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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节节败退北国寡 昌盛西南二分天

东京覆灭后,南国西京一直酝酿着吞并北国的计划。两国在暗中储备谋划,只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向北国发动战争。这一天南北交界处的百姓发生了点小摩擦,很快便演变成了两个国家间的战争。

南、北国交界处由于气候条件适宜,所以自古以来,就有种桑养蚕的习惯,故而这一地区桑树比较多。这些桑树,有些是当地人自己动手种的,但大部分还是天然生长的。南、北两国的边界可以分出是哪座山头,但却从没有具体细化到以哪几棵树为界。于是,南国经过简单的筹划,战争的阴影就慢慢笼罩而来。

在南、北两国交界处的一个山头,北国一方的卑梁氏之女,和南国一方的无名氏之女,都来这个地方采取桑叶。本开两人离得很远,但渐渐的,北国的卑梁氏之女向南国的无名氏之女靠近了不少。

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渐渐地都能看清对方的毛发了。此时,两人的心里各自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南女想了:来吧,我们南国的败军之女,我反正不怕你!北女心想:小样,别得意,今日有你好受的,等着瞧吧!

正当北女发恨的时候,南女采完了一棵树,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前面的一棵大树旁。就在她刚要抬手采摘桑叶的时候,北女猛然间发话了,她喝令南女住手,表示那几棵树是她们家的,是他们北国的,严禁采摘!

北女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句狠话,着实让南女吃了一惊,但她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只见她冷笑了一下,然后又瞪了北女一眼。南女权当作耳旁风,扭头就去采那棵树上的桑叶。北女被她的这种蔑视行为给惹怒了,走上前去就要去制止南女。

南女见对方大步朝自己走来,也放下了手头工作,卷了卷袖子,摆开了架势,准备迎接北女的任何挑衅——来吧,谁怕谁啊,老娘还打不过你啊!

刚开始,双方只是围绕着这片桑树地的归属展开了辩论。但大家可想而知,这种辩论必定是没有结果的,因为双方都在坚持自己的想法,坚称自古以来这片土地都是属于自己国家的,互不相让。争论了半天,也没争辩出个结论。于是二人都露出了本性,不知是哪一方率先动了手。于是,两个人便开始在树下厮打开来。

南女身材较为娇小,根本不是北女的对手。但别着急,人家是有备而来的,就在南女体力不支的时候,忽然从树后跑出来几个人。没错,正是南女的家人!

于是,结果很明显,北女被南人狠狠地扁了一顿,那叫一个惨啊!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到家,北女失声痛哭,把自己的遭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诉了家人。这下,不光他的家人不干了,连整个村子也不干了。于是,全村人收拾好家伙,翻过山头去找南国人算账。

不用说,一场火拼在所难免。但结果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北国人只去了一个村子的人,没有后备力量,而人家南国人是早有准备的,正盼着你来呢!于是,北国人钻入了南国人早就设计好的圈套,最后死伤多人,全身而退的不到半数人。

北国人什么时候丢过这种人啊!于是,村子中的人纷纷回去向上级反映这一情况。很快,当地城邑的长官,带着很多兵丁和村民,以急行军的速度向南国那个村子赶去。

正当北国人行色匆匆的时候,南国这个小村子也没闲着。他们一边号召其他村子的人前来帮忙,一边让人也向上级求助。很快,他们便得到回信,大队人马马上就到,请大家务必先坚持住!

就在北军攻打村子半个时辰后,南国的大批人马匆忙赶到。于是双方进入了一场血战。慢慢地,北国人有点支撑不住了。毕竟是在人家地盘上,地形不熟,缺乏后勤保障,天时、地利都不在自己这儿。

很快,北国人被南国人的猛烈攻势所击垮,有些人开始后退。结果自然很惨,南国人好久没这么痛快了,拿着武器追击了半天才回。

此战,北国人死伤数百人,大家都憋着一口气。很快,这件事传到了北国北山泽宇的耳朵里。听后他即刻传令,让世子北山漠带领重兵前去讨伐南国。(据吴楚“争桑之战”改编)

蓬莱青鸟将南北之战的起因讲给天伊听后,天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怪南宫羽今日要起程回南国!不过这出战之名太不可思议了吧!”

