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三四岁孩童在屋外的小巷里玩耍,天空中开始飘起了雪花,单薄的衣服包不住白嫩的手臂和脖颈,红彤彤的脸扬起来,细长的睫毛挡在眼睛前面,一片雪花落在上面,眼睛被眯了起来,还是忍不住睁开,双脚忍不住旋转,连着手臂,仰望天空的红脸。
“雪下的再大些吧”他自言自语,又似对着谁轻声语诉,天空的雪果然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更大了,这个孩子先是惊奇,后是欢喜。
“谢谢你。”没有人回应,但孩子还在这快遮住眼的雪中旋转。
此时从屋中跑过来一位妇女,抱起孩子就往屋里走,边走边说“你个背时娃儿,落这么大的雪,冻不死你。”孩子什么都没有听,只是出神地望着雪白的雪。
......
此时坐在炕上的孩子此时正在大快朵颐,一手抓着馍馍,一手抓着酥肉。
桌子另一边的父母正在看着他吃,虽然他们都还没有放碗,父亲端着大碗坐在孩子对面,喝着大口的稀饭,母亲也是大碗坐在中间,但好像没有多少粥,一边照看孩子,一边吃饭。
“来,三儿,多吃点,长得胖些。”母亲疼爱地看着孩子红彤彤的脸蛋。“他爹,我帮孩子弄件棉袄,你先收拾收拾。”孩子才三四岁,长得快,去年的衣服已经小了,今年的雪下得特别早,又特别大,不知道要下多久。
天空中是茫茫无际的云层,遮住了望向它的眼睛,在这厚厚的云层上此时正躺着一个不怕冷的青年,偶尔调皮地分开云层,探出一双眼睛,望向这片渺小的地域。
“那个小不点挺可爱的嘛,而且还知道说谢谢......哎呀,这个苦活什么时候能到头啊,让我看看黄历,明天下一天的雪,后天再下一天的雪,话说今年来的管事突然要求早些下雪,也不知是为什么,等我成为仙君,看我不搞死他。”那个挑眉的青年是一位天宫中一名普通弟子,虽是普通弟子,但是却有着些许地位在同门中,因是天帝的旁系后人,在天宫中谋得一职。
天宫是掌管天地之事的一处要地,天地之间如果没有修士去控制气候,掌控轮回,是没有规律可言的。
就拿雪殿来说,就主管下雪的事务,一年有四分之三都在休工,冬季是雪殿最繁忙的时候,当然这只是四季殿之一,其他几殿是干什么的也和雪殿差不多。
当然这也和他们的功法主修有关,而且雪殿不是冬殿,不是春夏秋冬殿,个自都有自己名位,虽是同为季殿,但殿中实力却大相径庭。
这位挑眉的青年名叫司马游,有许多酒肉朋友,也是圈中戏称逍遥派的一员,为人洒脱,在家族中有些抬不起头,但出门了可是大族出来的人,所以多是表现豪迈,留不下几个钱财,修炼也是奇慢无比,也算是仙界底层的人物了。
那一日他在天空中准备降雪,却不经意看见一个孩童在那里叫他下雪,他觉得很好笑,于是想逗逗这个孩子。
那孩子果然一见天空中下起了大雪,一副既惊奇又欢呼雀跃的样子。
额头上竟然出现了一颗红色的圆点,神秘的红点在雪中显得那么的突兀和明显。
青年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一副极力回想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可是终究摇摇头表示算了。
“都怪自己偷完好耍,哎,要是自己再坚持下去,现在的自己也应该是另一番境况吧......说起来这个红点到底是什么呢,我要不要把这个孩子直接收走得了,这么奇怪,不会是有什么特殊天赋吧。”脸上的表情也是丰富至极的,一会苦恼,一会大喜。
地下的小孩还是一无所知的样子,对头上的红点丝毫没有察觉,还在用手专心地感受着雪的温度和柔软。
司马游的目光突然变得热切起来,这时司马游的手一扫,一道无形的灵光就从天空中落下,没入那个孩子身上不见踪影。
那个孩子也丝毫没有感觉到一样,还是一副心无旁骛玩雪的样子,他不知道的是,此时自己的身体里正流窜这一道好奇的灵气。
它先是在头上的红点逛了逛几圈,好像探不出所以然来,又跑遍全身各处,最终可能是跑累了,随便找个地方就停下来了。
天空中的司马游随着那道灵气在孩子身体里的游走感知不到太多东西,更是搞不清楚那个红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无奈准备留下印记,方便下次来寻回,这么小的孩子,如果带走的话会非常麻烦,先等自己回去查查资料,看有没有相关的表示这个孩子有潜力的典籍。
......
