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未亮,华寻风正睡得香,却听到门口传来阵阵敲门声,很大。
“谁呀?”
华寻风有些不悦,睡觉的时候被吵醒,那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要不要尝试一下树叶贴在屁股上的感觉?”
外便月冷冷冰冰的声音传来,睡眼惺忪的华寻风瞬间撑起身子,睡意全无,连忙答道:“不用了师父,我这就来。”
脚步声起,陈鸿信被叫醒,当然也是被逼的。
院子中,袁鑫早已在等待二人,见月冷领着他们下来,他朝他们露出了一个笑容,但这个笑容中在华寻风看来却是充满了诡异的味道。
这时,华寻风也发现,月穆惠也坐在了二楼她最喜欢坐的位置,已经开始研究她的棋盘了。
月冷站在三人身前,眼神一扫,道:“这是第一天,我可以叫你们,如果明天谁在辰时还没有起床的,我敢保证会有三片叶子飘进他的被窝,贴到他的屁股上。”
陈鸿信感受过那种火辣辣的味道,听月冷这么一说,下意识的摸了摸臀部。
“去,将那边的石凳子一人搬一个过来,聚在头顶,等太阳彻底出来之后才放下来。”
月冷指向院子右边的几个石凳,大声说道。
华寻风有些疑惑,他一个画家还需要举石凳子?难道不是临摹画卷之类的吗?
陈鸿信更不解,他朝石凳看去,顿时吃了一惊,那石凳子太大了,至少有五十斤左右,虽然他的身子受过灵力的洗涤,但要将那么重的石头聚在头顶上一个时辰,他自觉还是不可能做到的。
袁鑫没有犹豫,直接走上前去,将最大的那块,看样子重量在数百斤的石头轻易的聚过头顶,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
月冷看着二人,语气不善问道:“没有听见我说什么?”
华寻风道:“师父,我是画者!”
陈鸿信连忙附和:“师父,我修行的是琴宗,这种体力活对我们应该没有多大作用吧?”
月冷语气严肃,大声说道:“你是画宗,你是否要拿笔?画东西最为重要的是手稳,手都不稳,还想画出什么惊世画作。你说你修行的琴宗,你敲鼓之时能否做到手随意动,想停即停,想要几分力道就要几分力道,想要什么音节就要什么音节?”
月冷在二人身上看了一眼,继续道:“鼓不同于琴,没有划分音阶。但是鼓音照样可以敲出不同的音阶,需要的是什么,需要的是你的手对节奏的把握,对力道的控制。
你们的第一课程是先练好手劲,等什么时候收发自如了,也算是出师了。”
“师父,什么是收发自如呀?”陈鸿信怯怯的问。
月冷朝袁鑫道:“做一遍示范给他们看。”
“是师父!”
袁鑫丢掉石头,从边上拿起一个大锤,站在了两人面前,然后猛地的抬头,锤子被他拧了起来,而后他双手用力,大锤狠狠的朝地上砸去。
那一锤充满了力道,若是砸到地面,定会落下一个偌大的坑,恰在这时,月冷猛然间道了一声:“停!”
一声令下,袁鑫急速向下的双手霍然顿住,锤子停留空中,就好像是时间在这一刻忽然凝住一般,唯有锤子急速向下带起的风吹动了散落一地的黄叶。
华寻风惊骇,刚刚袁鑫的那一锤之力至少有上千斤,需要在瞬间顿住得需要多大的力量?