一旁帮她整理药材的东方彦笑道:“果然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过南国对北国的战争是必然的,‘争桑’也许只是南宫御天有意为之的,他和北山老头一直不对付,这下有好戏看喽!”

天伊将草药端到一旁不解的问道:“南宫御天和北山泽宇有旧仇吗?为什么?”

“因为一个女子!”东方彦看笑话一般道:“他们年轻时同时爱上了一个女子,后来那女子嫁给了南宫御天成了他第一任皇后,从那开始北山泽宇便恨上他了。后来两人成亲没多久那女子便因病去世了,北山老头就将责任归咎到南宫御天头上。两国之间一直有小摩擦,现在为了一个桑树小题大做大动干戈也不足为奇。不过他这一动,西门浩坤一定也坐不住了,他一直看不惯北山老头的行事做派,这下两国夹击北国要遭殃了。”

天伊看着东方彦,他对三国形势了如指掌,本有搅弄风云匡济天下之才,现如今只能与她偏安于蓬莱侍弄草药。虽也能瞻观天下形势,但湮没了他的雄心壮志,天伊心中很不是滋味。

东方彦仿佛看出了天伊的心思,他上前拉住了天伊的手笑道:“他们都是一群庸俗世人,我都不屑于与他们为伍。还是现在好,孑然一身守着你,就算给我天皇老子我也不做了。”

“什么时候学会甜言蜜语啦?”天伊微笑着看着他。

东方彦道:“现在才感觉我会甜言蜜语啊!”

“对啊,才发现你那么会说甜言蜜语,可是已经晚了!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怎么办?”

“你后悔了?!”

“对啊!”

东方彦猫着两只手挠向天伊的腹部笑道:“再说一遍你后悔了!”

“哈哈哈,我就是后悔了!”天伊躲到了一旁。

“你再说!”东方彦说着伸手将她挽到了怀里问道:“当真后悔了?”

天伊微笑着倚到了他的怀里道:“当真后悔了,后悔成亲后还折腾出那么多事,后悔之前对你有很多猜忌,后悔和你分开的好长一段时间,后悔没有一起陪你看日出日落同上喜怒哀愁。我真的后悔很多事!”

东方彦吻着她的额头微笑道:“你比我更会说甜言蜜语!”

天伊闭上眼睛微笑不语。

蓬莱渡口

雪为南宫羽送行。

南宫羽站在船上依依不舍的看着雪,雪在一旁挥手道:“快走,快走!你怎么那么磨叽啊?”

“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南宫羽对雪的不解风情有些哭笑不得。雪是最不喜欢给人送别的,她早就对南宫羽说有一天你悄悄回南国就好,千万别让我送你,我不喜欢那种场面。可昨日南国使臣突然到蓬莱接他回去,南宫羽非让雪跟他一块走。雪哪里会离开蓬莱,一直没有答应。后来南宫羽妥协,但必须给他送行,雪勉强同意。南国使船早在渡口等候,两人到渡口后,雪一直推攘着让南宫羽上船。

“说什么啊!那么多人。你快走吧!”雪看了看候船的使臣,又看了看伸手不远处的洛十娘和宋庭轩,是有些害羞了。她最讨厌众人分别的场面了。

“你不要叮嘱我好好照顾自己什么之类的话吗?”南宫羽皱着眉头看着她。

“你那么大人了怎么不会照顾自己呢?而且你前呼后拥那么多人我担心什么啊!”

南宫羽真的无言以对了,上前拉住了他的手道:“你真的不要跟我一起回南国吗?”

“我不要,我不要离开蓬莱。而且南国皇宫不适合我生存,勾心斗角的我怕把我生吞活剥了。我现在灵力都没有了,无异于一介凡人。皇宫对我来说太可怕了!”

“你之前不是在南国住过吗?你还说你很喜欢南国的。”

“现在不一样了啊!以前主人把我托付给你,让你照顾我。现在……”雪转过身不说话了。

“现在怎么了!”南宫羽转过了她的身又问道:“现在怎么了!”

