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经过楼下一段漆黑的走道时,突然,一只野猫从我脚下窜出来,吓得我踩到了旁边一坨狗屎,顿感恶心,在楼下擦了半天都没有擦掉,回到家,只好把鞋子放在外面。
芮尼还没有下班,揭开厨房的锅,里面还有芮尼留下来的饭菜,饭菜已经凉了。热好饭菜,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吃了起来。
已经很多天没有跟芮尼好好说过话了,除了一起睡觉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外,都是各自上班的时候简单招呼一声。说实话,自从跟A姐有了那个关系之后,我对芮尼一直深有愧疚,这的确会伤害到她。
自从我们在一起后,我们之间本能般凑在了一起,生活中,我们分享的事情特别多,从之前的无话不说到后来的什么都敢说,她连她小时候跟隔壁哥哥一起上厕所的事情都拿出来说,她是个活泼的女孩,我也坚信,她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
吃着吃着,感觉饭菜的味道都变了,我突然懊悔起来,力不从心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收拾好饭菜,关了灯,躺在沙发上抽着烟。一根接一根,起身喝水的时候,又不小心打翻了烟灰缸,烟灰和烟蒂洒了一地。
我已经崩溃了,杯中的水被我一饮而尽。浴室中,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像个疯子一般,更觉得自己像条狗一般活着。我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么苟且地活着?为什么要这般对不起芮尼?为什么要接受A姐的钱?……这一切似乎都已经打碎了我最初的生活。
或许,再坚持一下,杨的事情都能有一个很好的转折点,也许,他会选择离开这里,也许,我们能想到一个完美的计划。我打开淋浴头,冰凉的水洒在身上,渗透进我的每一寸肌肤里面。我懊悔着,自责着。生活就像捏泥人,捏着捏着,总会朝着自己的方向偏离变形。
凌晨三点多,芮尼回来了,打开灯的一瞬间,她吓了一跳,以为家里进了贼,看到我躺在沙发上,立马问我:“怎么了?”满地的烟蒂和烟灰把她给吓到了,她以为我出了什么事。
我起身,揉了揉眼睛,熄灭手中的香烟。我说:“没事。”
“没事你抽这么多烟干嘛?你看满地都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芮尼起身准备收拾。
我立马拉住她,她坐下,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我看着她,欲言又止,摇了摇头,说:“我来收拾。”
我跟A姐的事情打死都不能让芮尼知道,她知道后肯定会伤心的,我不忍看着她难过的样子。我捡起地上的烟蒂,用手团了团地上的烟灰,又用手抓起烟灰往烟缸里面放。
“到底怎么了?”芮尼关切地问着,她深感我绝对出了什么事。
我收拾好,洗了手,坐下来,说:“我辞职了。”我只能撒谎,用最简单的谎言把我心里的这段愧疚掩盖过去。其实,我已经辞职几天了,我一直没有告诉芮尼,每天早上都是很早就出去。
“辞职了?为什么辞职?”芮尼问。
“我做错了事情,老板炒了我。”我继续撒谎,不带一点犹豫。
“没事的,辞了就辞了,多大点事,干嘛这么难过呢。”芮尼安慰起我,她拉着我的手,摸了摸我脸。
我顺势躺在她的大腿上,没有说话,心里五味杂陈。
“辞了也好,那个老板就是个牲口,当初把我们当人了吗?太坑了。”芮尼倒是开始生气起来,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那工资给你了吗?”
我使劲点了点头,紧紧地抱着她。跟芮尼在一起时间不长,我却感受到她真的很关心我,每天都是做好饭菜才去上班,我换洗的衣服都是她帮我洗,几乎所有的家务都是她一个人干,她就像个贤惠的妻子一般照顾着我,一句怨言都没有。
这一天,我终于可以跟芮尼同一时间起床了,阳光已经在窗台上留下炙热的痕迹,一盆绿植因为没有及时挪到阴凉处,被晒枯萎了。
吃饭的时候,芮尼跟我讲了很多关于她工作的事情,她好像从来没有跟我提过她工作的事情。她的话语中有令她开心的,有令她愤慨的,她说她认识了一个姐妹,跟她一般大,两人是因为一次吵架彼此熟悉了。我替她感到高兴。
她问我接下来什么打算,我说没有。她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吃过饭,收拾好就去上班了。
在杨的住处,进门的时候发现他躺在床上把玩手机,整个房间乱糟糟,床上乱得像刚完事一般。我把我和A姐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杨,杨深感震惊,觉得我就是屌丝逆袭。
“你报仇有希望了。”我说。
“你跟她在一起不会就是为了给我报仇吧?”杨疑惑。
“你觉得呢?”我卖起了关子。
“肯定不仅仅是因为我。”杨很直接,他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我有这么伟大。
“我靠,你就是个畜生。”我张口骂道,心里不爽。
“得了吧,老实交代,你那些钱是不是那个女人给的。”杨十分的敏锐。
我点了点头。
“我靠,为了钱,出卖肉体啊!”杨嘲笑我。
我没有说话。
他起身穿衣,洗漱完,点了根烟,坐下来,问我:“真的是为了我?”
我冲他翻了一个白眼,无趣地说:“不是。”
杨一直在说想见见我那个“女朋友”,我让他暂时不要出现,因为我心里还没底,这件事还有发展到那个程度,没必要卷入更多的人进来。说实话,我其实很担心A姐的处境,只从她的那个大哥回来之后,她的人身自由就受限着,跟我见面都是冒着危险,上次在庄园出现,都是她提前计划好的。
A姐给我的那几十万我已经花了一小半,我把剩下的钱都转给了杨,杨看到这些钱,一时激动不已。
电话里,A姐发来消息,约我明天见面。这次地点又换了,一看地点的名字就知道是个很远的地方。
我半躺在椅子上,愁云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