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当时脸色煞白，面无血色，脑中像是被闪电击中。
“哎呦，我的乖女儿……”男子蹲身，一把将女儿抱在怀里，她笑的格外灿烂，男子用胡茬子使劲的扎她的小脸，闹得霜儿咯咯的笑着。
“快，吃鸡腿儿，长个儿。”陈水生，将女儿直接放在自己方才坐着的位置，将那鸡腿夹给霜儿。
看着霜儿吃的满脸是油，陈水生看着，嘴角带着欣慰的笑容，她长大了，模样，越来越像她娘，漂亮，皮肤又好。
当父亲欣慰的目光落在孩子的衣着上时，他蹙眉：“女儿，下次回来，爹爹给你扯两米城里的好缎子，给你做件花衣裳。”
“嗯！”霜儿使劲的点头，双手捏着鸡腿骨的两端，啃得不亦乐乎，腮帮子鼓鼓的，油亮油亮的。
而温馨的一幕幕，却在陈家媳妇眼里，都是透明的，她即便是有一千个想不明白，此刻，她也没有办法融入这样温馨，又恐怖的画面里。
“来……娘……再……再给你……捞一根鸡腿……”
陈媳妇双手颤抖的拿过空碗，转身去了火房，那简短的几步路，竟让她腿软。
身子刚没入伙房内，陈媳妇就咣当一声丢开空碗，蹲在地面上，看着之前埋下霜儿尸体的地方。
完好无损，她不可能又爬出来，可是……难道……是鬼？
想到这里，陈家媳妇第一个念想就是——她是鬼，她回来报仇了！
想到这里，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空气都似乎一下子变得稀薄了起来。
“给爹爹看看你最近的作业，鸡腿儿吃完了，该考考你了！”
陈水生，摸着女儿的脑袋，假装严肃的说道。
“我都考一百分儿，爹爹不用考我，倒是二愣子哥哥，他笨死了，都读二年级了，好多霜儿都会，他就是不会。”
霜儿小嘴叨叨不停：“鸡不是有两只腿么？我才吃了一只！”
“不考就不考，霜儿最懂事，全村人都知道，有你呀，爹爹干活有劲儿，爹爹去看看那鸡腿到底有多重，你娘是不是搬不动！”
说着，陈水生溺爱的揉了揉女儿的脑门，去了伙房。
伙房空空如也，除了丢在地上的空碗，锅里的鸡汤还冒着热气儿。
陈水生，拿过碗，自己动手从锅里翻找了半晌，终于将那润滑柔软的超级大鸡腿儿给找着了，另又捎了半勺鸡汤，端了出去。
从始至终，他都没留意脚下那块儿松动过的地面。
“吃饱了，睡觉去，明天还得上学！”陈水生看着女儿大口吃的模样，一辈子的辛苦都欣慰了。
“爹爹，我想你搂霜儿睡！”霜儿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着，那小嘴儿，似乎不答应她，她马上就得哭一样。
“好！”陈水生一把抱起女儿，看了一眼院子外头，这婆娘去干什么去了？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爹爹，娘说她的钱丢了，你知道是谁拿了么？”
躺在简陋的床上，霜儿睡不着，爹爹使劲的将被子往自己的身上拽，就怕自己踢被子，所以，他半截肩膀都露在外头。
“你娘打你了？”
陈水生起身看着身边的女儿问道，他知道自己家婆娘怎么可能会把钱乱放，钱是她的半条命。
“嗯……嗯……没有！”霜儿想了想说道。
“没有就好……”陈水生重新躺下。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沾着枕头就能睡着，陈水生却睡不着，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女儿，你随你娘的性子，不喜欢抱怨，性格也好，后母对你怎么样，爹又不是瞎的。”
陈水生侧身，细细看着自己的小女儿沉沉睡去的样子，那个安详，与现实社会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他抬手撩开女儿的刘海，那脑门上，一条伤疤，他怎么会看不到。
他起身，披着衣服，用棉花团，沾了沾方才自己喝的白酒，替女儿小心翼翼的清理伤口。
熟睡中的霜儿，因为微微刺痛，小眉毛蹙起，像是蝴蝶的翅膀。
陈水生，却欣慰的笑了，这模样，越看越觉得和她娘长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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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见鬼了，见鬼了！”
陈媳妇卷着一身的凉意，冲进了一闪黑木门内。
这户人家是碧水村外来住户，就在村东头儿，搭建了三间草房。
住着的是个游历四方居无定所的算命先生，懂得一些驱鬼的法子，陈媳妇曾经找他算过命，就因为肚子不争气，陈家就一个女儿，奶奶就想要个儿子传宗接代。
这个算命先生，留着花白的胡须，房间内很简陋，连电都没有，照明的东西是一盏石灰灯。
“我有钱……只要你能给我驱鬼的法子，要多少都给你！”
陈媳妇有些语无伦次，开门的算命先生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硬是往房里钻。
“别急躁，慢慢跟我说说，我才知道是什么情况，方能对症下药。”
“好好……我……我这就说！”
陈媳妇，实在是无法想象，一个已经被自己亲手打死埋葬的人，怎么可能隔了几个小时就出现了。
“一个人已经死了，这个是确定的，但是，不到五个小时，那个人又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你说……她是不是鬼？”
陈媳妇落座的时候，二人围着石灰灯，言语之间，还是有些颤抖，和恐惧。
“死而复生？”
算命先生突然双目一宁，这种事怎么可能？
但是，面对酬劳，他只能按耐住自己的想法，细声细语的说道：
“世间万物存之有价，这种事情，是有因果存在的。”
“啥意思？”陈媳妇双眼充满渴望的看着算命先生问道。
“既然来了，也是天注定的，一草一木皆为命运轮回。”
“这些老娘听不懂，你就告诉俺，怎么能驱鬼……对了，是彻底杀了鬼！”
陈媳妇打断了算命先生的话，近乎于咆哮。
“鬼属阴，我这有几道至阳的黄符，你贴在门上，一道黄符……是……”
“拿来，多少钱我都给！”陈媳妇伸手就要黄符。
“不知你家需要几道，逢门贴一道，一道一百块……”
算命先生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