“哎呀,你快走吧!”雪推攘着南宫羽岔开话题。

“我不走,除非你跟我一起走!”南宫羽就是不上船。

“南宫羽,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了吗?”

“说什么?我忘了!”他耍赖。

“你……”雪无语。她以前感觉南宫羽温文儒雅,冰凉凉的不与人亲昵,完全是那种傲娇的贵公子。现在纯粹一无赖。

“那你在这里站着吧!本姑娘不奉陪了。”雪说着转身要走,南宫羽拉住了她大声道:“十娘,十娘,雪欺负我!”

“南宫羽,你有完没完了?”雪有些生气了。

一旁看戏的洛十娘款款上前微笑道:“雪不是不想跟你走?只不过她心思单纯了无城府,南国宫门深似海,若有争储之事或者战乱纷争的发生,我怕你保全不了她。”

南宫羽当即指天为誓道:“我南宫羽对天发誓,一定把雪当成比自己生命更珍贵的珍宝来守护,如若不能护她周全,我愿天打雷劈五马分尸永世不得超生!”

“啪!”一个巴掌的声音清脆悦耳,雪大声道:“你在胡说什么?”

南宫羽揉了揉疼痛的脸庞,看到雪早已泪流满面,他上前将她抱到怀里道:“我没有胡说,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跟我走好吗?我会好好照顾你的。真的不想和你分开,哪怕一时一刻也不行!”

雪只是呜呜的哭,不语。

洛十娘在一旁微笑道:“雪,天色不早了,你们可以上船了!”

“主人那边怎么办?”雪泪眼婆娑的问道。

“放心,我会跟她说的。”

南宫羽高兴地拉起了雪的手走上了船。看着船渐渐远去,二人在船头挥手的身影消失在烟波浩渺的海雾中,十娘顿生感慨道:“天下的姻缘真是说不清楚,我从未想到冷淡自持的南宫羽会爱上雪这样的女孩子,也没有想到雪会喜欢南宫羽这样的一介凡夫俗子。她生活在世间已有千年之余,虽不会读心,但也把世事人心看得通透。她知道人生最高的智慧就是万事皆不入心的傻乐,没曾想却为南宫羽留下了本心。”

宋庭轩走到他的身边道:“我以前并不相信什么姻缘。我以前都以为所有的爱恋都是见色起义,造物赐每人不同的皮囊而让人有优劣,以致我从不相信是人外在的皮囊而更看重世人不同的思想。现如今才发现爱情始于容颜倾与才情忠于品性。”

洛十娘和宋庭轩相视而笑。

洛十娘很清楚宋庭轩说的什么。宋庭轩七岁的时候,他的父亲曾为一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人力倾重金,意图抛弃他和他的母亲。虽然后来他父亲跟那个女人分开,回到了他们身边,但小小的宋庭轩从那时起不屑于儿女情长。他一直认为婚姻中爱情不重要,在他看来世人的爱情是会随容颜而改变的,婚姻中彼此忠诚最重要。宋庭轩家中有一贤妻,这位贤妻其貌不扬,堪称四书五经的典范楷模。宋庭轩娶她之时完全只是看到了她的至纯至坚品性,认为世间少有人比她更适合做一名妻子。可成亲之后才发现,他娶的是一个道德模范而非爱妻。他不相信姻缘爱情原本也不奢求什么,后来遇到洛十娘他才发现时间是有姻缘这东西的。他虽是一介武夫,倒也是出香世家出身更是一个很自制的人。他对十娘纵然有情,也一直谨遵礼法从未逾越。洛十娘,也会成为他终生的遗憾。

雪和南宫羽回到南国后,一直住在南宫羽宫外的别院。原以为南宫老头十万火急的把儿子召回来是让他处理军国大事,没曾想南宫羽整天游手好闲并不是很忙的感觉,偶尔进宫也很快就回来。这一天雪和几个侍女在后花园玩捉迷藏,到雪蒙上双眼的时候,众侍女嬉笑着四散而去。雪正四处抓的正欢,周围女孩子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

