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知错了,求王爷饶命!!”
“你其心不正,饶你不得。”殷睿宸抬手在半空中虚画一番,那梳妖却犹如被雷击中一般,身子开始瑟瑟发抖,口中哀嚎不断。
秦落雨眉头微皱,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开口,缓缓地撇过头去。
“呀!”有人惊呼一声,原因无他,正是因为方才还是身姿袅娜、貌美如花的茹月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现出了元身,变成了一柄雕工华丽的木梳。
殷睿宸走上前一把将木梳拾起,细细看了一番,道:“怜你修行不易,我虽把你打回原身,但仍留着你的修行,你就此速速离去,莫要再有不诡之心。”
说完便将木梳随手扔了出去,那柄木梳也不滞留,远远飘过墙头,离王府远去。
“这等妖孽,睿静王爷你又为何放她离去?”永辰王妃搂着安丰,泪流不止。
殷睿宸还未说话,永辰王爷便接口道:“安丰总算也无大碍,此番就莫要深究了。”
永辰王妃张了张嘴,又闭口不言。
“好了,快来人送世子回房休息。”下人仆从小心翼翼地将安丰扶走。
“大哥他……”安夜脸色苍白地看着仆从离去的身影,有些惊魂未定。
永辰王妃抬手轻抚他的头,安抚道:“你今日也受了惊吓,先进去好生歇着。我……去陪陪你大哥。”
“母亲但去无妨。”
永辰王爷和王妃相携而去,安夜转身想回房休息,但因为脚下打颤,所以步子不稳地朝门边摔去。
“小郡王。”一名小丫鬟慌张地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了手。
“不用你扶,你们都下去。”他倚着门边站稳,心中的恐惧无论如何也按捺不住。这茹月一直是他的贴身丫鬟,若是她之前对他有谋害之心,那恐怕……只要想到自己身边居然待着一个妖怪,心中就忍不住地后怕。
秦落雨快步上前,一把搀住他的手臂,柔声道:“莫怕,我扶你。”
安夜回头看见是秦落雨,心中一惊,慌忙转头去看殷睿宸。
殷睿宸淡淡扬了扬唇,笑道:“平日里看你胆子那般大,怎么这会儿就这般怕了?”
安夜面上一窘,半晌说不出话来,幸好秦落雨搀者他进门,这才算是逃过了一问。
“这小子。”待安夜歇下了,殷睿宸看着紧闭的门,无奈地摇了摇头。
“纵然平日里他胆大妄为,可毕竟还是个孩子,会怕也是理所当然的。”秦落雨道:“此番出了这些事,恐怕王爷王妃就顾不上招待我们了吧?那我们就不如早些离去吧。”
殷睿宸淡淡点了点头,道:“也是。”
到了安丰房里,殷睿宸又看了看安丰的情况,确认没有大碍了,才开口向永辰王爷道别。永辰王爷自然是连连挽留,但见殷睿宸去意已决,而且府中出了这些状况还待清理,便也不再多留,就此将他们送出府去。
紧赶慢赶地回到云阳,二人只仓促地住了一宿,不日便是九朝回门之期,殷睿宸谴了管家到秦府去通告了一声,便陪着秦落雨回府“拜门”。
“老爷,夫人!”眼见马车转进巷子,小丫鬟匆忙跑回房去通报。
“落雨到了吗?”一身华服的秦老爷慌忙站起身来,但身体尚虚的他明显受不得这般突然的动作,隐隐又觉得脑袋开始发沉,脚下微颤,脸色顿时苍白起来。
“老爷小心。”秦梅氏慌忙搀住他,秦柳氏一边掏出帕子为他拭汗。
小丫鬟上前福了福身,道:“见过老爷夫人,估摸着是四小姐和姑爷的马车到了。”
秦老爷一把挥开秦柳氏拭汗的手,慌忙道:“快,快扶我去。”
“老爷别,我去接落雨就是了,您好生歇着。”秦何氏笑道。
秦老爷冷冷地瞪了她一眼,道:“落雨想必不想瞧见你,你回房去。”
秦何氏猛地一愣,顿时委屈得落下泪来,埋怨道:“老爷已经怨了我好些日子了,今日落雨回门,难道老爷也要与我为难吗?我虽擅自主张将落雨嫁了出去,但姑爷才貌双全、举世无双,我又哪里亏待了她?”
“闭嘴!”秦落雨低喝一声,道:“你心里是如何想的,难得我还不知道?姑爷是不是真的才貌双全,那也是我说了才算的!”
秦梅氏见秦老爷置了气,忙伸手在他胸前轻抚了一会儿,柔声安抚道:“老爷可消消气,落雨初次回门,难道要让她误以为我们在拿脸色给她看不成?”
秦柳氏又慌忙递了茶水,这才让秦老爷的脸色舒缓下来。
“老爷,四小姐和姑爷到了。”
话音刚落,秦落雨已和殷睿宸相携进了门来。
“爹。”秦落雨进了门来,盈盈拜见一番。
秦老爷将秦落雨拉至眼前,细细打量一番,见她身着一件绯红的宫锦钿花锦衣,配着同色的绯红百摺罗裙,那褂面上、腰带上,均用五彩镶金的金色丝线着绣着栩栩如生的双飞彩蝶,领口和袖口的钮扣则是几颗雪白的珍珠,晶莹粉嫩的珠子一一粒粒镶嵌在大红的锦缎上,显得很是漂亮脱俗。
“你看起来,似乎不错。”秦老爷双眸含泪,总算是宽了一分心。
“爹,女儿的确过得不错。夫君他待我极好。”秦落雨含笑将殷睿宸引至他眼前,笑道:“这便是我的夫婿。”
“殷睿宸拜见爹,祝爹福寿安康。”殷睿宸不卑不亢却又不失敬意的弯腰行礼。
殷睿宸今日仍是一身蓝色,并没有特意做什么装扮,但他即使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却也是风姿尽展、神韵超凡。
秦老爷望着他,轻声应了声“是”,但心中却是暗赞不已,秦何氏说的不错,这位女婿的确是才貌双全、举世无双,同落雨站在一起却是出奇地相配。他虽知秦何氏当时必然不会怀什么好心思,但看在她误打误撞为落雨择了为良婿的份上,暂且由她将功补过吧。
“雨儿见过大娘、二娘、三娘。”秦落雨又朝几位夫人行了行礼。
“不用多礼。”秦何氏在他们进门的时候脸色便是一片青黑,见她向自己行礼,只好僵硬地扯了扯唇角。
“快坐下吧,别站着啊,都坐,都坐。”相比秦何氏的满心不悦,秦柳氏倒是笑吟吟地招呼。
“是!多谢三娘。”秦落雨在秦梅氏身侧坐下,柔声问道:“二娘可有大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