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丘沢喝了口水,说道:“12年前,我、叶峰和官正气三个,仗着年轻有能力破了不少案子,许多本来不在我们组范围内的案件,叶峰也会去拿过来,然后我们三个横插一脚……”
2002年,夏。本市警局。
里丘沢嘴里叼着面包,手里提着豆浆,一如既往元气满满地走进了警局。来来往往的同事似乎都习惯了里丘沢每天早上的精神过剩,和他打打招呼就赶紧从旁边溜走。里丘沢再次和人搭讪失败,也不气恼,依旧乐呵呵地朝楼上自家重案组的办公室走去。
里丘沢刚走进办公室,就听见官正气的大嗓门。“丘沢,今天可比平时迟了5分钟。”官正气说着,为了证明似的还晃了晃自己的手表。里丘沢注意到他今天手上的这块表和昨天的不一样,大概是某某牌的当季新款。官正气单身汉一个,又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唯一就是喜欢收集手表,他所有的工资都被用来买腕表了,也难怪至今都还是个黄金剩斗士。
里丘沢刚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叶峰就晃晃悠悠地从外面进来了。他一眼就看见了里丘沢的面包加豆浆。“我说里丘沢,你什么品位啊?豆浆就应该配油条,你吃个面包就应该好好喝牛奶你知道么?”叶峰一脸嫌弃。
“啧。”里丘沢赶忙两口啃完了面包喝完了豆浆。他摊到在椅子上,一脸满足地对叶峰说:“面包配豆浆怎么了?我就喜欢面包和豆浆一起吃!这简直就是早餐中的极品……话说叶峰你也就嘲笑我早餐搭配这么点儿本事了。”
叶峰不搭理里丘沢的牢骚满腹,两个文件夹分别扔到他和官正气的桌子上。“这是什么?”官正气问到。
“还有什么,嘻嘻,准是又从人家别的哪个组里拿的人家甩手不管的‘疑难杂症’呗!说说看吧,是个什么类型的?”里丘沢翻动着手里的文件夹,说道。
“还是里丘沢你懂我。”叶峰朝里丘沢抛了个媚眼。
“叶峰你少来,我和你老婆孩子都还在家呢!你别这个时候老婆孩子都有了告诉我你是个弯的而且暗恋我多时了……我告诉你晚了!”里丘沢朝叶峰扔文件夹。
叶峰一下接住他扔过来的文件夹,“好险。”他小声说,“里丘沢你个死傲娇!”叶峰看见里丘沢向他投来了两束死亡射线,不禁抖了抖。“咳,让我们来看看今天这个案子吧。”叶峰难得正经地说道。他走到白板面前,写下了“非典型连环杀人案”几个字。
“什么意思?连环杀人就连环杀人了,怎么还有个前缀非典型?”里丘沢觉得很奇怪。他凑过去看官正气手里的文件夹。
第一个死者,巫启桐,23岁,大学毕业后没有工作,是个典型的家里蹲,平日里都不出门。尸体被发现时还是因为房东过来收房租才发现人死了。啧,死法简单粗暴,被人用绳子勒住脖子窒息而死。不过后来的尸检报告上写着死者生前曾服用成分类似安定的药物,也就是说,凶手为了防止死者挣扎还给他弄晕了才下的手。嫌疑人有三个,他同学贾成亮,据说和死者之前有金钱上的纠葛,不过案发当时他有和人在大排档吃饭的不在场证明。第二个嫌疑人,死者的前女友秦越,这个不用说,要是她下的手多半都是情杀,但这个秦越也有不在场证明,案发当时她正在酒吧上夜班。第三个是死者的邻居崔年,是个作风严谨的中学教师,警方有存档说这个人多次报警告死者扰民,也有目击说曾看见他和死者多次发生争执,但是案发当时虽然没有完整的时间证人,但是他先后叫了外卖,去了趟便利店,回来还和楼下保安聊了天,这些人都能证明他确实没有时间去杀人。
“我怎么就觉得这第三个嫌疑人那么可疑呢……”里丘沢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不用看了,凶手就是他。”叶峰打断里丘沢,顺便把刚刚里丘沢扔给他的文件夹扔了回去。
“叶峰你不是吧,最近是福尔摩斯附身了还是怎么着,咱们都还没开始理线索呢你就知道凶手是谁了?”里丘沢一脸“你丫耍我呢是吧”的表情望着叶峰。
叶峰觉得里丘沢最近越来越不可理喻了,他白了里丘沢一眼。“自己翻下一页,结案报告详细着呢。”他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有不认识看不懂的地方你尽管问我。”
里丘沢“切”了一声,接过文件夹翻到刚刚看的地方,翻到下一页,果然上面写着结案报告几个字。结案报告里关于案情的各种细节问题写的很清楚,凶手果然是死者的邻居没错。其实整个案件没什么亮点,比较值得深究的就是凶手的不在场证明处理的很精妙。里丘沢觉得要是这个案子给自己没个十天半个月也许也出不了结果。
但是叶峰之前不是说是“非典型连环杀人事件”么,这个凶手都被抓了,还哪儿来的“连环”一说?里丘沢觉得很奇怪。
“奇怪是吧?明明凶手都被抓住了怎么会有下一个死者出现又怎么会是连环杀人事件对吧?”叶峰看出里丘沢的疑惑。
“怎么说?”官正气问。
叶峰点点头:“看下一个案子。”
里丘沢闻言,把文件夹翻到下一页。下一个案子的死者是一个40岁的纺织厂车间工人杨志,被人发现死在了仓库里,死因是被利器伤到动脉失血过多而死,在案发现场没有找到凶器。最先列出来的嫌疑人有4个,这几个人都和死者有过或深或浅的恩怨情仇,分别是现在的车间主任董安,工友孙长发,工友罗启志和牌友刘步奇。无论是工作上的纠纷还是金钱上的纠葛,这4个人都有充分的动机。只是与上一个案件,恰恰相反,这4个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因为没有当场找到凶器,所以案件一度陷入僵局。后来警方在工厂的操作车间死者的操作位上找到了凶器——一把锋利的沾着血迹的美工裁纸刀。连同和美工刀一起发现的,还有一份奇怪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