“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了,给点声音啊~”雪蒙着眼乱摸了一会没摸到,又笑道:“哦,谋划什么沉默战术啊!看我逮到你们不狠狠的教训你们。”雪正说着摸到了一个人,滑溜溜的衣衫摸起来就是很昂贵的面料。雪心中暗喜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南宫羽笑嘻嘻道:“果然是心有灵犀!没看都知道是我。是不是在想我?”南宫羽说着帮她掀开了蒙着的眼纱。

“才没有,那些小姑娘怎么会穿这么好的衣服?一模也就摸出来了。南国宫廷御用顶级服装大师端木青衫的杰作。”

“雪儿好聪明!”南宫羽爱呢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房间的衣服包括我身上的都是你让他帮我做的,不知道就成猪了!”雪白了她一眼道:“怎么一直把我当小孩子,还是那种特蠢特无知而且四肢不健全的小孩子。为了让我免除宫廷纷扰你不回皇宫只在别院住,院里院外侍女侍从不下千人,人人身怀绝技,好像我在被人追杀你要层层保护我一样。我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好吧!”

“你是我的珍宝啊!不这样保护着你怎么行?现在没有灵力了,要有个三长两短,你家主人不把我扒皮抽筋才怪。”南宫羽说着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庞。

“哎呀!”雪拿掉了南宫羽的手道:“别捏了,脸上那么多肉都是你捏的。”

“这可真是冤枉我了!”南宫羽哭笑不得道:“每天嚷嚷着减肥,每天吃的比谁都多。”

“还不都是你,变着法的拿美食吸引我!”

“我哪有,那都是一些南国宫廷基本菜式。”

“都是你的错!”

“好好,都是我的错!”南宫羽说着拉起了她的手道:“今晚跟我一块进宫见父皇好吗?”

“我为什么要去见他?我不想见他。”雪不解的看着南宫羽。

“为什么不想呢?他是我父皇,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跟我一起去见他好吗?”

雪点了点头道:“好吧!是不是你回来后太游手好闲被你父皇训斥了?然后你父皇一查,罪魁祸首是我,要好好的当面把我教训一顿。”

“哈哈!”南宫羽笑出了声道:“是啊,我太游手好闲了。”

“你骗人!”雪说着捏着南宫羽的脸道:“快从实招来!”

南宫羽拿下了她的手微笑道:“你去了就知道了!他只是想看看是何方神圣把他的冰山王子给融化了!”

雪皱了皱眉。

晚上南宫羽身着碧青色长衫外穿月白交领半臂腰系碧青色玉带,雪着淡青色小衫月白罗裙,二人手牵手来到皇宫大殿,看起来像是举案齐眉的夫妇端庄素雅。

大殿中歌舞升平,皇帝皇后坐在主位,皇子皇妃按尊卑坐在两边。南宫羽、雪和有皇贵妃级别的鸿鹄相对而坐。南宫瑾及众皇子在南宫羽后,众皇妃在鸿鹄后依次坐下。鸿鹄一身华服画着精致的妆容是全场的焦点,虽然有礼法尊卑,不敢直视鸿鹄的南宫瑾余光从未离开她片刻。

一场歌舞散后,南宫御天问道:“雪姑娘是哪一位?”

南宫羽微笑着拉着雪走到大殿中央伏地而跪道:“回父皇,她就是雪。”南宫羽本无需下跪,但雪是民女身份是要下跪的,雪不识南国宫中礼仪,南宫羽怕雪不便便和她一起下跪。

“民女雪参见皇上!”雪担心因自己对宫廷礼仪无知让南宫羽丢脸,虽然不满世俗立法,但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知书识礼。

南宫御天见雪一直低着头,南宫羽笔直的跪着紧抓着雪的手,便知晓这姑娘在他儿子心中的地位了。

“雪姑娘,你抬起头来!”

南宫御天言罢,雪慢慢地抬起头。南宫御天看了看那张稚气灵动的脸,点了点头道:“雪姑娘容貌端庄绝尘不俗,羽儿好眼光!”

