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下简单的吃过饭,就钻进一家游戏厅,游戏币换了一篮又一篮。但我的脑海时不时浮现那双略带纯真的双眼,在被子的遮掩下显得很美丽。杨的确有眼光。
我知道我这么想对不起杨,但是那双眼就像幽灵一般盘旋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甚至,我能清楚地想象到他俩的激情时刻,没想到这里,我就不自觉的急躁,觉得这个世界太过肮脏,我发誓回去之后,我要换房间。
整整一天,我都在游戏厅里疯狂地投币,这也许是我发泄的方式,莫名其妙。当我走出游戏厅,准备买晚餐的时候,才发现身上只剩下几个硬币了。这时,电话响了,是杨打来的,我挂了。翻看手机才知道他一共给我打了四十五个电话。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酒店,敲开门,杨早已穿好衣服,站在门口迎接我,但看他的神色像个没气的充气娃娃。
“怎么了?”我假装关心一下,探进去半个脑袋,四下打探着。
“进来吧,就我一个。”杨回过身,倒在床上。
房间狼藉一片,被子都打起结。
“这么卖力,不怕****啊?”我说的有气无力,不像是笑话他。
“屁啊,你知道我一天都没吃吗?”杨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情绪激动。
我摇了摇头,说;“你不知道出去买吗?”
“大爷。”杨低声骂完,又一头扎到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钱都给你拿去了。”
我恍然大悟,又细一想,说:“卡在你身上,你不知道取吗?”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打开门一看,杨的女朋友手里拎着一袋子饭盒,她冲我微微着。我顿了顿,心想,终于看到真面目了。
“给,我没取你的钱。”杨的女朋友把银行卡递给杨。
“干嘛不取?”杨问道。
“出门的时候,我一直在默念着密码,可是坐电梯的时候,人数太多,我刚好站在按键旁边,帮人家按完楼层,就给忘了。”杨的女朋友嘟囔着嘴,轻声细语,一副撒娇样,想不让人不原谅都难。
果然,杨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又拉起她的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小乖乖真可爱,不怪你。”
我的心就像被皮鞭勒住一般,不敢出口大气,但又不能太过拘谨,于是,我选择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一边洗手一边骂道:真他娘的恶心。
吃饭的时候,才知道杨的女朋友名字叫童丽楠。他俩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他们的事,听意思,他俩觉得能遇到彼此是莫大的幸运。几年前,他们一起睡过天桥,连续吃过几个月的泡面,每天起很早一起挤一个多小时的地铁上班。两人每天生活艰苦中,但他们却只看到了幸福。此时,他俩互相喂着,嬉笑打闹,我才懂得他俩有多认真对待彼此。
童丽楠是SC人,与杨的经历一样,初中毕业就出来工作,不同的是童丽楠一直在工作,杨却一直在找工作。杨从小不安分,每天都有新想法,每次去尝试,却没有一次成功。
我说:“杨不工作的时候,是你养着他?”
“对呀,杨在家负责洗衣做饭,我负责外出赚钱。”童丽楠笑着,又说:“他的厨艺很棒的,你应该知道吧?”
我皱了皱眉,看着杨,心想,从小就没见他拿过铲子,难道他还有这般天赋?
杨略见我这幅模样,秒懂,立马解释说:“网上现学的。”
“我看中的男人就是这么优秀,奖你一个鸡腿。”童亚楠嗲声嗲气地说,夹起鸡腿往杨嘴里塞去。
看到杨满满幸福的笑容,我羡慕着,也许对一个人好不需要任何理由,也许是爱情,不挑不选,烈马总会被一个厉害的驯马师给骑上。
童亚楠半夜才离开,杨送她。酒店房间里,我抽着烟,看着窗外的夜色,五彩缤纷的世界里,车辆在远处无声地流淌着,时而停歇,时而飞驰。这个城市在应该沉睡的时间里依旧如此忙碌,扰得我思绪乱飘。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吵,那是活下去的节奏声。
杨回来后问我今天在外面玩的怎么样。
我说:“就那样了。”我知道杨的意思,但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谈感想,一直认为我的感想只能代表我自己,你又不是我,怎么会跟着我的感想走下去。
杨放弃了追问,他很了解我。他立马转移话题,问我俩怎么活下去。
我轻轻地摆了摆头,又立马想到主意,说:“我们可以去找工作。”
杨赞同我的说法。我们商量了几分钟,决定明天去人才市场看看。
临睡的时候,问我身上还剩多少钱,我掏出口袋里的几个硬币。
“几百块花光了?”杨质问起我。
我点了点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大哥,你是不是找小姐去了?”杨无奈起来,满脸的似笑非笑。
“我去下面的游戏厅玩了几个小时。”我说。
“大哥,几百块能再开一个房间了。”杨吼起来,看起来不像是生气。他脱去外套,重重地摔在椅子上,继续说:“要不然亚楠今晚就不会回去了。”
我恍然大悟。我为杨感到难过,他说的有道理,我略显失措。但这种感觉在我躺下那一瞬间就消失了,我的脑海中又浮现了童亚楠那迷离的双眼,成了我挥之不去的记忆。
我偏过脸,看着正用手机跟她的小乖乖聊天的杨,我的心平静了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见一个女孩近距离且赤裸裸地盖着被子出现在我的视野中,也是我第一次有种莫名其妙的冲动,让我感觉这种生活正如潮水一般向我推来。
“你女朋友是干嘛的?”我问。
“上班的。”杨随口一答,手里继续把玩着手机。
“我是问干什么工作。”我纠正着。
“不知道,只知道是晚上上班,白天休息。”杨说。
我猛地坐起来,看着杨。杨一脸失措地看着我。
“怎么了?”杨一脸的惊讶。
“没什么。”我惊魂未定一般地看着他。
“神经病吧,大半夜鬼上身呀。”杨骂完就钻进被窝。
这一夜,我的脑海中一直浮现杨的女朋友工作的情景,像发疯一般挥之不去。
侧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