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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坚守孤城

汴京东校场千军万马的誓师大会后,大宋马不停蹄地投入了保卫京都的实际行动之中:他们一面把驻扎在汴梁城外的各路军队统统地快速调进城里来,一面号召所有男丁一律上阵守城,并将可以用沙袋堵封的城门一一堵封;还火速派出信使,让各路节度使发兵前来勤王救驾。

而正当大宋刚刚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金军的两路兵马便风驰电掣地来到了汴京城外了。金国东路大军在斡离补的率领下,在汴京东北角的刘家寺扎下了大营;金国西路大军在粘木喝的率领下,在汴京西南角的青城寨扎下了大营。两营互为犄角,遥相呼应,各派将士将东京汴梁团团包围得水泄不通了!

这天夜里,在汴京东北角刘家寺金军大营的中军帐里,面目狰狞的斡离补正在与独眼龙完颜托研究着攻城事宜。

斡离补无限欣慰地说:“哈哈,听说那种师道老家伙也想到了我们会铺设冰道,只是他爱兵如子,生怕夜里巡河冻坏了他的宝贝士兵,所以只是棋晚一步而已!”

“哈哈,这老头儿也真是够可爱的!怕冻着了士兵,那就把士兵当成祖老爷给供奉着好了!哈哈,常言说,‘兵贵神速’嘛,他种师道晚了一步棋就惨遭失败、全军覆没了呗!”完颜托亦喜形于色地说。

斡离补亦乐滋滋地说:“嗨,也算是老天爷帮忙,谁也不会估计到现在还不到三九,天气就会骤然间冷得那么出奇哇!”

“是呀!主要是连续几天的北风怒吼所造成的天气骤变!现在都没有那时那么冷了哇!”完颜托附和着。

斡离补又说:“呃,听说粘木喝他们也来到汴京,现在咱们把大宋的老巢汴京给团团地包围了,下一步怎么个打法呢?”

“依俺的愚见,反正咱们已经将他们给团团地围住了,咱们就不要急躁了,慢慢地攻城,慢慢地消耗他们城里的给养,慢慢地消耗他们大宋官兵的意志,让他们内无粮草、外无救兵,自生内乱!”完颜托胸有成竹地说。

“哎呀,那样得等到驴年马月啊!”斡离补急躁起来。

这时,忽兵士来报:“启禀大帅,粘木喝元帅求见?”

一听说粘木喝亲自过来了,斡离补感到非常地欣慰。因为这粘木喝虽然是老丞相之子,但其在大金国的威望和职位并不在自己之下;大概就碍于自己毕竟是金主完颜晟的二儿子吧,所以那粘木喝尽管在大金国群臣面前骄横跋扈、趾高气扬的,可对他斡离补却总是客客气气、谦恭有加的。想到这里,斡离补急忙无限欢欣地说:“哎呀,粘大帅亲自过来了!快快有请!快快有请啊!”

兵士应声而去,须臾,满脸横肉、面如重枣的粘木喝和瘦骨嶙嶙的瘦猴军师金米赤走了进来。

斡离补、完颜托慌忙满脸微笑、拱手相迎:“哈哈,粘大帅,你们的西路军尽管绕道而来,路远关多,但还是如期包剿汴京,真是可敬可贺哇!“

粘木喝和瘦猴军师亦抱拳还礼:“哈哈,二太子更是用兵如神,一条冰路铺得神鬼莫测,真是神来之笔哇!”

“哈哈,你们的荥阳大战也风生水起、战绩辉煌啊!”斡离补、完颜托亦投桃报李地相互恭维着。

“哈哈哈!”几个金军将帅哈哈大笑着,然后分别坐下。

斡离补说:“粘大帅,您们既然来了,咱们就研究一下作战方案吧?”

“实不相瞒,俺们急急地赶过来,就是为了此事哇!”粘木喝连连点着头说。

斡离补问:“请问粘大帅,您的大营扎在哪个方位?”

“扎在汴京的西南方向的青城寨。”粘木喝说。

斡离补说:“那咱们就来个分工合作,你负责攻打汴京的南门、西门,我负责攻打汴京的东门、北门,您意下如何?”

“很好!那咱们就养精蓄锐休息一晚上,明天卯时攻城怎么样?”粘木喝问。

“好吧,咱们就一言为定吧!”斡离补这么爽快地答应着,又说:“根据我上次围困汴京被种师道勤王大军和汴京守城义勇军两面夹攻、腹背受敌的教训,我们这次不能把眼睛只盯在攻城上,还要分出兵力,抵御前来勤王救驾的外路兵马的侵袭哪!”

粘木喝闻言连连点头:“二太子所言极是,我们就要分出强悍兵力,驻扎在汴京周围的各个城市,围城打援,随时消灭各路勤王救援之师哇!”

完颜托连连点头说:“粘大帅说得非常对,我们就是要作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反正汴京的皇上已经躲进高墙,坚守不出,是瓮中之鳖了,我们就以他为诱饵,先把各路勤王之师钓过来,一个个地吃掉!”