“父皇过奖了!”南宫羽脸上只是淡淡的笑意。

“哈哈,能让朕的羽儿倾心的女子就该是这般模样。你们归位吧!今日见了雪姑娘,朕另有封赏。”

“谢父皇!”南宫羽说着拉着雪回到了座位上。他们父子之间几句场面话的对白让雪微微有些不适,她很不理解这种皇权下的父子之情,南宫御天似乎很偏爱南宫羽,可南宫羽的反应总是淡淡的。雪正想着,歌舞再起,一个侍女悄悄地走到她的身边道:“雪姑娘,皇后娘娘请您御花园一叙。”雪看了看那侍女,又看了看南宫羽。南宫羽微笑道:“去吧,我母后会很喜欢你的!”

雪站起身跟那侍女来到了御花园,御花园灯光掩映。一个头戴凤冠身披霞帔的女子已经站在了湖边。湖面反射的灯光照在了女子始终淡然的容颜上,深宫二十余载她始终从容不迫波澜不惊,天下间再没有比她更适合做皇后的人了。

“民女参见皇后娘娘!”雪见到她刚要行礼,那女子忙上前将她扶起道:“这里没外人,礼数就免了吧!听羽儿说你是不属于皇宫的女子,不想用宫廷礼仪束缚你,我最怕你拘着。”

“都说宫门深似海,今日看来南宫羽却有一双深爱他的父母。”雪直言道。

皇后微笑着拉着她娓娓道来:“羽儿小的时候遇到过一场意外,可以说是在鬼门前走了一遭。从那日后他变得懂事、不争、淡然,陛下说是我的性子影响了他,说看他懂事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便对他对了一份偏爱。这个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感情,包括亲情。我们对羽儿的偏爱也并不是因为他的嫡长子是储君,而是因为他看似温雅实则淡漠疏远的感情。他不屑皇权不屑谄媚不屑争夺,不屑于一切属于他的东西。但他很真。如果说皇权之下无真情,那羽儿对他的父母对他的国家还存留一份真情,这份真情虽淡弥坚,也是他的信仰。我们一直在为他寻找佳人,但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子适合他。每当问他的时候,他就会淡淡说终身大事父皇母后做主就好。南国贵族不乏才貌双全的女子,可我们都感觉不合适,我们也不想给他安排一桩婚姻,让他一辈子没有激情像傀儡一样了无生趣的生活。直到遇见你,我才发现他有所欲求,像个正常人一样活泛。今日大殿之上陛下见过你之后,对你甚是喜爱,便属意与我。此次蓬莱归后,羽儿总以各种缘由退却国事,眼下战火再起他似乎不甚关心。雪姑娘可知缘由?”

“皇后娘娘是要兴师问罪吗?”雪微笑着。

“这倒不是!”皇后看着雪道:“陛下已经感觉到羽儿欲为美人舍弃江山。”

“那个傻瓜!”

“哈哈,他不傻,是太聪明,太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是权势是真情还有快乐。可是生在帝王皇家,一些命运是他摆脱不了的。”

雪看了看皇后道:“恕我冒犯了,明知自己的夫君深爱别的女子却可以无动于衷,我感觉皇后是天底下最适合做皇后的人了。难道帝皇家都需要这样灭绝人性吗?”

皇后微笑着转过了身道:“我天生就是做皇后的,我做皇后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将来要面对什么,现在发生的事情也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其实我胸怀并不宽旷,只不过别人看到的事,我并不放在心上。”皇后年轻的时候和一位将军相爱了,两人正要订婚时将军出征后来被传战死沙场,皇后为了家族利益嫁给了南宫御天。成亲当天将军归来,见心爱的女人成了皇后饮剑自刎,那日皇后悲痛欲绝,此后情绪再无波澜,对人对事都是淡淡的。

“那皇后就是一具空皮囊喽!你另有所爱所以不介意你的枕边人爱的是谁。皇后之名你也看得很淡,所以可以云淡风轻不在意什么得失。南宫羽之前看淡,也许是因为天性使然,因为他根本没把别人看得重要的事放在心上,他心中一直有追求的东西,我的出现刚好弥补了。你们得益于南宫羽性格的改变,却不想让她为此放弃皇权,这不是很矛盾吗?”

