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对于凡人而言,是个神秘的存在。地上的人所想的天界,无不是群云环绕,洁白如雪,四大门高柱耸立,庄严却不乏美感,桃花树,梨树等众多仙树,如同施展身子的美人一般站立在仙家的宫殿院子里。仿佛一踏入此地,便能伴着长袖翩翩起舞,沉迷于此不可自拔。
仙人们知道凡人们的想法后,神秘一笑。
他们幻想的天界虽然与现实的仙界八九不离十,但是,如果说到迷醉,那倒不至于如此。
毕竟对比起凡间来说,还是有些单调了。
“例如,人间有青楼,而天界没有。”
说出这句话的某个神仙,后来被他的伴侣拖走,进行“思想教育”。
其实单纯的来说,天界大部分,都处于“白色”环境里,纯白雪白的白,因此书上总用“白”字来形容天界。不过其实也不只是环境的区别。
人间,不但有天界也有的绝世景色,更难得的,是凡人独特的情怀。
就像人间总有一些文学少年喜欢站在树下吟诗,或者某一天在街上遇见一个流氓骚扰良家妇女,抱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原则,赶走了坏人,收复了怀春的少女的心,再着说,在青楼重金抛尽只求与美人一晚。
咳咳后面的话好像不大对。
然而在天界是不会有这种结果发生的。能在天界呆的,大部分是武将出身,偶然能遇见几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基本都被天帝赶去做书面工作,几十年都不一定能在路上见到他们。至于什么流氓,就更稀少了,天界的人十分高傲,明里是不会做这种有辱他们名誉的事。至于青楼,上面也说了,天界压根就没有,而且仙人的**其实不是那么高,毕竟活了那么多年,这种东西早就被长长岁月冲淡了。
凡间——
一些参天大树整齐站立在道路的两旁,满天的黄叶,为这个世界镀上一层金色。地上的枯叶融入到泥土里,化为大地的一份子。道路旁的路灯安静的站在那,叶子掉落在上面,也打扰不到夜晚时里面蜡烛的燃烧。
道路上少许的男女老少,身穿不同布料的衣服,有说有笑地走着。桥边的男子望着船上正在品茶的佳人,思念的心思全写在脸上。
这就是人间的一部分。
抛去战争和人心的挑战,人间确实很美。这就是为何自古以来总有一些仙人偷偷跑到凡间,然后沉迷于这世俗的诱惑中无法自拔。
自然,某个下凡的神仙也不例外。
金黄的道路上,一个红衣少女四处张望着周围胜过仙境的景象,脸上透露出兴奋的神情。随着她步伐的节奏,少女乌黑的长发上扎的白色绳子的小铃铛发出一些清脆的响声,吸引了一些路人的目光。他们看着一位红衣男子跟在那位活泼的少女身后,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你是没出门过吗?”
滕瑶干脆利落地回答:“没有。”
“我记得两年前你可是带着你的婢女跑到荒郊野岭处寻草药。”
“偷偷跑出来的,不算不算。”滕瑶摆摆手,一脸“本来就是这个道理”的表情。
行,大佬,我不和你争。怀阳决定问另一个问题:“那在天界呢?”
滕瑶老实地回答:“没有踏出天界大门过。”
怀阳怔住。
“初天在我身上设下几个禁令,只要我踏出天界大门一步,自身会无法动弹,这些禁令直到我去地府轮回前,他才帮我解开。”说完,她望了望眼前的风景:“虽然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美,不过也勉强可以了。”
怀阳望着眼前那道略显寂寞的身影,心里莫名冒出一种情绪。
他第一次听见滕瑶这个名字,是在她刚上天界时。对于这种取捷径就能上来的人,大部分仙都会选择排斥,虽然他并不是因为这原因而讨厌她,但是会下意识会在心里给她标上了个不好的标志。
一直保持着这个想法,直到现在。
听多了其他仙莫名给她加的“黑料”,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
像个小孩子一般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东西表达出喜欢的神情,虽然她现在的身体确实还是个孩子.....
“我们待会去哪?”这时滕瑶转过头,看着有一丝分神的怀阳。后者的思绪被打断后,想了想,开口道:“集市。”
滕瑶纳闷道:“我们的任务在那吗?”
“不。”怀阳把脸撇到一边,“逛街。”
朝阳城
摆在凡间来看,朝阳城并不是一个非常繁华的城市,但它的功能十分多样化,不亚于其他城市。更难得的是,由于它位于断前山的周围,灵气更是仅比断前山稀薄一丝,这就吸引了一部分的散仙驻在此地生活。因此这里近几百年冒出一堆为修仙者服务的店铺和机关。
当然,作为一个城镇,凡人的生活也是很丰富的。
集市的某条小街上,伴随着小贩们的叫卖声,整条街都显得十分活力。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一个红衣少女欢脱的游荡在各个小摊,她时而拿起梅花簪子瞧瞧,时而对着糖葫芦流口水。而她身后的红衣男子不动声色的拿起录像石录下这一切。
不错,录了下来以后威胁滕瑶用。如此失态的画面她看到后定会羞愧的。
打好算盘的怀阳抬起头,看到拼命将东西装到袋子里的滕瑶,脸上出现一丝连他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不一会儿,滕瑶走到一家店,眼尖的她便望见展台处摆放的一条结绳。此结绳为淡粉近乎白色,绳子顺着孔,整齐穿过形状像桃花花瓣的装饰,在阳光下显得十分精致。
滕瑶失神般看着结绳许久,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没有再像刚才那般豪爽的买下,而是挣扎了一会儿,转头欲走人。
“太少女了,我带上去会不会被人笑......”怀阳在背后听到她嘴里嘟囔出的这些话,沉默不语。
他看着依旧放在展台上,那条吸引着滕瑶的淡粉色结绳,趁她不注意,他手指了指结绳,对着服务态度良好的老板说:“帮我把那条包起来。”
过了十几分钟,他们坐在城里名声最好的饭馆亭彩楼里,一边听相声一边吃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和肉。
“对了骚包。”滕瑶一边咬着红烧肉一边看着怀阳,“你为啥八九岁才修炼?”
“骚包是什么时候取的外号。”怀阳淡淡地看着滕瑶,“你擦擦嘴巴的肉汁好吗?滕瑶仙子。”仙子两字被怀阳咬的极其重,单是远远一看,她的吃相就已经损坏了仙子在世人心中的形象。
“你见过仙子吃饭?都不食人间烟火好么。”滕瑶擦擦嘴,“噢,喝酒还是会的。”
怀阳回想起滕瑶比他晚投胎的原因,皱眉。
女孩子家家喝那么多酒是对身体不好的,她难道不知道吗?
于是他把脸撇到一边,细细地品尝了盘子里的红烧肉,半晌,回了一句:“不告诉你。”
“......那你的修为到哪了?”
“不告诉你。”
滕瑶心里充满了怒火,然而脸上还是带着温和的笑意。
好生气哦,可是脸上还是要带着微笑。
毕竟饭是他请的,俗话说,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