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军医抬头看了看说这话的一个毛头小子,不以为然的说道:“你不懂就不要在这里乱说,他的伤口那么深,能够保住一条命已经不错了,还想奢望什么?”
这些年轻人就是不懂却装懂,明明一个毛头小子,却还敢到这里来指手画脚,所以,这军医的口气就难免有些不好听,
钟瑾雯没有注意到军医的不服气,此刻的她完全都注意力放在了钟政航的伤口上,“只是这个伤口为何不进行缝合,这样的话,它要多久才能够自己愈合,”
孺子不可教也,伤口还能进行缝合,荒唐,真是荒唐,军医又抬头看了看注意力全在钟政航身上的这小孩子,忍不住再次摇着头,却还是没有说什么,
钟政航看看一脸认真的小妹,完全没有往日的胆怯和惊吓,就好像正在看着一个毫无感觉的人一样,
对,就是在看一外人,毫无心疼感,也毫无紧张感,或许,是自己看花了眼,还是自己太在乎,渴求她的关注!
钟政航有些气闷自己这是怎么啦,居然会有如此的低贱,不过,钟政航还是不忍心责怪自己的这个妹妹,如今更是怕她看了自己的伤口会害怕,赶紧说道,“小弟,你怎么看不害怕,对了,还是别看了,免得晚上做噩梦,”
“怎么不害怕,可是害怕又有用吗?就好像我以前爱哭一样,可哭了又有什么用,还是不能解决问题,自从我听到你们的事后,就已经告诉过自己,我已经长大,不会再哭了,我不能丢了咱们将军府的脸面,所以,哥哥,你以后不准再把我当成小孩子了,”
钟瑾雯觉得有些事情必须现在就给钟政航说清楚,不然,每一次出事情自己都有解释一遍,会很麻烦,还不如现在就一次性给他交个底,省得以后有什么,还得解释一遍又一遍的,
“那昨天谁在哭鼻子,还把我好好的衣服给弄脏了的?”钟政航见钟瑾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就想逗逗她,故意提起昨天的事情,
虽然此举有点幼稚,有点好笑,但看见她能够吃瘪的样子,还是让钟政航觉得值得,
果然,钟瑾雯一听,就嘟哒着嘴,一副欲哭的可怜样子,
看得钟政航连忙狠狠地骂起自己来:“好了好了,我错了行吗?哥哥嘴欠抽,要不你抽抽解气?”
所以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本来是准备看她受瘪,其结果就是自己搬了石头来狠狠地砸了自己的脚,还得一边砸,一边问问好玩不!
这都叫什么事!
郁闷的钟政航就开始起身准备安慰一下钟瑾雯,却惹来了军医的不满,“少将军,你可不能再东晃西晃的了,要不然老夫如何替你换药,”
面对军医的抱怨,钟政航完全没有一点点责备的意思,反而还感激他的及时,人也不用哄了,戏也不用演了,只有老老实实的坐着就可以,
“好的好的,我一定不动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向钟瑾雯做着鬼脸,嚣张的像在说,我是病号,我很脆弱!
钟瑾雯在听见军医抱怨时,就反应过来自己的最终目的,不是斗嘴,不是安慰,而是医治,是希望他的早日康复,
“哥哥,我叫他什么,不会一直都军医军医的称呼吧!”钟瑾雯觉得既然想要医治钟政航,就必须与他身边当的人打好关系,而这位军医就更是必须小心对待,
“你就跟着我叫,我称呼他周大夫,你也跟着叫就行了,”钟政航当然不知道钟瑾雯的本意,不过,她的要求自己从来就不会拒绝,如此就说道。
钟瑾雯莞尔一笑,一双凤眸更是熙色韶光:“周大夫,我想问一下,我哥哥这个要是用针把它缝合起来,是不是要好得快点,”
周大夫看见这个小子一副真心实意的表情,当然也很买账,他赶紧一番的感激涕零着微微一笑:“这个当然,毕竟要靠伤口自己长起来还是需要很多时间,只是我们根本也不敢下手,你也知道,我们的医术还没有达到那种境地,要是出了事情,谁也无法担待的,如果让少将军有个什么意外,兄弟们还不把我杀了!”