“哈哈,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皇后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道:“你要知道她是我亲生的孩子,是嫡长子,是储君,他注定不可以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你的身上。”

雪微微一笑道:“这世间本没有命中注定的事,你们接受了南宫羽的改变相信也就接受了他的选择。”

皇后点了点头道:“是的。南国锦绣江山也比不了他的快乐重要。可是,陛下百年之后,南国需要一个主君。”

“陛下不仅南宫羽一个孩子,而且他也并不是做皇帝的最佳人选。他待人疏离不与人亲近,但他满怀慈悲是至善之人,皇权下的杀伐决断并不适合他他也做不到。”

皇后点了点头道:“你果然很了解羽儿!”

“其实我并不了解他,只不过无意间撞到了他的心里才发现我们彼此之间的相同,才知道他的孤独。”

“其实我找你来并不是要说什么储君之事。这皇宫我已经呆了二十多年,如果说为了家族利益我已经做的够多了。我并不想让这种使命延续到羽儿左右着他的人生,我只想看看你,想看看将来有板她一生的人,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现在我放心了!”

雪笑而不语。

南国西京和北国开战后,瘟神被召回天庭。南国有鸿鹄、白鹭,西京有天音和蓝月,他们练兵有素用兵如神。北国没有了神力的庇佑节节败退有覆国之象。

是日,天伊和东方彦在蓬莱山上采药,东方彦背着药篓爬着崎岖的山路道:“真没想到蓬莱还有这样的地方,这山路崎岖不平走得累死了,你到底要采什么药啊!”

“这是秘密!”天伊一身轻松的走在前面笑嘻嘻的看着东方彦。

东方彦一边叫苦一边道:“一直说是秘密,到底是什么秘密啊?难道比之前你背着我去酆都还保密。”年前天伊为十娘奔冥界,东方彦死活不让去,不过天伊用移魂大法悄悄进了酆都,魂归后东方彦大怒生怕她有什么闪失,后来天伊撒娇卖萌好哄歹哄几天才好。

“我只不过帮朋友忙而已!不娘也真是,那慕容辰伤害过她她还要帮他。不过她天性纯良,这样做也不奇怪。”

“日后不许这样了,我真的好担心你!你和魔皇冥帝大战时青城被魔域藤蔓包围,我真怕你一去不回。”

“我知道啊!不过冥帝术风是那种公私分明的人,他不会因为之前我干预过战争而怨恨我不帮忙的。魔皇四御就说不准了,我感觉他完全没脑子,不会讲道理只会杀戮。哈哈!”

天伊说后东方彦也无奈的笑了。

天伊看着东方彦停下了脚步,脸色黯淡了下来道:“彦哥哥,对不起!我有问过冥帝魔域藤蔓的事,还有那些青城的百姓幽灵轮回与否,但冥帝对此只字不提。我也有去过青城那里的时空都是静止的只有魔域藤蔓肆意疯长,我斩杀不尽,完全找不到世人生活的痕迹。对不起,对不起彦哥哥!”

“嘘!”东方彦抚摸着她的脸庞道:“永远别说对不起!你没有错,我的伊伊没有错。”

天伊眼睛湿润了,她拥在了东方彦怀里道:“可我还是想说对不起,我毁了你的天下,现在想给你一个家。”天伊说着拉起了东方彦快步走到了一旁的山洞旁。东方彦不明所以,只见天伊将他身上的药篓取下,倒放在洞口,并在在山洞口撒了一些药粉。最后那小药瓶丢在了倒下了药篓里。

“你在干什么?”

天伊笑着在东方彦脸上印了一吻小声道:“小点声!别吓跑它了。”

不多时,一只金光闪闪的金蟾“呱呱”叫着从洞里跳了出来。他看着洞口的药粉两眼放光,将药粉吃完后,嗅到了药篓里的药粉味便跳了进去。见金蝉跳进药篓,天伊忙将药篓盖上笑道:“阿弥陀佛,总算抓到你了!”

东方彦不解的问道:“你捉金蝉入药吗?”

“当然啦!”天伊笑的诡异道:“泡酒给你喝啊!”

“我?!”东方彦一阵疑惑。

正在这时一只青鸟飞了过来,天伊心头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发生什么事了?”

