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壤城江左,船桥里中堡右堡。
上午九点十分,在对岸长庆门外的战斗激烈爆发的同时,日军对中堡和右堡的攻击,几乎同时展开。
依然是日军第十一联队的五,六,七,三个中队攻击中堡牵制,第二十一联队的一,二,三,四,九,十,六个中队进攻右堡突破。
而日军第五,六,两个炮兵中队的十二门山炮,更是在日军第八中队的掩护下,一直悄悄的推进到距离清军右堡阵地两百米的江畔高粱地,才停了下来。
随即,日军炮兵开始忙碌的布置火炮阵地。
而栽松院的日军火炮随之开始咆哮,砸向船桥三堡清军阵地。
清日两军的船桥里争夺战,随即再次打响。
“日军在架设炮兵阵地,全哨都给我上来,低着头不要露出矮墙,听我命令。”
在炮火和枪鸣之中,冒着炮火跑到右堡顶端,想居高观察日军兵力布局的毅军哨长曹锟,突然就看到在前方河边两百米处的高粱地里,一大群日军正在偷偷的架设火炮。
曹锟顿时是又惊又喜。
“TM的还想在这么近的距离轰击咱们的重堡,这些杂种真敢想?快上来,都低着头!”
在曹锟的低吼下,左哨的一百名清军很快的都挤上了堡顶,一个挤着一个的贴着垛墙蹲着。
“好,给我打死他们!”
听到消息的马玉昆也跑了上来,不禁色变。
假如没发现这群躲在高粱地里的炮兵,一旦火炮齐发,对右堡绝对是一场灾难!
“走,下去攻击他们!”
马玉昆飞快的跑下重堡,跑到靠江的后面,趴在胸墙上面大吼:“曲德成,去把高粱地的日军炮兵阵地给我端了!”
“喳!”
盛军马队亲军哨官曲德成大吼着上马,抽出背后的大刀,指着江北的高粱地吼道:“兄弟们,给我杀倭夷啊!”
“杀倭夷!”
骑兵们纷纷跳上马匹,抽出大刀,挥舞着大叫,纵马而去。
“打!”
随着曹锟一声大吼,堡顶上的清军纷纷露出脑袋,举枪齐发,‘噼噼啪啪’的射向遂不及防的日军炮兵阵地。
“八嘎!”
一时间,日军炮兵阵地上一片血雨,不断有士兵中弹倒下,第八中队的日军连声咒骂着,一边躲避子弹,一边慌乱的举枪还击。
可是清军占着地势,又有垛墙遮蔽身体,居高临下的打得站在空地上,毫无遮掩的日军鬼哭狼嚎。
“射击,射击!啊——”
负责炮兵阵地的第二十一联队二大队大队长田上觉大尉,刚吼两声,就被一颗子弹一枪爆头。
“田上君!”
炮兵第五中队长山本忠知大尉刚刚惊怒的大叫一声,也穆然双目圆睁,左手捂着满是鲜血的胸口,倒下毙命。
“杀倭夷!”
等到重堡顶上面的清军,连续一气打了五六轮齐射,江边的小路上突然扑出来一群凶神恶煞般的清军骑兵,人人舞着大刀片子,见人就砍。
而日军此时几乎人人空弹,都在心颤的手忙脚乱的上子弹,随即被扑出来的清军从马上轻松的一个个砍倒。
“逃哦!”
也不知道是哪个胆寒的日军喊的,听到声音的日军都‘轰’的一下子散开,纷纷大叫着逃进了周围的高粱林子。
一个个跟兔子一样,麻溜的溜得无影无踪。
“八嘎,混蛋,回来!——”
炮兵第六中队的中队长樱本大尉气的大吼,就被注意到了的曲德成一刀砍掉头颅。
至此,日军江岸高粱地炮兵阵地全线失陷。
站在右堡正前,日军阵地后方的大岛义昌,看到右翼重堡顶上面一片乱枪射向江岸的炮兵阵地,整张脸顿时就变得血红。
“可恶!”
大岛义昌粗着脖子大步的走到阵地前方,面对着重堡胸墙‘咻咻’射过来的子弹,大吼着命令:“攻击,攻击!”
“将军,这里太危险,请您后退!”
武田秀三和冈外史连忙跑过来,苦劝着。
“混蛋,退到哪里去?”
大岛义昌大吼道:“唯有以死报皇恩,正在此时而已;全军总攻!”
“天皇万岁!”
“天皇万岁!”
顿时,似乎打了鸡血一般的日军纷纷站起来,冒着枪林弹雨,拼命的朝着重堡冲去。
“打!”
马玉昆站在胸墙后面拿着毛瑟快抢,‘砰砰’的放着枪,嘴里面怒吼着。
在密集的枪弹里,不断有日军沿途倒下,然而日军却个个毫无退缩,大叫大嚷着继续冲锋。
很快,日军就冲到胸墙前,隔着壕沟和清军对射。
有的日军甚至激动的直接跳下壕沟,朝着胸墙游去。
“杀倭夷!”
马玉昆大吼着:“不然大伙儿今日都得死,报皇恩,杀倭夷!”
“报皇恩,杀倭夷!”
此时清军也都打红了眼,前胸抵着胸墙死命的射击水里面的日军,很快清澈的碧水都被染红。
“哟西,儿郎们大大地好!”
远处站着的大岛义昌,看到日军蜂拥的扑到清军的重堡壕沟前,不禁欢喜的连声称赞。
“这个右堡,终于算是攻,攻——伏兵”
冈外史的满脸笑容凝固在脸上,看着一大片清军的骑兵从高粱地里冲出来,不禁失色的惊叫起来。
“杀倭夷!”
这时候,剿灭了日军炮兵阵地的曲德成哨正好赶回来,大吼着举着染满鲜血的大刀片子,就朝着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挤在壕沟边的日军砍去。
“打!”
“砰砰砰——”
重堡顶上,在曹锟的指挥下,一百多条步枪全部调了过来,百枪齐发,打得壕沟边的日军成片倒下。
“撤退,撤退!”
情知不妙的武田秀三中佐,血红着眼睛大吼着命令。
“撤退,撤退!”
日军纷纷大嚷着一哄而散,没命的朝后逃去,个个都埋怨爹妈少给生了两条腿。
“哈哈哈哈——”
右翼重堡内外,毅军,盛军,均是放声大笑,豪气横生。
“哇——”
自从洞仙岭大败之后,大岛义昌的身子似乎越来越脆弱了,气的双目欲裂,‘哇’的一口,又吐出了一股鲜血。
“将军!”
众将齐惊。
“报告,江左左翼队进攻受阻,损失惨重,已经退回羊角岛。”
“八嘎!”
一个没有眼色的军曹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禀告,被气的半死的武田秀三一脚把他踹倒。
“哇——”
大岛义昌又来了一口猩红的鲜血。
“全军撤退!”
在昏死之前,大岛义昌果断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倭夷退了,倭夷退了!”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看到日军仓惶而逃,船桥里左中右三堡均是齐声高呼,个个喜逐颜开。
原来日军也不过如此!
西洋历1894年9月15日的江左第二回合的清日大战,此役,依旧是清军大胜!
在栽松院的茅草屋里,大岛义昌幽幽的睁开眼睛,看着站在他身前一群担忧的军佐。
今日的连续来两次冲击,第九旅团损失惨重,而一些熟悉的军尉们已经永远的长眠于此,去见日照大神去了。
林久实大尉,细井有顺中尉,今井建中尉,田上觉大尉,山本忠知大尉,樱本大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