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云大步踏出紫龙佩的光幕,向着前方战团疾驰而至,但是他毕竟是道修,身法速度本就不是强项,加上柳如意精修风之意境,逆风而行,却依旧得风之助,只是越追越远,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风中。
鼓声依旧,傅青云越过傀儡,心中却越发的安定了,以他的目光,柳如意虽快,却也做不到眨眼消失的地步,唯一的可能,就是前面有障眼法。
傅氏嫡传,碧血丹青,万剑争锋,无尽流光,剑锋的威力随着使用者的修为增加而增加,永远不会跟不上本身境界,但是也有缺点,第一,万剑争锋必须以碧血丹青秘法画出,第二,无法提前准备,此画最多维持半个时辰,超过这个时间,便会成为一张普通的涂鸦,第三,使用万剑争锋的时候,必须付出代价,或精血,或寿元,至于消耗多少,就要看使用时间了。
傅青云越过傀儡,也越发的小心了,走了几步,突然扬起画卷,画卷凭空立在身前,如同打开了一扇异次元的门,数不清的剑光争先恐后的从里边窜了出来,无穷无尽,无法可数,风也吹不过这密密麻麻的剑光,变的慢了下来。
剑光在前,人在后,一齐缓缓前行。
“嘭”一声,似乎有什么被剑光刺破了,前边空气一阵扭曲,出现一架鼓,一个人。
鼓大如锅盖,人只穿一条短裤,精赤上身,身材魁梧,肌肉精壮,一块红布扎在额前,正“咚咚咚”地敲着鼓。
鼓声如雷,雷声如鼓,傅青云乍见之下,不惊反喜:找到鼓源所在,总算能解除危机了。
心下激昂,身前剑光大盛,却见鼓上突然走出一个人来,如敲鼓者一般身形,一般打扮,双手大张,面无表情的去挡剑光。
傅青云吓了一跳,却见此人眨眼间就被剑光撕碎,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又有人从鼓上走了出来,一个,两个......连绵不绝,密密的剑光,就这么被挡在鼓前,不得寸进。
鼓声更急,咒声更响,摇摇欲坠的紫龙佩光幕,终于开始皴裂,一道极细的黑光突然游鱼一般自裂缝钻了进去,倏忽钻进周承安身体里,周承安吭也未吭声,便软倒在地。
一个人影突然在不远处长身而起,竟是一个黑衣女子,不知道在身边潜伏了多久。足下一点,几个起落,便已越过几人,一掌向傅青云后脑按去。
傅青云倒也警觉,感觉身后异常,看也不看,手中印诀一变,大片剑光自后脑飞了出来。
女子诡异的一个转折,躲过剑光,越过傅青云,伸手一抓,落魂鼓和敲鼓者同时变小,被她抓在手中迅速远去,同时放声长笑:“哈哈,千防万防,没防到销魂刺吧?“
周承安倒地,秦九歌终于清醒过来,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长啸,下意识的一扬手,九尾电射而出,一道白光射向半空,光影中,九尾伸展腰肢,六条长尾迎风飞舞。
还未有下一步行动,“刺啦”一声,晴空响起一声霹雳,正中脑门,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可怜已经被抹去了意识,还遭此重创,即使没有意识,骨子里的凶性也激发出来,反而升的更高,大声咆哮起来。
天雷也被激怒了,刚才还晴空万里,现在却开始乌云密布,一道道雷电蜿蜒曲折,狰狞的分布在乌云中间,一条条探出头来,毫不留情的冲向九尾狐。
若是本体意识仍在,它或许能够趋吉避凶,但是它意识已经被抹杀,血脉里的凶厉本能占据上风,恶狠狠的向天雷挑衅。
幸好秦九歌随后清醒过来,赶紧把它收了回来,即使这样,也去了小半条命。
黑衣女子跳跃起落,眼看就要消失在众人视线中,一支羽箭突然定在她胸前,羽箭疾劲,居然带着她往后飞了一段,定在地上,还未来的及挣扎,一大蓬羽箭随之出现,女子勉强打落几支,眨眼间被射成筛子。
不久之后,一行十余人出现,全部身穿皮甲,肩背大弓,带头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身边一个年轻女子,其余都二十岁到四十岁不等大汉,这一行人一出现,就各自分散开给伤者治伤,领头的走到墨子归身前,抱拳行礼道:“千羽卫副统领白羽见过墨王子殿下。”
墨子归扶着周承安道:“行了,这时候还讲究什么礼节,快看看他吧。”
白羽俯下身,仔细查看周承安的伤势,很奇怪,遍身未见任何伤痕,以真气探测体内,发现一切如常,真气照常流转,只是比平常要慢一些,而且周承安呼吸平稳,一点也不像受伤,反而像是沉睡。
白羽产看良久,站起身,墨子归赶紧问道:“怎么样?”
白羽面色沉重的摇摇头:“看来是灵魂的伤势,只有到幽州求医了。”
墨子归心中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看错了,才求助白羽,现在白羽也这么说,就是别无他法了,只得沉重的道:“看来只能这样了。”
这时候傅青云也收了法术,走过来了,见状道:“幽州销魂刺,专伤灵魂,三天若不救治就必死无疑了。”
不同于傅青云万里游学,饱览群书,墨子归属于那种一心扑在自己专业上的研究人员,虽然判断出周承安必然是伤及灵魂,却不知道究竟如何。
“销魂刺?”白羽皱眉,“居然是这种法术,这可只有幽州王族姬氏嫡传能解,而且代价巨大,且不说人家愿不愿意救,即使愿意,代价我们也不一定能付得起,况且,时间上也来不及。”
墨子归失魂落魄:“那岂不是没救了?”说罢心下惨然:二人壮志满满,意气风发的想要捉一条龙,到头来,伤亡惨重,连小命也丢了!
不行,不试试,怎么知道救不了!墨子归坚定的道:“我们去幽州!”
白羽劝道:“别费心了,殿下,来不及的。”作为周承安的母族,白羽心中的悲伤不下于墨子归,但还是很理智的劝他。
墨子归双眼布满血丝,恶狠狠的瞪着他:“不试试,怎么知道来不及!”
白羽还待劝解,一个清清爽爽,却带着一丝恍惚飘然的声音响起:“我可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