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有有别乱说话!”
严玉梅几乎是咆哮着喊出来的。
钱秀田面露尴尬之色,连忙对着李大夫解释道:“李大夫,你别介意,最近孩子总是说胡话!”
李大夫脸色变的煞白,从木椅上站了起来,惊恐望着钱有有所指的角落。
但是李大夫只是肉眼凡胎,什么也看不到,于是又颤动的声音对着钱有有问道:“那里真的有一个小女孩?”
钱有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无声的确认,让李大夫浑身颤抖。
“是,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子?”
李大夫的声音变得嘶哑,像是喉咙里卡着一口浓痰,粗糙的像大号的砂纸。
钱有有注意的看了看角落里哭泣的女孩,认真的说道:“年纪看着比我小,是不是四五岁我不知道,但是看着她的个子绝对不止两三岁,她没有扎羊角辫子,头发是搭在肩上的,嗯,她的嘴角上有一颗小痣。”
李大夫一听,双腿直发软,一下子没有站住,直接瘫坐在地上,他是被吓到了。
李大夫治死的那个小女孩,嘴角就有一颗美人痣。
正在这个时候从门口进来一个人,就是刚刚给钱秀田一家指路的那个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一看见李大夫坐在地上,立刻紧张的问道:“老李,老李,你这是怎么了?”
中年妇女就是李大夫的老婆田珍。
田珍把李大夫从地上扶了起来,对着钱秀田和严玉梅厉声喝道:“你们对我们家的老李做了什么?”
“我,我们什么也没有做!”
严玉梅一边解释道,一边把钱有有拉到自己的身边。
这个时候,李大夫那因为过渡紧张而绷直了的神经,终于有所舒缓,可以说话了,只是说的是胡话:“冤孽啊,冤孽啊,她来讨债了,她来讨债了、、、”
李大夫的喊声一声高过一声,竭斯底里。
这半个月来,李大夫晚上一直在做梦,梦中一直有个小女孩,在他面前不停的朝他招手,口中不停的重复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日积月累之下,李大夫的精神压力非常的大,而钱有有把看不见的鬼以一种转叙的方式,实质化的呈现在李大夫面前,仿佛是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李大夫的神经。
田珍厉声道:“胡说,若不是你们做了什么,我们家老李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接着田珍又大声喊了起来:“来人啦,来人啦,快来人啦,救命啊!”
田珍的声音就像是高音喇叭,虽然在屋子里面,但是她这么一叫喊,外面院子里的人都听到了,然后都进来了,小屋子里面顿时挤满了人。
人们一冲进来,钱有有突然间就感觉到一团火焰冲进来一样,而那个原本在角落哭泣的小女孩,一下子就不见了,钱有有在小女孩离开的那一刹那,分明看见小女孩的嘴形是在对自己说谢谢。
钱有有虽然不知道她在谢什么,还是朝她点了点头。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彭昌化是医院的院长,而这样的乡镇医院一年到头都没有什么事情,所以院长做的还是比较清闲的。
每天只需要散散步,钓钓鱼,把一天的时光混过去就可以了。
“他们,他们把我家老李搞成了这样!”
田珍看到了彭昌化,仿佛看到了救星,哭了出来,那声音可真够悲切的,让听到的人心里直发酸。
彭昌化先是看了一眼钱秀田,憨厚壮实,不像是歹徒,然后看了一眼严玉梅,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也不像是歹徒,再然后看了一眼在严玉梅身后的钱有有,只是一个小孩子,更不可能是歹徒。
彭昌化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李大夫,只见他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也没有什么伤痕,而他的双眼无神而空洞,像是得了失心疯。
“老李,老李!”
彭昌化尝试的叫了两声,但是没有任何的反应,李大夫只是看着墙角,不停的说着胡话,仿佛那里有什么人似的。
“报应啊报应、、、”
彭昌化基本上确定,李大夫是疯了,得了什么神经病,但还不确定和眼前这三个人有什么关联。
“你们能不能说说这里发生了什么?”
彭昌化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钱秀田问道。
钱秀田把刚刚发生的情景说了一遍,但是隐去了钱有有的那一段。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我们也不知道李大夫为什么要突然间对着屋角大喊大叫!”
“你胡说,你胡说,我们家的老李好歹也是社会精英,怎么会毫无征兆的疯了呢?”
田珍虽然大声的质疑着,仿佛谁的声音大,谁的话就是真理一样,她是不会相信自己的老公会无缘无故的疯掉。
“不是毫无征兆的,是有个小女孩在那角落里哭,然后他看见了那个小女孩,之后才疯的!”
严玉梅想要捂住钱有有的嘴,但是已经迟了。
“你们听听,这个小孩子说话是得多荒唐,你们看见小女孩了吗?你不要告诉我,我家老李看到了鬼,所以才疯掉的!”
田珍眼睛睁得很大,面目有些狰狞,他们之间的话让屋内的人有一些不自然。
屋里的这些人的脸上的不自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李大夫嘴里的胡话,让他们想起了那个被误诊而死的小女孩,觉得是那个小女孩的鬼魂来报复了。
其实这里的人除了钱秀田一家三口之外,基本上都知道那个小女孩是怎么死的。
那天李大夫急着打麻将,所以急急忙忙的把药剂的量用多了,才导致那个小女孩丧命。
大家都住在同一个大院子,低头不见抬头见,所以没有说出来,帮着隐瞒了。
彭昌化的脸色变了变,现在他基本上确定李大夫疯了好面前这个三个人没有什么关系,他是科学主义者,不会相信什么鬼怪的,他只是认为李大夫是心里压力过大,所以才精神失常的,现在他头痛的是该怎么善后。
就这么让面前这三个人走了,田珍肯定不会甘心,若是强行把这一家人留下来,事情肯定会闹大,甚至最后还把好不平息下去的纠纷事件重新挑起来。
权益利弊,彭昌化脸上挤出了笑容,把钱秀田拉到一边,小声的赔笑道:“不好意思,她受打击了,神经有一点失常,希望没有吓到各位。”
“彭昌化,你到底站在哪一边,你是不是看着我们家老李变成这样,就剩我一个妇女好欺负?”
田珍一双眼睛要把彭昌化点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