“然后再慢慢地享用这盆肥美的鳖汤!”瘦猴军师金米赤亦紧接着说。

“哈哈哈!”几个金军将帅高兴地狂笑起来。

此时,在烛光阑珊的瑶华宫内,徽宗依旧在为御敌守城的事而一筹莫展,不过他现在不是先前那样急如困兽地来回踱步了,而是攒眉苦脸、目光呆滞、一声不响地呆坐在那里。

刚刚拜佛过来的郑太后看了一眼一脸愁苦的徽宗,满腹的牢骚和怨恨也不便再度发泄了!因为,尽管徽宗以往的行为不端、胡作非为、令人痛恨,但现在他毕竟已经认识了过错;况且他老是这样心情沉重、处在深深地自责和愧疚之中,终究也不是办法。于是便小声劝慰道:“事已至此,你再自责、再悔恨也于事无补了!你还要积极地面对,坚强起来,不然的话,终日这样郁郁寡欢的,是会得病的呀!”

连日来始终悔恨不已、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的徽宗赵佶这时听到了郑太后的安慰和关怀,心里自然是感动不已、感激不尽了,心想:还是老夫老妻的知疼知热啊!俺都到这般众矢之的、万人唾弃的地步了,难得她还这么关心俺、体贴俺哇!

正在这时,玉福打外面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乐哈哈地说:“父皇不要为守城发愁了!你猜猜谁回来了?”

徽宗闻言立马眼睛发亮:“啊,莫非、莫非丁信他们——”

玉福兴奋得一蹦多高:“对呀!据说他们几个的大船都快出东涌门了,可一听说金军打过来了,立马就毅然决然地回来了!现在正在同我桓哥儿一起守城哪!”

徽宗高兴地说:“这下好了,他们几个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有勇有谋,有他们几个守城,吾也就放心了!”

郑太后激动地说:“这几个人胸怀国家,心系百姓,义薄云天,气壮山河呀!”

“是的!我真是为他们这撼天动地的壮举而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啊!”玉福由衷地赞叹着。

郑太后又无限感慨地说:“看来,人嘛,还得有道德、素质好、境界高,像月姑、丁信、吴大戈他们,别看平日里淡泊名利,不贪恋高官厚禄,不夸夸其谈地表忠心,可到了国家和人民需要他们的时候,就能挺身而出!而蔡京、童贯、朱勔之流,别看平日里一口一个爱国,说得天花乱坠,可一看京城危机,便纷纷急慌慌地临阵脱逃了哇!”

“就是!这‘没有行市有比试’吧,父皇,你看看他们之间的差别是何等地大呀?一边是偷偷地临阵脱逃,一边是放着能走开、能脱离危险,而自觉地回来!”玉福感慨万分地说。

徽宗亦连连点头,激动不已地说:“是啊!他们几个的心灵高尚、爱国爱民,不知比那几个奸贼的思想境界要高出几万倍哪!唉,可是我以前忠奸不分、贤愚不辨,就爱听那几个奸佞小人的阿谀奉迎!在这几个口蜜腹剑奸贼的挑唆下,我一怒之下贬了李纲、张秉承等人的官,看来这真是自断手足、自毁长城啊!的确亏待了这些率真耿直的忠勇之士了呀!”

第二天,飞檐翘角、巍峨高耸的汴京西城门楼上,丁信、月姑、花想容、小丑正在同官兵们一起操置着守城事宜。

丁信乐哈哈地同官兵们一起往城堭上运着滚木、礌石,累得满头大汗。

月姑、花想容、小丑同官兵们一起用力将床子弩、强臂弓推上城头,安放停当。尽管大家都累得汗流满面,但还是一副意气风发、精神抖擞的样子。

官兵们又把一捆捆弓箭运上城头,放在那里备用。

这时,穿戴着文官官服的李邦彦急急火火地蹬上城楼,一看大家都在忙碌,觉得不好意思,连连向丁信和月姑拱手赔笑:“嘿嘿,你看,下官来晚了!嘿嘿丁大侠、月姑帝姬,你们——”

丁信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说:“快别瞎客气了!赶快准备打仗吧!”

果然,守城宋军刚刚把一切都准备停当,城门外,满脸横肉的粘木喝率领的金军铁骑便呼啸而来了。

粘木喝向其高大魁伟、面如满月的儿子金珠命令:“珠儿,给我传令攻城!”

“孩儿谨遵父命!”体若狗熊的金珠应了一声,即向金兵们挥刀大呼:“将士们,我们一路出兵,攻城夺隘,为的就是拿下大宋的老巢——汴京!现在,这繁华无比、金银遍地、美女成堆的东京梦华就在眼前,我们一旦攻入,这所有的一切,统统都是我们的了!大家还等着干什么?赶快齐心协力、奋勇攻城啊!”

“好哇,我们奋勇攻城喽——”金兵们摇旗呐喊着以助声威。

趾高气扬、神气十足的金珠向金军一挥手,瞬时,牛皮战鼓“咚咚咚”地擂起,羊角军号“嘟嘟嘟”地吹响,金兵们纷纷架起木楼、云梯,呼叫着抬至城墙,奋不顾身地“哧溜溜”往上攀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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