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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林又聃对吴桐的第一印象:不是什么善茬。毋庸置疑,他不喜欢这样的女生,不讲礼貌,除了会哗众取宠外好像无一是处,但是无奈被分到了同一个学习小组,虽然极力想要敬而远之,但是又不得不日日相对。吴桐和另外三个女生,被称为四大金刚,用班主任的话来说,她们把班里搞得乌烟瘴气。吴桐也不待见他,嫌弃他小家子气,说好听点是孤芳自赏,其实就是娘娘腔。

像众多言情小说的进程,总有点事故让两人改变对对方的看法。第一个就是背书,生物老师让他们自己看书背书,吴桐多动,自是不愿意安安静静坐着,同桌的女生不搭理她,她只能在座位上嗷嗷呜呜,林又聃自己也无聊,让她把课本拿过来,他提问,她回答,结果吴桐一个问题不知道,但是这件事打开了两人交往的大门。后来又因为在体育课上一块打球,话也越来越多。时间久了,吴桐认识到林又聃不是清高,而是闷骚,他会在低头捡笔的时候,将吴桐的鞋带解开,吴桐回头就是一句“你好骚啊”,然后一天都在狐疑他有没有闻到自己的脚臭味,甚至她感觉全班都是自己的脚臭味,一下课,就跑到了超市买了新袜子,去厕所洗洗脚换上,从此袜子再也不敢穿两天。还有一次,吴桐吃了宵夜遇到林又聃,他问她吃了什么,她头脑一抽对着他哈了一口气,然后一整晚,她都在对着手掌哈气,还不断问同桌有没有闻到韭菜和香菇味,得到肯定回答后,吴桐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吃韭菜包和香菇包。

高一上学期快结束,需要进行文理分科,意味着这一群你打我闹的孩子将面临上高中后第一次选择。虽然林又聃几次和吴桐交谈都有意无意劝她选择理科,但是她还是在文科一栏打了钩。

期末的最后一个周,班里组织了告别会,三分之二的同学参加。去郊区一个小山庄里烤肉,玩得很尽兴,吴桐喝了两杯啤酒,就脸红发热,她只知道自己曾经一次性喝下两瓶啤酒醉得睡了一天,没想到两杯也有这么大威力。回学校时,因为地点太偏打不到车,只能走路回去。吴桐兴奋地在前列唱歌领路,转头想让他们快跟上,看到了林又聃被一个胖胖的女生拉着猜拳背人,看他样子是想试试看能不能背动,吴桐一个箭步冲到林又聃后面,跳到他背上,说:“你试试看两个人能不能背动。”然后给那个女生使眼色让她走开,林又聃也不拒绝,背了几分钟后,后面上来的同学开始起哄,吴桐大叫道:“吼什么吼,劳资醉了,谁吼谁来背。”

回学校后,有个暗恋林又聃的女生坐在吴桐前面,她没去聚会。吴桐脸红了一晚上,一个劲地和同桌说“林又聃那小子太瘦了,硌得我胸疼,我动一下他就碎了”。然后默默欣赏前桌女生的悲伤。

后来说起这事,吴桐和林又聃说,她当时想着,今晚不行动以后就没机会了。

大一下学期,林又聃去了理科重点班,吴桐分到了文科特长班,和肖禾一个班,但是肖禾靠关系进了重点班借读。肖禾和玉兰已经认识了十多年,刚进高中的时候,吴桐和玉兰分到一个寝室,肖禾就经常往她们寝室跑。第一天,吴桐躺在床上睡觉,被玉兰和肖禾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她们在同寝室里另外两个女生谈初中谈恋爱的事,玉兰个高但是略胖,皮肤白皙,属于漂亮女生范畴,有点女班长的气势,但是性格和外表太不符合,整个人在进入高中的时候,完全处于未谙世事的状态。她在讲完自己初恋的时候,还问被吵醒的吴桐有没有谈过恋爱,吴桐说说没有你信吗?然后又闷头大睡。

理所当然,她和玉兰搭伴做了新朋友,顺带和肖禾搞搞交情,但是极少同她交谈,原因是有一次她们三一块去逛街,吴桐说一条手链好看,肖禾说她眼光好土。这也是为什么肖禾每次让吴桐帮忙挑东西,都会被要求承认自己眼光比吴桐土。

高二一学年,吴桐和肖禾住在同一个寝室,两个人虽然不在同一个班,却也同吃同住、玉兰留在了原班,寝室离得远,经常在一块的反而是肖禾和吴桐。到高三的时候,文科班寝室被搬到和理科班同一栋楼,三个人合体,过了打打闹闹的最后一年。

安源一中虽然是县上最优秀的中学,但是也是最老旧规模最小的一所,校内就两三个食堂,学生大部分在学生食堂吃,因为教室食堂和回族食堂太小。教室食堂没有老师去,全是男生,因为饭可以随便吃,还有两个肉。吴桐她们三人应该是这个食堂历史上去过次数最多的女生了,林又聃他们也在这吃,但是因为地点小,很有可能没有位置坐,只能站在食堂前面的台子上吃。大部分时候,吴桐会提前两分钟逃出教室,占位置,就为了能和林又聃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周二下午吃完饭后还能和他们一块去打球,不用尴尬地一个人走一段路。

那时候真的很简单啊!每天担心的事就是不让人看出自己的小心思。虽然她觉得应该瞎眼的人都能看出来。林又聃在前两年表现得很含蓄,只是偶尔会摸摸她的头拍拍她的肩。到高三的时候,吴桐想尽方法地和他同路,坐大巴车回家,这个时候,因为晕车严重,林又聃就让她靠着自己的肩睡觉,或者直接扒腿上。吴桐偶尔感到尴尬,车上都是校友,把头移开,他就直接用手把她的头拨过来。可惜的是高三放假不多,所以这样的回忆只有那么几次。

看起来应该是普通少男少女之间都会发生的情节,但是旁观者就算再怎么身同体会,也都没有当事人那份滋味。

当然,也不全是只有快乐,吴桐毕竟是女孩子,某些时候甚至比其他女孩子还要敏感,因为她是恋爱中的女孩子。但是年轻人眼睛是一个过滤器,不开心的东西不入眼,入眼的又随眼泪消失。

“桐子,想什么呢?快到家了,别发呆了。”父亲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以,她往车窗外看看,映入眼帘的是家乡熟悉的景色,她揉揉眼睛,昨晚没有休息好,又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头昏脑胀的,许久不回家乡,倒有些近乡情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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