“这样呀,周大夫,我来试试看,怎么样?”钟瑾雯觉得需要一个机会,毛遂自荐就是其中之一,与其让他们发现自己,还不如让自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只是钟瑾雯好像忘了自己的曾经,还有地处时代的闭塞,
钟政航和周大夫的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想要确认她的话是不是一种冲动,一种没有考虑过的冲动,
周大夫看了看眼前的这个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根本不是军营里任何人都可以相提并论的,
此刻却以一种独特的方式诠释着他的魅力,不过,毕竟事关整个军队的最高领导人,根本不可能让他作为一个试验品来对待,只能婉言拒绝着他的要求,“这位公子,不是老朽妄自菲薄,而是他毕竟是我们的少将军,是我们全军的统帅,不是阿猫阿狗,可以随随便便成为你的试验品,所以,你还是不要这样说了吧!”
钟政航虽然也很惊讶钟瑾雯的自荐,在听见周大夫阻止的话以后,也沉默着看着她,就想看看她是否能够给自己一个合理解释。
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想要看看自己的小妹该如何作答,如何应对,是否真的如她所说,真的已经长大,不再需要躲在别人的翼羽下,
“你也知道我哥是全军统帅,为何还要让他忍受着伤口的疼痛而视若罔闻,更或者你们就是故意而为之,”
无端扣帽子谁不会,我也能信手腌来,说不一定我的还更具震慑性,更能唬住人,别忘了我还有一个胳膊肘向里弯的护犊子哥哥,
果然,听了钟瑾雯的话,钟政航也露出看向周大夫时的一抹厉色,
周大夫也看见了钟政航的厉色,他赶紧转身向他表示着自己的无辜:“少将军,不是的,不是他说的那样,因为我从来没有试过,就不知道怎么做,而且事关少将军,下属更不敢贸然行事,还望少将军明鉴,”
钟政航一听更加的疑惑,那一抹厉色瞬间变成了诧异:“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可以这么做,只是不敢!”
这个事情就有点令人深思了,不知道的话就可以算是医术上的问题,知道而不敢可就有点匪夷所思,
“是的,属下曾经在一本医书上看见过,可我们这里从来就没有人做过,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出事,属下也不敢贸然找人试试,更何况是少将军的贵体,属下就更不敢逾越,所以属下只能采用这最保守的治疗方式为少将军医治,请少将军恕罪,”
周大夫说得很清楚,也很明白,是啊,少将军你是将军,不是小白鼠,更不是让人随意揉捏的试验品,我是为了您的身份,您的尊贵,您的体面着想,虽然你是身体上遭点罪,可你的身份还有你的体面才是必须维护的,你的尊严不容践踏,只是为何你的脸色不太好,阴测测的想要干嘛,不会是想要公报私仇吧!
你可是顶天立地的少将军,难道只是因为一点点小小的疼痛,就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不妥,不妥,大大的不妥,
钟政航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同周大夫交流,只能沉默了一下后问道,“你在什么书上看见过,上面到底是怎么写的,”
居然有书,还有人看见过,钟政航如今只能暗自苦闷,总不能怪罪周大夫的保守吧,
“就是扁鹊心书,里面详细介绍过这种缝合的手术,而且还详细的介绍了如何使用麻沸散,只是再详细也没有用,从来就没有人试过,所以,记录了也是白搭,”周大夫说得很详细,也很委婉,即使两个人的眼光都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他,都还能够如此平静的说着,
不是他不知道什么是尊卑,而是因为他更多的是委屈,世上那么多医术高明人都不敢实施,我一个小小的军医,当然也不可能就会那种高级别的医术,要是我会那些,又怎么可能还是一个小小的军医,早就在太医院里混吃等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