“懂了吗?对力道的掌控有多么的重要?”月冷看向二人问道。
华寻风与陈鸿信同时点头。
力道的确重要,但华寻风没有想到月冷竟然会苛刻到这种地步,他是画家,但是自认从来没有在意过力道的控制,但是他知道力道的控制对于画画有着多么重要,就好比在画一幅画时,落笔的轻重,曲线的转折,笔尖与纸之间的契合程度,这都关乎着整幅画作的美感,而想要将这些做到完美无瑕,无疑在对力道的控制上有着很大的关系。
陈鸿信虽然纨绔,但从他在心魔阵中的表现来看,那只是他的表面,不然他又哪里来那么高的实力,对于打鼓,他也知道力道控制的重要性,想要什么音节,想要敲出不同的乐曲,那就需要力道的控制,还有敲打在什么地方,他爷爷曾经给他无数次的说过,打鼓该是琴宗难度最大的乐器,因为鼓没有音节,只有靠自己的双手对力度的控制来敲打出不同的声音,所以当月冷对他们在力度上的控制要求这般高后,他对破败的无极学院又多了一层看法。
“既然懂了,那就将开始历练吧。”
华寻风与陈鸿信走过去,各自将自己那块重达几十斤重的石头举了起来,两人身体都经过灵力的洗涤,因此举起几十斤重的石头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很困难。
晨光露出了一缕,华寻风与陈鸿信举石头的时间却过了整整半个时辰,刚开始时的轻巧在这一刻变得沉重起来,两人的额头上都布满了汗水,感觉头顶上石头的重量在不停的加重,这个时候就感觉是一座山压在头顶上一般,双手开始微微的颤抖,要不是月冷一走过边上就会有无数树叶飘起的话,两人早就将石头丢掉了。
边上袁鑫却是轻松的像是在玩耍,一点感觉都没有。
华寻风看向天边,手上的颤抖延续到了身子上,汗水如瀑般的流动,已经将他全身上下的衣服浸透,陈鸿信也不外如是,两人均是有些吃不消了。
月冷毫无怜悯之心,脸上威胁之意很明显,对二人竭力的表现视若不见。
华寻风咬牙承受,他知道修行一途将会多么的艰难,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陈鸿信或许是为了在某人面前表现的好些,因此也是痛苦的煎熬着,不曾放弃。
太阳露出了一角,速度慢的跟龟爬似得,这是华寻风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太阳上升的速度是如此之慢,犹记得当年看日出时,总是抱怨太阳升起时速度太快而没让美景多逗留,现在想来自己应该是遭了报应。
两人身上的颤抖越来越明显,就在他们即将承受不住时,太阳彻底升起,但月冷看向天边,却没有叫他们放下石头。
二人用出全身的力道咬牙坚持着。
又过了一会,月冷感觉太阳有那么几分刺眼之后,他才朝后边的二人说道:“放下来吧,吃了早饭再训练。”
二人同时放手,两块石头砰地一声同时落地,在地上砸出一个坑。
“哎呀!”
二人长舒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举着这点东西这么短的时间就做出这么一副样子,两个大男人丢不丢脸?”月冷在边上毫不留情的批评说道。
华寻风看向举起的石头比他们至少重几倍,但这时照样平静如常的袁鑫,他感觉有些惭愧,便不再说话,陈鸿信抬头看向二楼那个鹅黄身影,立马干咳了一声挺直了胸膛,一副坦然接受的样子。
听袁鑫说,这才是无极学院训练的第一课,也是最为简单最为普通的一课,他们刚入无极学院所以课程比较简单,想要知道后边的课程,也只有等他们训练的时间长了才知道了。
二人听得有些咋舌,这还是简单的,想起难度更大的,二人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
进了屋,准备吃早餐,月穆惠不知何时将早餐已经做好。
坐在一张破旧的桌子旁,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个碗,碗里边是稀饭,但华寻风在凝视他面前的那碗稀饭时,却发现这碗稀饭有些特别,里边有不同颜色的上十中粮食,而这些粮食就像是特意摆在碗里边一样,形成了一种让他说不出是什么的图案,看着这个碗里边的稀饭,就像是看到了漫天的星辰,那种感觉说不出来的微妙。
还有,碗中飘着淡淡的香气,闻起来让他感觉神清气爽,就好像这碗里边飘得不是稀饭的热气,而是灵力一般。
袁鑫看出了他的迷惑,笑着道:“师妹的灵粥闻起来是不是很香?”
华寻风瞠目结舌,他什么粥都听说过,但就没有听说过天下间还有灵粥一说。
月冷朝他二人看了一眼,解释道:“天下灵力四处飘动,唯有阵法才能够将他们锁在一个地方,这灵粥是我原创,在熬制之前会将米粒与各种粗粮摆成一个阵法,这个阵法的作用是收集天地灵力,在熬制时,以不同的火候充当催动阵法的媒介,灵力就会与里边的粗粮以及米粒融合,熬制好后,稀饭就会充满灵力……好好的喝吧,你们喝的稀饭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喝到的,对身体以及修炼都大有裨益。”
华寻风心下好奇,哪里还有犹豫,张开口轻轻的喝了一口,顿时感觉一股清香沿着嘴唇进入他的身子,最后全身上下都有一股清凉的感觉,这种感觉他似曾相识,想了想,就跟他画出第一张灵画时被灵力洗涤身子一样,只是感觉淡了些。
连喝了几口,华寻风越发感觉着灵粥好喝,心中也不由得暗自感到有些庆幸能够加入无极学院。月冷虽然脾气有些怪异,但的确是个神才,竟然能够想到将阵法融入熬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