青鸟跪在地上道:“西京和南国的军队以进攻下了北国都城,北国灭了!北山漠、北山渊带着身负重伤的北山泽宇还有一些护卫正在逃往蓬莱的路上。”

“这么快!”天伊知道北国注定灭亡但没想到竟会如此之快。

“看来蓬莱成了四国的避难所了!”东方彦好笑道:“想必那北山老头一定不知道我在蓬莱,不然借他十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过来。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彦哥哥!”天依拉住了想要有所行动的东方彦,对青鸟道:“你快让老龟从半路把他们拦下,送到蓬莱附近的珊瑚岛。”

“是!”青鸟说着幻化成形飞走了。

天伊抱住了东方彦道:“我们不要管外面的恩怨情仇了好不好?我们日后隐居蓬莱,再不过问凡尘事好不好?”

东方彦抓住了她的双肩问道:“你能抛弃你的使命吗?如果能,你为什么还要保护他们?”

东方彦双眼猩红,天伊急得哭了她紧紧的抱住了东方彦道:“我不管,我不要,我不要。你说过你爱我的,答应我不要做,呜呜~~~~(>_<)~~~~”天伊的哭声三分真七分假,三分撒娇七分无理取闹。

东方彦无法了,轻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好好好,我错了,都听你的,你是对的!”

天伊梨花带雨的脸上出现了如花的笑靥,东方彦擦着她脸上的泪水无奈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无理取闹了?”

“我哪有无理取闹?”天伊笑着圈着他的脖子道:“我是有恃无恐。因为你爱我啊,因为你很爱很爱我啊!”

东方彦无奈的在她额前印了一吻道:“这就是你宁负我也不负天下人的原因吗?”

“彦哥哥!”天伊有些心痛的看着东方彦。

东方彦将她搂在了怀里道:“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如果有一天你要我成为你守护天下的牺牲品我也心甘情愿。”

天伊惊慌地看着他不再言语。

天伊将金蟾和各种草药混合在一起做药酒,十娘在一旁打下手帮忙磨药。十娘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把金蟾放进去,不会生出金蟾吧?”

天伊笑出了声道:“十娘你平时挺聪明的,现在怎么傻了?它只是一味药而已。有了它在本月十五月圆之夜,我就可以才采集天地灵气吸收日月精华孕育出一个小宝宝了。”

洛十娘读出了天伊的心声。原来成亲许久,东方天伊二人恩爱缠绵如胶似漆,却不曾见天伊有喜,是因为东方彦体内没有精气。也许因为早年意念过盛,致使他的身体不能够正常生长,后来凭借魔灵之力长大成型却不能生育。让天伊很奇怪的是东方彦房事无碍,却不能与之受孕。她一直想用一个孩子协调两人之间的关系让东方彦有些其他的牵绊或寄托,可每一次都不能成功。此次她想借日月之灵和金蟾之力来让自己受孕。洛十娘看破未点破,心中虽有疑窦却也不曾言语。

天伊见洛十娘不语,开玩笑道:“十娘,我做两壶酒,你拿去一壶给宋大哥吧!”

洛十娘放下手中的药草上前就要拧天伊,天伊笑着躲了过去道:“好姐姐,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

“这次放过你了,下次再胡言乱语,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十娘佯装生气道。

天伊向她做了一个鬼脸认真道:“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们郎情妾意感情深厚,为什么还要那么克制?青城已灭,他的家人可能早就轮回转世了。上次我去酆都,冥帝对此没有言语,但我感觉已经没有还魂的可能了。你们这样僵持着算什么呢?”

“此生无缘,唯有寄予来生了。”十娘说着看到宋庭轩站在门外。天伊看着两人相对无语,悄悄地端着调制好的药酒走了出去。

宋庭轩和洛十娘相视良久,宋庭轩缓缓开口道:“其实只要你一句话,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能够有这样的陪伴,我已经很幸福了,我不敢奢求太多。”十娘说着走到窗前望着天边的明月。

房间里灯光熹微,就衬得淡淡的月光更加明亮,月华覆在十娘身上仿佛给她披了一层轻纱。

“那我就陪你一生一世。就这样,一生一世。”宋庭轩走上前。

洛十娘抬头望了望残月有些伤感道:“我总感觉尘埃未定,我的一生一世又有多长?”

