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武馆的院落中,两道人影交织在一起,拳脚碰撞间,卷起道道劲风吹刮而出,震撼着众人的心灵。
秦凡怔怔的望着中年汉子,神色坚定。
中年汉子与黑须老者转眼又交手了数十招,招招老练狠厉,却皆没有收获,眼见着周围已经聚拢了更多的武馆弟子,中年汉子猛然一拳击退了老者,连忙摆手罢战。
“易清老哥实力雄厚,元山甘拜下风,今日还是就此作罢吧,改日再找老哥讨教一二。”中年汉子拱手笑道,神色从容。
反观黑须老者,周身玄气涌动,气息起伏,双拳虽有拳芒护持,却已隐隐有些红肿,仅此一役,高下立判。
老者心知中年汉子是想给自己留些面子,也就收起了拳头,不再坚持。
“元山老弟的锻体之法果真名不虚传,周易清算是领教了!”老者也连忙拱手,神色已经逐渐平复。
他此来本是与中年汉子商谈一些族内事务,一时技痒才有了与中年汉子切磋之意,他的一身手段不在拳脚,输赢倒也无妨。
中年汉子名为周元山,乃是周家嫡系,同样也是周家武馆的馆主。
黑须老者同样是周家嫡系,同时也是周家的内院长老之一。
周家分为内院和外院两方势力,内院以修玄为主,外院以锻体为主,周家武馆便是外院势力,周元山既可以说是武馆馆主,同样也可以称作外院院主。
周元山的事迹在整个周家,乃至于开元城中,都算是一个励志的典型,年轻时的周元山与如今的周泰一般,没有丝毫修玄天赋,却又执迷于修行一道,磕磕绊绊十数年,遭受了无数人的冷眼讽刺,竟机缘巧合的开发出了一种锻体之法。
凭借着锻体之法的威力,周元山强势回归了周家,得到了家主的重用,后亲手创办了外院,也就是如今的周家武馆。
周家武馆一经创办,顿时得到了众多周家子弟的支持拥护,许多没有修玄天赋的周家子弟慕名而来拜入了武馆,其中的精英,如今已经在开元城中独当一面,孙家和王家虽然眼红,却因为彼此间的竞争关系,望而却步。
至于周家武馆招收的外族弟子,都是经过了周家的底细调查。
“你们两个怎么还赖着不走?”就在两人罢战之后,周通这才收回了目光,望着依旧徘徊在门口的秦凡和周泰,冷喝道。
周泰本欲拉着秦凡走出,却见秦凡脚步沉顿,死死望着周元山。
周泰轻叹,紧跟着顿住了脚跟,罕见的拉着秦凡主动走进了空地。
“元山叔,易清伯伯!”周泰一边走向空地,一边向空地上正在交流的两人招呼,两人这才转过了头。
“你小子怎么有空到武馆来了?难道是想明白了要跟我练武了?”周元山转头望来,脸上带着一丝诧异,因为年轻时有过与周泰一般的遭遇,对周泰倒也不抵触。
一旁的周易清就不行了,望见远远走来的周泰,顿时吹鼻子瞪眼,一脸怒意。
“臭小子,还有脸乱跑,你上次偷我那二十块玄灵石都用去干什么了?什么时候还我?”周易清一把揪住了周泰的后颈,气哼哼的呵斥道。
前些时日,周泰曾提着好酒好菜跑到周易清的家中,本以为是周泰突然转了性,想要学好,一顿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来,不仅没有任何作用,反倒发现家中的玄灵石少了二十块,周易清自然将这笔账算到了周泰头上。
只不过因为周泰的父亲乃是内院的执法长老,周易清自然不好意思上门讨要,而周泰从那之后便失去了踪迹,几经找寻无果,也就自此作罢,却不想周泰竟然主动撞了上来。
“易清伯伯,你那二十块玄灵石,我拿去捐给贫困山区了,你知道,我们一天吃好的喝好的,还有很多山区孩子还吃不上饭呢!”周泰吓得哇哇大叫,口中却一点不老实,连忙无辜的望向了周元山。
“小孩子花钱手脚大点,易清老哥不要怪罪,那二十块玄灵石不如记在我的账上,我替他还了吧!”周元山自然知道周泰撒了谎,也不拆穿,而是悉心劝解道。
“哼!”周易清冷哼了一声,这才放下了周泰。
“我周易清活了大半辈子,又怎会因为二十块玄灵石与小孩子过意不去,只是这臭小子嘴上没边没际,十句九句是假,我是气不过这小子当初骗我。”周易清怒气哼哼的说道,依旧有些气不过,不过,既然周元山已经开口,他自然没有理由继续针对下去。
“走了,见到这小子就来气,哼!”周易清吹了吹胡须,转身走了出去,正事已经说完,他可不想继续留下来受气。
“你小子!”周元山狠狠在周泰头上敲了一记,“连你易清伯伯都敢得罪,胆子还真肥!”