地上的孩子也回到家中了。
“三儿,来,试试娘亲为你做的棉袄,看看小了没。”小孩子顺从地坐到母亲身边,小心翼翼地配合着母亲穿衣的动作,但母亲似乎有些心急,甚至是粗暴的动作把他弄疼了,他的小手还没有捐过来,母亲就蛮横的把手往衣服里塞,最后用力地拢了拢衣服,三儿的眼里已经挤出几滴痛楚的眼泪,撅着小嘴。
母亲看见他这幅模样,也知道是自己太心急,但是自己熬了几个晚上才赶出一件衣服,终于紧赶慢赶地弄出一件衣服,心里终于平息下来,就想试一下能不能穿上,有没有成果,不会白白浪费自己这几晚的苦工,动作快些也是难免的。
她把孩子抱起来,让他站着,前看看,后看看,“还行,三儿,说不定明年还能穿得。”小孩子看到母亲似乎终于放弃折磨他,他立刻跑开,到炕脚独自玩耍起来。
......
“这孩子怎么在发烧,快,孩子他爹,把你那点白酒拿来。”孩子他爹从炕上爬起来,先是摸摸小三子的额头。
“哇,烧的这么厉害,我先那白酒,你擦着,再去找王大夫来瞧瞧。”男子冷静地说道,“这三更半夜的,人家还在睡觉呢,你先去把酒拿来,看能不能退烧,等天明点了再去吧。”那男子点点头去拿酒去了。
“这恐怕还得叫王大夫来一趟,烧还没退,而且好像越来越烧了,快去,快去。”男子正打着瞌睡,一听媳妇这么说,一个激灵,爬起来披上衣服,往外快步走去。
外面的天是黑蓝黑蓝的,天际透着一线亮光,四周隐隐约约看得见一些轮廓,蜿蜒的小路上走着两个摸黑赶路的人,仅凭平日里对这条道的熟悉,年轻男子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个有些老迈的提着箱子男人。
“快到了......三儿从午夜开始烧,现在还没退烧,也不知道是咋地了,哎.....”年轻男子望了眼对面山说道。
“雪,雪下大些了......娘亲,我看到有人在天上......”小三儿此时正在有些胡言乱语地说着什么,一旁的娘亲焦急地看看窗外,又一遍遍地在孩子额头上擦着酒,满是酒味的孩子嘴里冒着胡话。
“再不回来,孩子的脑子怕是要烧坏了,这可怎么办呢?”
与此同时,正在天宫中一处藏书阁内翻阅典籍的司马游突然一震,“找到了,这本典籍上就有几乎所有关于额头红点的密辛,太好了,现在我就去找到那小孩来一一对照,看看是满足哪一种情形,嘿嘿”司马游拿起这本典籍就往门口去。
“师哥,这本书小弟先拿走了。”说着把书拿到门口红宝石处一扫,二文灵石,那位师哥收下灵石,也没搭理司马游,自顾自地拿着笔记着什么。
在司马游飞出天宫的一刹那,他立刻感觉到自己留在那小子体内的灵力竟然消失了,感应不到了,他的脸上先是奇怪,后是铁青。
“哼,竟敢坏我好事,到底是谁,让我知道,我非得剥了他皮不可。”说完从嘴中吐出一块罗盘,辨认了一下位置,就向着一个方向飞驰而去。
在小三的家里,此时那位王大夫已经到了,他一边把脉,一边皱眉。
“这孩子脉象难懂,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毫无规律可言,难查病因,先让他退烧才是。”他从箱子里掏出一颗药丸,往小三儿嘴里放去,就在放入的那一刻,药丸瞬间融化,似乎是嘴里的温度太高,一下把药丸化为乌有,那个大夫也是一惊。
“这个孩子恐怕得的不是普通的病,老朽无能为力啊,你们另请高明吧。”那位大夫也是像看到鬼一样,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小三儿的父母一听这话,一下呆住,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自己的孩子,莫非他这般小就要忍受这般煎熬,生死未知,父亲脸上露出悲伤,但他并没有打算放弃,追上那位大夫想要另寻它法,而母亲似乎想到自己和孩子在一起的美好时光,虽然苦一点,但是自己的孩子一直在自己身边,她禁不住抱着孩子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