黄的路灯整齐的在马路两边排列,为这条寂静的街道添加了一道只属于黑夜的风景线。
沈文龙与魏刚缓步走在街道边,魏刚在后面微微弯着腰,如一个卑微的下人与主子游行一般。
“想不到表面看似繁华的南岭县却有着这么破烂的一条街,你是从哪里来的?应该不属于这里吧。”走在沈文龙环视四周的房屋,略还有些幼稚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似乎无意的说着话。
后面的魏刚听见,匆忙应道:“主人,这条街让人看似老旧,但却是鱼龙混杂,这县城很多大佬人物都在这里做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至于我和死去的那几人是从市里来的,他们说是有生意做,我们就一起从市里来了。”魏刚的话显得很是卑恭,而他说的那几人正是被沈文龙给杀了的凶徒,曾经的患难兄弟,此时却在魏刚嘴里说出,语气中没有一丝感情,
“哦”
沈文龙淡淡应了一句,又开口说道:“那雇你们来的人是吴家的人。”
“主人,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们做的任务都是由死去的老二接的,我们就只管做,不过既然接应我们和拿钱的都是那个吴成,那应该就是他发布的任务了。”
“呵呵”
沈文龙边走边仰头微笑,并未再多问什么,而后面的魏刚也是大气不敢出一个,两人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着。整个东街道,只有两道身影,一大一小,给这寂静的东街添加一分生气。直至两道身影走到了东街口,转角,消失在了黑幕中……
南岭县的中街,也同样是南岭县最为繁华的街道,属于南岭县的最中央的位置,高楼四起,平坦的马路十分宽敞,路灯都是用白色的节能灯照明。与寂静而显得老旧的东街相比,仿佛天与地的差距。
虽然中街繁华,但此时已是午夜,马路上也没有行人,两边的商店都早也关门,只要那些高楼大厦,霓虹灯依然不停亮着,给这座县城添加了一种别样的美感。
此时沈文龙与魏刚正缓步走在中街马路上,迎合微微吹起的夜风,显得是那么孤傲。
“这里可比北街那里豪华多了,可真不懂那些政府官员怎么想的,还真是应了那句繁华落尽后的现实啊,呵呵。”似乎在自语,似乎在嘲笑。而他所说的北街,正是成龙中学处于的地段,虽然比东街还要高档一些,但和高楼大厦的中街一比,显得与这个繁华多姿的中街格格不入。
后面的魏刚不知是否能接话,低头沉思着,仔细去体会沈文龙这句话的涵义。
“想说什么就说吧!”沈文龙依然边走边左顾右盼的看着四周的景色,仿佛后面长了眼睛一般,平淡的语气显得平易近人。
魏刚看了一眼沈文龙的背影,略出神了一会,才压抑住心里的害怕说道:“主人,属下认为,这世界本就是这样,就像人,有高有低,有穷有富,而这地段也一样,就像各国首都,那才叫真正的高楼大厦,但除了繁华的首都之外,又却不知有多少肮脏与贫苦。”魏刚的语气十分低沉,还有些落寞,从农村里走出来的他,又何尝不知人的艰苦和社会的现实。
沈文龙听见魏刚说出这样的话,转过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直看得魏刚心里发毛。过了一会,沈文龙才转过头看向乌云密布的夜空,月亮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夜空中,显得那么黑暗。
“黑夜过后便是光明,人要在黑夜里寻找出路,却也要在光明中学会跳舞。这是主导者与生存者之间的游戏。”他的眼睛看着黑夜,一双白色眸子仿佛看破了这片天地一般。
魏刚浑身一颤,不知是因为沈文龙的话让他激动还是畏惧沈文龙散发出来的气势,肩膀不停抽动。
“总有一天,我一定……一定会掌管中街,在这里横行霸道,到时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就在这时,一道粗重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传来,声音有些打结,语气也显得很是奇怪,显然是喝醉了。
不远处,不知从哪个胡同里走出来的十几个青年,走路东倒西歪,一摇一摆的互相搀扶向着沈文龙的正对面走来。
沈文龙只是微微瞟了一眼这十几个喝得“醉生梦死”的十几个青年,便没再多看。而后面的魏刚却是深深的看着这些走来的青年,那双仿佛一条猎豹的眼神不加掩饰。
两帮人离得越来越近,气氛也显得格外冷清。
“想不到大晚上还遇见了一个白毛啊,哟,这多大年纪就出来混,毛长齐了没啊。哈哈……”当走进时,那些混混青年也看见了对面的沈文龙,顿时就有一个比较清醒的指着沈文龙那银白发丝,不屑的大笑起来。
沈文龙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向着十几人走来,一脸的玩味之色。
当走进时,两帮人就这样停了下来,借着泛白的路灯,互相打量着。
“啊”
一个青年大喊了一声,指着沈文龙说道:“是那小子,老大,是成龙中学那小子。染了个白发就以为我认不出来了。”
被两个青年扶着的高个青年,在听见这话后抬起头来,显然他喝得比较醉,使劲擦了擦眼睛后,死死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沈文龙。
“我干,真是这小兔崽子,上次让你跑了,这次劳资看你还这么跑。”此时的他鼻子上还贴着一张创可贴,加上涨红着的脸,有些令人发指好笑。
沈文龙嘴角微微一弯,他也认出了这十几人是谁,虽然对其它人不怎么记得,但这个贴着创可贴的青年,正是在成龙中学门口被自己打过的混混老大,加上上次还在他回家的路上堵他,所以对这些人还是挺记忆犹新的。
十几个青年如一个个梦中醒来一般,瞬间就把沈文龙和魏刚围着,纷纷从背后抽出钢管与砍刀。
贴着创可贴的青年因为喝得有些醉,但还是手拿着砍刀,身体一摇一晃的看着沈文龙说道:“小子,上次被你跑了,跑了不说,还又打了我那兄弟,现在他还躺在医院里,今天,我段三也要把你送进去呆呆。为我兄弟,也为我的鼻子报仇。”
沈文龙好笑的摇了摇头,侧头对着后面的魏刚说道:“这是考验,如果解决不了他们,那你就只能与你的那些兄弟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