“十娘,你为什么要让自己那么痛苦?”

“宿命吧?我有常人不能及的读心灵力,自然也看到了常人看不到的悲伤。”

“好吧!”宋庭轩长吁了一口气道:“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直到有一天你累了,我会让你安然于世喜乐于心。”

洛十娘看着他微笑不语。

一转眼到了十五月圆之夜,天伊早早准备了一桌酒菜。东方彦采药回来后,天伊用手绢蒙住了东方彦的眼睛。

东方彦一脸疑惑的任天伊蒙着双眼:“我的女王大人,今日唱哪出戏啊?”

“哪有唱戏?你采药有功,我特地奖励你要给你一个惊喜啊!”天伊笑嘻嘻的扎好了手绢将东方彦拉到了房间。

“惊喜?!哈哈,不是惊吓就好。”

“才不是惊吓呢!”天伊将东方彦拉到一个凳子前坐下警告道:“不许偷看哦!不然不给你晚饭吃了。”

“好了,不看不看!”

天伊笑着熄灭了房间里的灯,只留放桌上的两只高烛。

“好了没有?”

“好了!”天伊说着解开了东方彦蒙眼的手绢。

“额!”东方彦看着烛光下的一桌酒菜微笑道:“这就是你说的惊喜啊!”

“对啊!”天伊不满地看着他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惊喜!”

东方彦忙做出一脸惊喜的样子道:“哇,我家伊伊好贤惠,竟然能做出这样一桌子酒菜,看起来很美味啊!还有这蜡烛,这盛大的烛光晚餐看起来真的好浪漫。足见我家伊伊多么用心,为夫好感动啊!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伊被东方彦的表演逗乐了,微笑道:“夫君过奖了,我们可以吃饭了。”天伊说着为东方彦斟了一杯酒,又夹了一块甲鱼肉放到了他的碗里。东方彦看了看淡黄色的酒端起来嗅了嗅道:“鹿茸、龟麟、羊骨……”

“你喝就是了!还要一一说出药名,怕我谋杀亲夫啊?”天伊打断了东方彦的话。

“有一味是金蟾吧?你捉金蟾原来是这个用途。”东方彦放下了酒杯坏笑道:“难道伊伊感觉我做事不尽心吗?这都是补肾壮阳的药。”

天伊不知该从何说起,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端起了酒杯递给他柔声道:“我那么辛苦酿的酒,你好歹喝一口吧?”

东方彦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天伊还想给他斟酒。东方彦将酒壶拿了过来,将酒浆倾倒在口中。有些酒水顺着他的口角流了下来,沾湿了前面的衣襟。

东方彦喝完后放下酒壶,天伊拿着手绢给擦了擦嘴角。东方彦些微有些醉意的将她拉到了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

“为什么要这样做?”扑面而来温热的气息掺杂着些许醉意,天伊贴着东方彦的脸颊柔声道:“我想当娘亲了。我们之间该有个孩子不是吗?”

东方彦嘴角扬起一丝微笑道:“你想就会有的,不需要那么麻烦去酿酒!”

天伊有些吃惊的看着东方彦,刚要说什么东方彦便吻上了她的唇……

翌日清晨,天伊慢慢的睁开眉眼床前散满花瓣恍如梦境。天伊捡起床上的一片玫瑰在鼻翼间嗅了嗅,不由得笑了。她穿着一袭白衣下了床,赤脚踩着满地的花瓣走到了门前,只见门前百花争艳,东方彦将黑鹰怀中的最后一束鲜花插到了花丛中。

天伊微笑着看着满园的鲜花心中的快乐无法言语。东方彦转身看到天伊微笑道:“谢谢夫人昨天给为夫的惊喜,这是为夫给夫人的惊喜!夫人还满意吗?”

天伊笑而不语走上前抱住了东方彦。

微风起,院中百花随风飘零,二人相拥的世界非此即彼。乱世还有这般心境,想这乱世也是天堂。

看着此情此景,黑鹰悄然离去,他挂念的人不知现在是什么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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