周易清可是周家出了名的小气,没想到周泰竟然连这老家伙都敢惹。
“你小子来肯定没好事,说吧,是不是又要我给你擦屁股?丑化说在前面,你家那老头子可是给我打过招呼了,要再给你借钱,那家伙可要拿我出气了。”周元山似乎与周泰的父亲关系不错,言语间并没有那么多称谓。
周泰摸了摸微疼的脑袋,缓缓摇头,这才正色道:“元山叔误会我了,我此来主要是为了这位小兄弟。”
周泰一边说着,一边将秦凡拉到了近前,周元山这才转头望向了秦凡,脸上多了一丝疑问。
“这位小兄弟与我萍水相逢,在刚到开元城之时却出手帮助过我,一番打听之后,听说他想要拜师学艺,却又没有修玄天赋,我左右思量,就把他引到了元山叔这里。”周泰的神色中难得多出了几分认真,倒让周元山颇为诧异。
“你是想让我收下他?”周元山四下打量了一番秦凡,他倒不介意多收一个弟子,但是秦凡的体格却有些过于瘦弱。
“请馆主收下我,只要能够学到本事,秦凡愿意做牛做马!”不待周泰点头,秦凡连忙恭敬的弯腰作揖。
周元山眉头微皱,有些为难。
“你可知道锻体修行比修玄更加艰难,非大毅力者不能坚持,稍不注意甚至可能毁筋断骨,葬送一生?”周元山没有点头,反而质问道,让他收下一个弟子简单,但是轻易葬送一个人的一生却并非所愿,秦凡若是执意想踏上这条路,就必然要有这个准备。
“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的!”秦凡咬着牙说道,神色坚毅。
周元山定睛望着秦凡,微微动容,曾几何时,他的脸上也写满了这种神情。
“说说你的情况吧!”周元山叹了口气,终是松了口。
“还愣着干嘛,快告诉元山叔你的家庭背景,你住哪里,家里有些什么人,都是干什么的?”见秦凡木讷,周泰连忙提醒,周元山既然已经开始打听秦凡的情况,便说明已经有了收留之意。
秦凡大喜,连忙回答:“我本是一个孤儿,从小被我师傅收养,与他一起流浪江湖,前不久在经过青石镇时,师傅被奸人害死,我不是那人对手,只好逃到了开元城中,想要练得一身本事,回去报仇,还请馆主收下我,待我血仇得报,秦凡愿意做牛做马,赴汤蹈火!”
秦凡担心空间袋的秘密暴露,并没有细说事情经过。
“杀你师傅的应该是一位玄者吧?”周元山略作沉思,开口问道。
秦凡连忙点头。
“我可以收下你,不过,我却有两个要求!”周元山再次说道。
秦凡面色大喜,连忙询问。
“第一个要求,你每个月需要给武馆缴纳十块玄灵石作为学费,第二个要求,要入武馆必须先通过武馆的毅力测试!”
“毅力测试?”秦凡一怔,有些不解。
“这毅力测试对他们来说,倒也简单,但是对你来说,就不一定了,你好好考虑一下,同意留下就先去交了十块玄灵石,若不同意,现在就可以走了!”周元山的话音突然变得有些冷厉。
秦凡稍作犹豫,还是点了头,他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带他去交钱吧!”周元山随意吩咐了一个弟子带领秦凡,却把周泰留了下来。
“臭小子,整天就知道惹事,给我说说他救你是怎么回事?”见秦凡已经走远,周元山这才开口询问,言语中多了一丝猜疑。
周泰浑然不觉周元山的心思,一五一十的将与秦凡结识的整个经过讲了出来。
待周泰说完,秦凡已经再次被领了回来。
“武馆不包食宿,吃住的问题,你自己解决,如果没有问题,明早天亮之前来到这里,我会亲自给你进行毅力测试,现在你可以走了。”周元山直接下了逐客令,也不与周泰多说,转身走向了武馆深处。
“周通,跟我进来!”待秦凡与周泰转身离开,周元山又连忙招呼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周通。
走进房门之后,不待周通站定,周元山转身朝周通吩咐道:“你去青石镇走一趟,调查一下那小子的底细!”
“是!”周通领命,连忙动身。
待周通逐渐走远,周元山才缓缓坐下,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口中喃喃道:“两个流浪的江湖术士,竟能轻易取出来三十块玄灵石,还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