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玄挠挠头,想不出伯爷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不过丁玄也清楚一件事,就是伯爷并不会蠢到在姜恒率领三万军队攻有施时,率军支援有施。
先不论商国和有施并没有什么瓜葛,更不要说两国关系有多好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救援有施,就凭商国自身的兵力和夏军领军之人是姜恒两个因素,伯爷也不会冒险出兵。
‘‘大王征讨有施,当然和咱们商国没有什么关系,只是……’’
‘‘哦,我明白了,伯爷是想趁三万夏军和兵马卿姜恒远离斟鄩的时候,率兵攻打斟鄩?’’丁玄激动地说,眼神中毫不掩饰内心的兴奋。
‘‘你这小厮,怎么整天就想着起兵。’’天乙颇为无奈,‘‘上次和你怎么说的,以后不要提这个事情。’’
不过天乙大概也没有预料到,他此时的表态使得他躲过了一场灾祸。
‘‘那伯爷究竟是想做啥。’’丁玄也无奈了,伯爷三番两次吊人胃口,却又不直说原因,像是在刻意地躲避什么。
‘‘别忘了,我们商国也从来没有向伏融献礼过。’’天乙不紧不慢地说。
商国没有跟风给伏融献礼的最大原因,便是商国自身实力的强大。商国国君再弱,那也是一方的大诸侯,自禹、启时代便世袭的伯爵。而伏融再强,也只是一个没有显赫背景出身的大臣。因此,商国国君也不会卑躬屈膝地向伏融献礼讨好。
‘‘您是担心,伏融下一次就会针对商国了?’’丁玄惊讶中带着略微的后怕。
‘‘对,没有给伏融献礼过的国家,除了商国,其他地都被灭了。’’天乙顿了顿,‘‘不过,事情也没有这么严重,伏融既然没有动商国,肯定还是忌惮着商国的实力。’’
‘‘那伯爷的意思是?’’
‘‘我想进行一场大变革,从军事上到朝堂上的,来强化商国的实力。当然,强化实力并不是为了起兵,而是能有自保的能力。有施国因为一句话便遭遇灭国之灾,商国虽然还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不过迟早是会遇到的,还是提早做防范好。’’天乙担忧地说道,‘‘因此我想征求你的意见,并且和你讨论一下变革的细节……’’
有施国都蒙城。
清早,妺喜从梦乡中醒来,打开了屋门。清晨的阳光洒落院中,不时有几只喜鹊飞上枝头。妺喜正享受这舒适的清晨时光时,突然发现在厢房一侧的角落里,隐约藏匿着一个人。
妺喜不由得浑身抖了一下,身体不自觉地逐渐走进了那堆隐藏在角落里的柴堆。
‘‘是谁,快出来!’’妺喜鼓足勇气,大声地喊道。
‘‘嘘,喜儿,是我。’’姜平从柴火堆里猛地跳出。
‘‘平哥,你躲在柴堆了做啥!’’妺喜嗔怪道。
‘‘嘿嘿,这不是好几天没看到你出门了,有点想你了嘛!’’姜平摸摸后脑勺,尴尬地笑了笑,‘‘对了,喜儿,你和你爹说咱俩的事情,你爹同意了吗?’’
‘‘我看我爹是不会同意了。’’妺喜失望地说,‘‘上次我就回来慢了一会,我爹就把我训了半天,看来我爹还是把我当做小孩子来对待,就更不要说谈婚论嫁了。’’
‘‘哦,原来是这样。’’姜平双手抱头,难掩失落。
‘‘平哥,你说,假如我要是某天被父亲许配给某个男子,你会怎么办呢?’’妺喜满脸期待地望着姜平。
‘‘我当然会冲进人群,不顾一切把你带出来,然后咱们找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一起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地度过余生。’’姜平坚定地说。
‘‘你不配!’’
院门外传来一声混厚又略显苍老的声音。
‘‘父亲!’’妺喜猛地转过头去,惊讶地看着门外站着的中年男子。
‘‘哼!我不是你父亲。好啊丫头,现在学会金屋藏娇了,有出息!’’伯爷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意。
‘‘不,父亲,不是这样的。’’
‘‘对对对,伯爷,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两人连忙解释。
‘‘不是这样的?那你说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伯爷质问道,‘‘姜平,我念在你父亲同我是故交的份子上,在你父亲被大王处死、你无家可归时,冒险收留你,你却不顾身份三番五次勾搭我闺女。你被赶出伯府后,我曾经命令你再不能踏进伯府半步,你这次是来做什么?’’
姜平被问的浑身冒冷汗,同时,他的脑子也在转的飞快,思考着万无一失的理由。
‘‘伯爷,其实我这次来是来给您报信的!’’姜平说出来后都在佩服自己的灵机应变能力,‘‘我从城北的乞丐那里得知,大王要派军队来攻打有施了!’’
‘‘一派胡言!’’伯爷强压着怒气,‘‘且不说城中乞丐都知道的事情,我竟然会一点都不知道,单单是大王派军队来攻打有施国,就完全是没有理由的、无中生有的事情,并且……’’
‘‘报——’’正堂外面一个下人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伯爷嗔怪道。
‘‘启禀伯爷,大事不好,大王派遣军队朝着有施打过来了!’’下人颤颤巍巍地说。
‘‘你说什么!’’伯爷顿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脑子晕晕乎乎的,要不是旁边下人和妺喜见状扶着他,他就会立刻倒在地上。
此时最惊喜的,莫过于姜平了。他只是灵机一动,随随便便编了一个谎言,管他对不对,先脱身再说。没想到,他编的事情真的发生了。这样,伯爷就会相信他说的了。
‘‘夏军为何攻打有施?有多少人?谁领兵?现在到哪里了?’’伯爷连忙问道。
‘‘启禀伯爷,国师伏融占卜算到咱们将发生叛乱,因此大王派兵攻打咱们。另外,夏军一共约3万人,兵马卿姜恒领兵,两天前已经到有施的边境了,估计现在已经离蒙城不足两百里了。’’探子不敢瞒报,赶紧说道。
‘‘可恶,想我有施对大王忠心耿耿,竟因为伏融小儿一句话,便要遭遇灭国之灾!’’伯爷不甘心地锤着胸口。
突然,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急忙命令旁边道:‘‘来人,把姜平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