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奕说的那些,程琳当然也明白,只是对方是小曼,是她每天相处的工作伙伴,见到小伙伴有难,总不能置之不理。
当然,这些话程琳并没有告诉王奕。
只不过,王奕向来都很了解她的个性,自然也知道她为什么会关注这些细节。
和王奕聊了会儿,程琳先离开去找小曼了。
来到小曼说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太平间。
那个地方非常冷,不知道是冷气开太强,还是怎么地,总让人一靠近就打从骨子里感到一股寒冷,阴风阵阵地在背脊上吹拂过。
小曼远远地就看到程琳的身影,嗯,应该说她的目光一直维持在某个方向,而程琳刚好撞进她的视线内。
那年轻细瘦的身躯,在这长长阴暗的通道里,更显得寂寥与无助。
程琳走上前几步,小曼就赶紧跑了过来。
“程律师……”
“小曼,你姥姥她……”程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面前的女孩才好,安慰人这种事,她向来不在行。“老板说,看你需要什么协助,公司都会尽全力帮你的。”
程琳先把周平的话给带到,然后将小曼从头到脚打量了遍,发现她的眼眶下方浮现浓浓的黑眼圈,眼睛红红的,看来是刚哭过。
“你现在先别想太多,帮姥姥办了后事,其他的等事情告个段落再说。”
“程律师……你知道吗?我好不甘心哪!明明医院告诉我们,只是个普通的切除手术,可是怎么会到后来,姥姥却……再也醒不过来了呢……”小曼说着说着,眼眶里又迅速积满泪水,只要一眨眼,泪水就会滚滚落下。
程琳伸出手,拍了拍小曼的背,无声地安慰着她。
片刻过去,又有几个小曼的亲属赶来,此起彼落的哀嚎哭泣声,在整个通道里回响着,久久不散。
程琳没有多留。
此时此刻,她能帮上忙的事很有限,倒不如先离开,让小曼和她的家人好好的将姥姥的后事给办好了再说。
*
离开联大医院,已是深夜。
程琳好不容易才叫了辆车载她回家。
等到她回到自己的公寓楼下,才刚下车租车,就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倚靠在公寓的大门边。
“你怎么来了?在这儿等多久了?”
梁晨缓缓地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还好,才一个小时而已。”
“一个小时?!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打了,没人接。”
梁晨跟在程琳的身后,一起进了她的公寓。
听到梁晨这么说,程琳这才掏出手机,看了眼讯号格。
满格的呀!
旋即才想到,会不会是刚才下到医院的太平间,那边貌似信号接收不良。
“我刚才去医院的太平间探望我那个助理,她姥姥刚在医院过世……”
“哦,难怪没接电话。”梁晨顿了下,又问,“你那个助理她还好吗?”
程琳从包包里掏出公寓的钥匙,一边开锁一边说道:“坦白说,我觉得不好。不过眼下最优先的,还是让她先把姥姥的后事给办了,其他的日后再说。”
“听你的意思,似乎另有故事……?”梁晨跟着进门,弯下身来换了双男士拖鞋。
“算是吧。”
程琳一脸疲惫,走到客厅,随手将包包扔在客厅的沙发上。
接着,整个人一坐下,就完全不想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