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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从此我孤身一人。

序:正午,骄阳似火,沙漠风暴也即将到来。过往的商客正加快脚步向沙漠边缘走去,唯独她匆匆向里。她想:我已经错过你六年,这次,我一定要拉紧你。

○正文

○记得初次见面是在洛城集市上,那年我十二岁。父亲带着我来此寻亲。因乡里久旱无雨,两年未见收成。母亲劳累过度,加上久未进食,一个月前离我们而去。乡里的人能搬走的都搬走了,剩下的老弱病残也没有多少时日。父亲悲伤之余带着我来投靠亲戚。

○对于从未见过世面的我来说,在见到这座城之前我心里最大的地方就是乡里的集市。那时候,每次赶集我都要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角生怕自己走失。母亲总是温柔的放慢脚步,让我不那么害怕。不知不觉我已发呆许久,悲伤也逐渐涌上心头,“我想母亲了”我对父亲说。当父亲看着我时他流下了眼泪。也许,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他是会毫不犹豫随母亲去的,他们的爱情平淡如水,却情深义重。“找到你舅舅一切都会好的”父亲边说边拉着我穿过集市。走到集市尽头时,一家名为‘来来去去’的旅店吵吵嚷嚷,只见店主人抓着一个男孩不放,非要见他父母。那男孩不过和我一般大,一身衣服又脏又乱,头发在与店主人的拉扯中散乱无章。不过他的眼睛挺大,身体虽然显瘦,但也看得出体质强壮。父亲叹息道:小小年纪不学好,在外专惹是非。此时我并不知道这个男孩是谁,虽然后来知道他叫叶白,也知道这就是我认识他的开端。“小枝,我们快些走吧,早早找到你舅舅为好。”我收回目光,加快脚步与父亲同行,嘈杂声在身后渐渐消失,我与父亲紧赶慢赶来到母亲信里所写的地方。眼前这座宅子名为朱府,虽不是金碧辉煌,却也不失大雅。青瓦紧邻着的还有一座名为“叶府”的宅子,两座宅子装修风格一致,看样子两座宅子的主人交情不错亦或是搭着血缘的亲戚。朱府门口有一瘦一胖两个家丁看门,父亲看了看信上的地址,再三确认后,拉着我上前,告知家丁我们的来因,瘦家丁看我们穿着破烂,半信半疑地进去通报,胖家丁则暖心问我们的情况。我紧张地拽住父亲的手臂,虽然我已经十二岁,但面对陌生人时总会不知所措。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匆匆向我们走来,父亲快步迎上去,二人拉着的手迟迟未放。。。。。。原来,这就是我舅舅,不过他看似已经半百之年。他是朱府嫡子,而他母亲正是朱府原配夫人。因为小妾的嫉妒陷害被赶出家门,我的舅舅坚持与母亲在一起,在他心里,他的母亲绝对是清白的!后来母子二人在流浪路上被一农民收养,农民叫大壮,因为家境贫寒,已达而立之年还未娶亲。夫人对过去已心灰意冷,为了报答恩人的收养之情,或者是为了年幼的儿子,她嫁给了他,虽无锦衣玉食,但她很快乐,在粗茶淡饭中享受着平静。不知不觉一年过去,她的女儿,也就是我母亲出生了,新生儿的加入使这个家庭更加美满,大壮将舅舅视为己出,七岁的舅舅也将大壮视为父亲。可幸福总是短暂的,在舅舅十岁时,朱府派人来接舅舅回去,祖母死活不同意,大壮在与他们争吵中失去了一条腿,舅舅为了保护我的母亲和祖母,便妥协与他们回去,不过要求家丁留下一百两银子作为补偿。舅舅回了朱府,仿佛把这个家的快乐也带走了。祖母每日以泪洗面,抑郁寡欢,两年后离开了人世,那时我的母亲才五岁。从此母亲跟着残疾父亲生活,她学会坚强,学会自己照顾父亲。在她十二岁那年父亲也离她而去。短短几年,我的母亲一无所有,她一个人生活。她十五岁那年舅舅二十二岁,朱府老爷因病去世,舅舅成为一家之长,他派人来将孤苦伶仃的母亲接来府上,并为母亲请来教书先生识字纳书,将她视为掌上明珠。母亲在朱府快乐度过了三年,因为府上其他庶出的小姐嫉妒,她被骗去乡下一户人家,那家主人是个酒鬼,除了喝酒整天无所事事,更别说娶媳妇了!酒鬼与庶出小姐勾结,将母亲骗来做他夫人,母亲誓死抵抗,幸得一壮汉搭救才逃离虎口。母亲本想回朱府,但心里实在不愿给哥哥添麻烦,回去只会是再招是非罢了。壮汉年龄不过二十一二,此次本打算去城里找些活干,不曾想救下了母亲,我的母亲虽无倾城之貌,但也细致耐看,白如雪的脸颊与弯弯的柳叶眉,壮汉已经看得痴迷。母亲第一次被陌生男子如此关注,顿时脸颊绯红。壮汉意识到自己的无礼,连忙给母亲道歉,就这样,两人一起进城。。。

○不知不觉,我已沉浸在舅舅说的过往里不能自拔,没错,那个壮汉就是我父亲,姓于名义,而我叫于小枝。母亲死前写了一封信让我们带给舅舅,我们也是跟着信上地址找到舅舅。此时的父亲依然在回忆里没有出来,我轻生叫他,“舅舅已经安排下人备好了饭菜。”一顿大餐后,我终于觉得活过来了,数天的流浪让我生无可恋。“小枝过来,我带你去你的房间看看”舅舅微笑着说。“我的房间?”是真的吗?我拥有自己的房间了。带着疑问我来到一个房间门前,古色古香的雕花门带给我家的感觉,不知道有多久了,我是有多久没有家的感觉。。。

○就这样,我住进舅舅家,拥有自己的房间,有自己的软床,有自己的丫鬟――香儿。她和我一般大,脸颊总是红红的,说话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人。开始我不太了解,后来才知道她的身世不比我好,因此我更愿意把她当姐妹。但日子不过安稳几天,上天便给了我绝望――父亲走了,没有任何征兆,只留给我一封信。此时不过初夏,但我却如身处寒冬。也罢,父亲太思念母亲,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他早就随她而去。信中写道“小枝,对不起!我不放心让你母亲一个人在那边,如今找到你舅舅我也放心了,以后一个人好好生活,遇到心爱的人不要错过。我们爱你!”虽然我早就觉得有这样一天,可是心还是痛到不行,任凭眼泪如雨般落下,任凭我哭得再大声,也无法改变我从此是一个人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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