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侍从怒了。
“住口。”灵宝天尊沉声,轻淡扫我一眼,“将这小童关进玄冥内室,待我知会紫极府再做决断。”
狡猾。我万万没想到这老头如斯狡猾,当下我再说什么就会明显穿帮,只得任由他们带进了禹余天宫玄冥内室。
清淡的熏香缭绕在古朴的室内,乌木的陈设,白纱盈帘。一切都是那么清心寡欲,我真身被屋外结界制住,只好分神识幻了只炼狱蝶出去。
周臻很快便过来领人,出了天宫一脸嫌弃地道:“怎么,自己捅的篓子自己摆不平?”
芳风吹散林间菩提,日矅的余晖洒在天界的云团仙花上,让一切都柔和起来。
冶步游春中周臻勾唇浅笑:“你这是在埋怨我?”
袖带轻扬,我眼观鼻鼻观心:“不是,你误会了我。”
“我还有些事要在上界多留些时候。”我仰首瞧他,周臻伸掌轻拍了拍我的头,“你把这个也带回去。”
他将一条链子挂在了我的脖颈上。
“这是什么?”指间是一只晶莹小巧的琉璃瓶,里边有淡紫微光忽明忽灭。
周臻微笑:“引路灯。无论你在任何地方,只要打开瓶盖里边的光芒就能指挥你踏上回家的路。”
“哦?”我纳闷地瞧着周臻,“我家在哪儿?”
白云深处,九钟轻击。周臻缓缓地、一字一句道:“我身边,就是你的家。”
清风拂面,带来芙蓉微香。
我依偎在他怀中,指尖旋着那盏小小的琉璃瓶,转话题问道:“你今天去到天界最恐怖的狱,风景怎么样?”
周臻温颜微笑着:“狱中琥珀银灯,景致很是不错。”
“是嘛。”腰间绶带一扯,衣衫褪下,我倾身吻上他的唇,低声喘息,“那我呢?”
“你?”大掌停留在敏感处,周臻嗓音低哑,气息温柔地拂过耳畔,“你自己说。”
星夜凝露,纱帐放下,确然销魂。
蜉蝣朝生而暮死,而尽其乐。其实这一路青川,谁又能与谁朝朝暮暮。
天界的夜晚是静寂的,静得能听到轻风拂过草丛。
我点燃具有昏睡作用的沉香,轻手轻脚关门,扮成小童手持诰命牌身着青衣,穿行在天界之上的带露兰丛当中。
远远传来诵经声,寂静的夜越发地清幽。菩提纷落如雪,灼照兰光。
我抬手看向掌中。
这乃是我从灵宝天尊那“借”来的一方牌子。
头顶零星花朵飘落,柔弱迤地。若水下视茫茫,上空压着沉沉的黑云,高塔似的东皇钟矗在若水之滨。
忽地钟身闪过巨大白光,白光中隐隐现出一个人影来。
“何为正?何为邪?”身披墨袍的人眉目低沉悲声道,“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罢了。唯有心中感觉到的,才是最重要。”
厮人面目俊秀端逸,妖娆妩媚。
碧波照蟾光,云霞如锦缎般亮丽,夕阳安静地沉入星河。
皎皎明月之下,青漪荡开。
我捻了个抉隐身从南天门出了天界。
此处遍佛国,他界血海生。而我,想要淆乱这界限。
我偶尔会想,是不是所有一身白衣的人,都能把白衣穿的像他,如天边闲云,渡涧而归。
入我魔界门,逆龙锁仙关前,千万妖魔鬼众已蓄势待发。
暗中聚齐魔界云游者地、火、风、雷、山、泽、天、水八部,更借助周臻去聚拢其他一切可利用的力量,令牌打造了两块,一块在周臻手上,另一块方便调用。
我立于号令台上,左边是魔界八部,右边是右军师、嶙峋、霓裳等得力将领。
思绪却忽然恍惚。
“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害怕。。。。。我会照顾你。”
温热的手掌抚上我的脸颊。
我微勾唇角偎依在他胸怀:“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一只不知从哪飞来停在窗棂的蜉蝣悄悄飞了出去。
他淡淡道:“就让一切,雪落无痕。”
周臻以为我睡着了,但我诚然没能入睡。
天门、地门、坤门、水魂之阵都已布好。无天与灵宝天尊那边也都交换情报妥当,
“天界对我们魔界、妖界以及冥界欺压已久。当时黄炎帝之争哪有什么正邪之分,有实力的称作王罢了。”白衣在夜风中飘飞,我微眯眼,“我们蛰伏已久,如今天界危乱,如果魔界十八殿不够,加上冥界,再加上妖界,一切——都是时候了。”
半边天际血红,若水之滨一派鬼气森森,仿若从地底传来的恶鬼噬魂声。在川途瀑前绽出一朵硕大红色烟花,绝美地盛开在幽冥河彼岸。
我甚至都能想像到灵宝天尊唇角微勾,手掌中放出一朵能穿透四界的烟花。呈给灵宝天尊的青堎剑即是行动信号,放无天的诰命牌亦是被故意留在留在玄冥内室。
天分四界。我与右军师、嶙峋及霓裳解决第三层神将。
幽冥下的水流蜿蜒婉转,却断然没有余地回头。
缥缈天倪,华奕照于云海殿间。
我施用幻影术到了菩提宫前,右军师、霓裳、龙吟分至四方。守门的小童还在打瞌睡。
扯下白裙露出一身黑色劲装,青堎蓄势待发,碍事的长发被我抓过横切一刀,霎时成了利落的齐耳短发。
周臻,当你醒来一切都会不同,而我们之间,又将如何?
清风皓月。群木荟蔚,吐纳着若有似无云气恍若画境。
手起刀落,菩提宫前霎时化为血雾血海。
雪刃一挥,守门小童白森森的肩骨就断为两截,血肉模糊的突出在外。四周警戒铃声赫然响起,菩提老祖缓步而出。
月色照在石阶上映出一蓬血雨,暗然生光。
四周噤若寒蝉。
青堎剑与金刚手交锋。
两道巨大无比的光芒横切震散开来。
“菩萨的攻势被阻挡下来了!”有人惊呼出声。
“果然是有些本事,难怪能成为魔界之首。”
我眉头一皱,金刚手印再度变化,仿佛发出了低沉的咆哮,动荡流蕴着犹如陨石般,以摧毁一切的力道落下!
我提剑横挡。
“珰”一声巨响。
林间动荡,灵气四散飘拂。
“既然你攻击完了,那就让我来吧。”我淡淡一笑,运转体内所有灵力,青堎剑运势而出。灵力肆虐而狂暴,强大的冲击不仅直接将金刚手菩萨掀开,亦是将那菩提宫砖瓦一层层地掀飞而去。
素月分晖,一道金光迎面飞来,阻断了我的杀招。
“性本空,心迷堕,念丛生。”
那声音悠远回荡,如钟鸣轻响。
巨大的闪着金光的佛身悬浮在空中,带着无形的威压,沉沉语声在耳畔缓缓响起。“大地六变震动,一切众会皆获果证。或得陀含果,或得阿那含果,或得阿罗汉果。”
在他说话期间,神佛缓缓聚拢过来。
“或得菩提心。不为饥饿困苦死,不为虎狼恶兽残害死,不为恶人魔魅死。诵此真言者,皆得涅槃。”我顿了顿,勾唇笑,“见过燃灯古佛。”
右军师及霓裳翩然落在我身侧。
“龙吟带着众魔兵马上赶到。”霓裳低声说。
两方对峙,燃灯古佛继续发话。
“施主颇有慧根,为何不放下屠刀,回头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