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蛮儿回来之后就进了自己的房间,直到黄昏时分,寿宴将至才移步去了宋子构的房间。宋子构正欲更衣,见苏蛮儿进来了,便说:“蛮儿,服侍我更衣。”
苏蛮儿应了声“是”,便上前取出件暗红色的长袍来,袍子的襟口以及袖口处都以银色的丝线绣着流云纹路,低调中透出些隐隐的奢华。宋子构换好衣服出来之后,果真没有让苏蛮儿眼前一亮,这件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最为合身不过。这段日子以来,宋子构少了些少年的青涩,多了些成年男子的稳重,星眸剑目,顾盼之间,早已不是曾经的那个少年。
苏蛮儿带着点复杂的心情看了眼宋子构,跟他一起去了圣上的寿宴。
御花园中早已灯火通明,一路走来,地上红毯早已铺就,直通御花园中心的暖阁。暖阁中四处烧着炭炉,点着暖暖的熏香,给人温暖如春之感,进去之后没有一丝凉意,只觉得身子骨都松泛了一些。地上摆着温室中养出的鲜花,顶上挂着及其精致的福禄寿喜四样儿宫灯,长长的流苏垂下,颇有几分梦幻之感。此时已是寒冬之际,这暖阁中花娇人美,衣香云鬓,生生的映出了几分暖色。
他们进去的时候圣上还没有到,苏蛮儿立在宋子构身后,抬眼向四周看去,一下子就看到了身边围满了人的宋子楼。他一身宝蓝色的长袍,边缘处嵌了些雪狐的皮毛,仍旧欠些血色的脸颊被灯火照的有些透明。这人似乎从来都是人群的焦点,不论何时何地,都不会被忽视。
似是察觉到苏蛮儿的眼光,正与他人交谈的松子楼略一侧身就找到了她,温软一笑。
苏蛮儿见自己被他看到,多少有些尴尬。先前从长信宫中疾步而出已经有了些失礼的意思,此时见了他的笑,愈发有些不自在,正准备回以一笑,却发现人群中出现了一股骚动。
人们的目光都不自觉的投向门口,苏蛮儿也随着众人的目光向暖阁门口望去。只见那里正站着一位身着红色衣裙,外披白毛大氅的女子,双目莹莹,姿容艳绝。她张望了片刻,似乎看到了什么,便脱下了外边的大氅递给侍婢,身姿轻盈的向着苏蛮儿的方向走来,一时间红裙摇曳,铃音碎碎。
苏蛮儿心中也暗自揣测此人身份,见是她停在了宋子构身前,这才明白过来,一时间也不说不动,头微微低着。
“康王安。”索灵公主立于宋子构前方行了个礼。
宋子构回礼道:“索灵公主好。”声音淡淡的,比起索灵由内透出的欣喜,他并未显出什么的不同。周围的人原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见宋子构点出是索灵公主,这才解了心中之惑。
索灵公主高兴的坐在宋子构的身旁,眼光不经意的瞟了一下他身边的微微垂着头苏蛮儿,不经意间竟然发现苏蛮儿头上戴着的白玉发簪,正是宋子构当日买走的那支!索灵公主一时眼光有些闪烁,还未有所表示就听到暖阁门口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皇后驾到!”只见一身明黄的宋礼仁当先一步走到了暖阁的主位上,一身朝服的皇后娘娘随在他身旁。
两人站定,一时之间,暖阁中叩拜声四起。
宋礼仁如今已经五十,平时保养得当,倒是未显什么老态,他见此间一片繁华景象,一时也透出几分喜色来。只见他摆摆手道:“众卿平身。”
又是一片哗啦啦的归位之声,待众人稍定,宋礼仁便举起了酒杯说:“今日这第一杯酒敬天地社稷,愿天地佑我天宋社稷万年。”
众臣子重新撩衣跪下,大呼:“圣上英明……”
宋礼仁将第一杯酒撒于地面,端起第二杯酒说:“第二杯酒敬祖宗家庙,祖宗保我天宋福泽万年。”
又是一通跪拜逢迎。
如此三次之后才算完结,苏蛮儿虽到了天宋时间不短,但是对于跪拜仍是有些适应不良。只见她谨守礼仪,始终低着头,为的是不让别人看到她眼中的不不耐烦。
各自归位后,太子便带了礼物上前。先是行礼,之后便从身后侍者手中取出准备好的礼物,边打开边说:“父皇,这是儿臣特意为您寻来的金丝如意,祝父皇年年益寿,如意吉祥。”
皇上收了太子的礼,淡淡的道了声有心,太子便退了下去。
之后是二皇子的礼,三皇子体弱,一般不参加这种集体场合,而大家似乎也都将他忘记了一般。在从封地赶回来的二皇子之后,松子楼便也带了礼物上前,打开来看,竟然是一封极品龙纹松烟墨。宋礼仁看到这墨眼前一亮,亲自上前把玩了一下才交给身旁的太监。
等到宋子构上前的时候,苏蛮儿拿着卷轴紧随其后,只听宋子构说:“父皇,儿臣于南方幸得一幅大书法家康敏之的草书作品,特献与父皇,祝父皇福寿年年,松柏长青。”
宋礼仁一听是康敏之的作品,等不及侍者来拿,亲自从宋子构的手中接了过去,小心的伸手打开,等看到里边的内容时,一时心中大为满意,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
后边的皇子们也都送上了自己的礼物,等到诸位皇子一完,索灵公主便带了一个侍者上前行礼,说:“索灵听父王说您极为风雅,索灵在滇南时曾得了一副玲珑温玉棋。听人说此琪常放在手中把玩,可温养身体,延年益寿。今特献给陛下,愿陛下万寿延年。”
宋礼仁也含笑的收了索灵公主的棋子,回赏了许多东西。一旁的皇后见圣上对索灵公主极为喜爱,便开口说:“圣上,本宫今日见到公主,觉得与公主极为投缘,不如让公主进宫小住些日子,也算是陪陪我。”说着还冲皇上笑了一笑。
宋礼仁原本也有此意,见皇后说了出来,心中很是满意,也就点头允诺。
索灵见皇后相邀,没有犹豫,面露喜色的跪下道:“谢陛下,皇后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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