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李承道独倚栏杆,身上有伤就算了,可这心里不好受是没解的。
李建成上前,“你四叔走了,以后看谁还能跟你胡闹。”
听了这话,李承道本来受伤的心又被插了一刀,“父亲,你别以为放过长孙无忌他就能感激。”
李建成道:“小小年纪,懂得些什么,如今朝廷内外尽是用人之处,就因长孙无忌是能臣,他就不该枉死。”
“父亲,你是对的。”李承道懒得再多说一个字,暗道这李建成不该操心的瞎操心,少了一个长孙无忌,大唐也塌不了。
李承道要回去休息,外面实在是站不住,刚进屋都没能坐下,李渊来了。对李承道来说,能见李渊的机会真是不多,那是急忙迎接。
李渊问,“孙儿,你的伤势如何了,好些了吗?”
李承道略微抬了抬胳膊,“宫中的御医很尽心,已经好多了,皇爷爷不必挂怀。”
“那就好,嗯……”李渊大喘气了一会,这李承道知道李渊肯定有别的要问,单纯来探病,只怕自己还没那么大的脸。
“皇爷爷,有话只管说,孙儿一定听着。”李承道不怕承认是自己设计陷害长孙无忌,反而一早他就想找个机会告诉李渊了,真正有本事的是他李承道。
李渊觉得也没旁人,就问了,“那日之事,你四叔说是你一手……那个……”
“是我弄的,我设计长孙无忌。”李承道不等李渊再说,一口就承认了,他又接着说,“那日谢书方告诉我秦王府的一些谋臣要在会宾楼聚会,我便想出了这个主意杀长孙无忌。但我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就过去闹事,为了找个理由我去请了刘文起,到了地方故意赶走了会宾楼的客人,放走除长孙无忌以外的秦王府谋臣提前让,四叔去缠住秦王二叔,让二叔不能脱身。我就断定,二叔一定会让他们带人回来接走长孙无忌,到时一言不合扭打在一起,一切就成了。”
“为什么是长孙无忌?”李渊还是不能相信,他所想是李建成提前跟李承道有所嘱咐。
“我考虑的是杀一儆百,让帮秦王的那帮子人都长个记性,死了的长孙无忌就是他们的下场。换了别人不行,这长孙无忌的身份和地位都正合适,而且他绝不会背叛我那秦王二叔,反正不能为我所用杀了也不可惜。”
李渊道:“你是怎么受伤的?”
李承道叹了口气,“当时我没受伤,他们看见的都是我准备的猪血,是回了齐王府后,我让谢书方划了我一刀。”
“当真?”李渊就瞧李承道气定神闲,一字一句也没有丝毫破绽,已经有七分信了,自己的孙子才是陷害长孙无忌的主谋,而且险些就成功了。这苦肉计,用的好呀!
“孙儿不敢在皇爷爷面前说谎。”
“那刘文起呢,他单纯就是你为去会宾楼找的理由吗?”
李承道忙说,“不是不是,我看重的是刘文静,可我与刘文静没什么可以打交道的机会,有很巧的结识了刘文起,就想着能通过他离间一下刘文静与秦王二叔的关系。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迟早有天会奏效。”
李渊不高兴,实在也高兴不起来,“你父亲整天都对你说些什么?你怎么一心就想害人呢?”
“皇爷爷明查。”李承道一看情形不对,李渊就要暴走了,赶忙跪下,“这次长孙无忌能大难不死,都是父亲暗中帮助,他还骂我胡作非为。我不想害人呀,都是秦王他们逼得,有时我经常见父亲发愁,又听周围人不断议论,说什么父亲功劳不如秦王二叔,太子之位他是受之有愧!”
李渊大怒,“谁说的,敢在宫里乱嚼舌根子。”
李承道劝解,“皇爷爷,就是您杀了一批又能怎么样,该说的还是会说,您也不用跟他们动气。我想好了,以后长大了多立战功,给父亲争口气,给皇爷爷争光,让那些小人不敢再乱说话。”
“好,孙儿说的好!”李渊从进长安之后,就没像今天这么高兴过。虽然说攻占了长安,占据了关中之地,可没一天是安稳的,前后左右都是仇敌。说实话,李渊自己没有十足的信心把江山坐稳,就怕哪一天被人给打败了。他是皇帝呀,一旦败了唯有死路一条,谁不怕死呢!今天,亲耳听见自己小小的孙儿说出这番话,安慰极了,李家后继有人呀!
“皇爷爷,等我再高些,就上战场。”李承道趁热打铁,狗屁的上战场,他可不想再死一次。
李渊笑道:“不急,孙儿还是当以学业为重。”
李承道心说不急不行呀,李世民的大刀不知什么时候就砍过来了,老子好不容易又活一次,我不想就这么死了。想多了都是泪,李承道就说,“皇爷爷,四书五经的那一套不适合我,我就希望替您分忧解难,让皇爷爷不用太辛苦。要是有什么我能做的,皇爷爷只管交给我。”
“孙儿有这份心就够了。”李渊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有鉴于李承道设计长孙无忌的事,他还真就觉得李承道或许真能帮他做一些事。比如看着太子李建成,时不时的教训下秦王李世民,让李承道打头阵不失为一个极好的办法。再说了,不管李承道犯了什么错自己这个当爷爷的都能赦免他,一个亲爹一个亲叔叔,总不能是非要治他的罪吧,危险是绝对不会有的。
这李渊回去的时候,赏赐了一些金银给李承道,而李承道不但十分不客气都收下了,还厚颜无耻的跟李渊要来了几个人。李承道算是成功了一小步,最起码手底下有几个是皇帝赐给他的,不在东宫的序列之中。其实李承道也是一时糊涂,东宫上下那么多人,不知有多少想投靠他,未来的皇储之一呀!可不是开玩笑的。
等李建成自外面回来听说了这个消息,倒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李渊既然亲自找过李承道,长孙无忌的事到此就算过去了,以后谁也不会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