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张伯怎么了？”一边问，一边就想往里头去瞧。
殷睿宸慌忙拉住她的身子，道：“别去，否则你怕是要好几日都睡不好了。”
“可……”秦落雨眼眶一红，道：“哪怕是不瞧，我几日也要睡不着了。”
殷睿宸对张伯的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毕竟除了在哲阳城时见过外，他与张伯并不熟识。但秦落雨不一样，自小在秦府长大的她，对在秦府多年的张伯，却是有着犹如亲人般的感情。
殷睿宸沉默了半晌，终于无奈任地妥协了。
“好，我陪你一起。”
踏入那间狭小的茅房，秦落雨就看见了躺在踏板上的张伯，只是与上次见面时的满脸笑意不同，如今他早已气息全无，而且从今以后，再也不会笑着叫自己四小姐了……秦落雨捂着嘴呜咽一声，终究还是不忍心地扭过头，埋进殷睿宸的肩侧。
“好了，我们先出去吧。”殷睿宸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柔声安抚道。
“张伯在我们秦家几十年了，这究竟是谁这般心狠手辣，居然连一个老人家都不放过。”随意就能忆起小时候张伯待自己如何如何好的情境，所以对张伯莫名其妙的死亡，她根本就无法置之事外。
殷睿宸淡淡扫了不远处的秦家人一眼，道：“恐怕秦府将要不太平了。”
“啊？”秦落雨一愣，慌忙回头看着他，急切地问：“怎么？为什么府里要不太平了？夫君你看出什么不对头了吗？”
“莫慌。”殷睿宸轻声道：“此事尚不能张扬，我晚一点再同你说。”
秦落雨对于自己夫君，一向是抱以全心的信任的，所以她虽想快些知晓殷睿宸所说的事，但见他说不能张扬，便也轻应了一声，就此打住了。
“怎么？张伯他……”秦老爷见二人迟迟没有走过来，只好移步朝他们走去。
“已经去了。”殷睿宸沉默了一瞬，才开口道：“疑是钝物重伤了头，一击毙命。”
“这……一早起来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秦老爷叹了口气，道：“果真是世事无常，万事难料啊。”
“爹，依我看，此事还需彻查，不如去衙门请几位捕快过来？”秦落雨忍不住开口道。
秦老爷还未出声，秦何氏却拧了拧眉，不悦道：“不过死个下人罢了，哪用兴师动众的？而且我们府中死了人的事若是流传出去，谁知道外头那些人会怎么说我们？依我看啊，这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呢。”
秦老爷默然不语，不知究竟是在考虑谁的提议。
“大娘，话不能这么说。”秦落雨道：“此人下手甚是心狠手辣，而且他躲在暗处，我们均不知晓他的身份，若是他生了一事不够，下次再对您，或者姐姐们生了不轨之心的话……”
秦飘雪闻言，忍不住轻轻打了战，身子往秦于氏身后紧紧贴过去，颤声道：“爹……雨儿说的不错，我们……我们还是找捕快吧。”
“也好。”秦老爷终于点了点头，转而对一旁的管事道：“你去衙门请捕头大人过来一趟。”
“既然要请衙门来过问，那张伯的尸身可暂时就不能动了。”殷睿宸伸手，随意点了两名下人，吩咐道：“你们在这儿守着尸身，除了衙门来的人，任谁都不允许靠近。”
秦老爷道：“恩，就依睿宸说的做。至于你们这些女人家，赶紧都给我回房去。”
“是。”秦飘雪本就害怕，见秦老爷终于放行，她忙不迭地挽住秦于氏就赶着离开北院。
“张伯为我们秦府劳心劳力这么多年，还真是可惜呢，希望能早日找到杀他的恶徒。”秦飞花敛下眼，低声道。
“既然找捕快来了，那我们就不用担惊受怕了。女儿啊，我们也赶紧回房吧。”
见那些婆娘都走远了，秦老爷才转过头，神色肃然地对殷睿宸与秦扬风道：“你们说，这会是什么人下的手？”
秦扬风低头斟酌一番，终于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几日才归府，倒是不知张伯平日里有没有惹什么不能惹的人。”
“睿宸你说呢？”
殷睿宸挑了挑唇角，道：“此人尚在府中，而且不是什么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秦落雨不解地问：“夫君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方才看过张伯的尸身，他全身青白僵硬，几乎毫无血色，而且在他的颔下三寸处，有两个深深的齿痕。”
“齿痕？！”三人异口同声地惊呼。
殷睿宸颔首，道：“不错，所以我怀疑，他并不是被人一击毙命，而是被人吸血而亡。”
想象着张伯被人吸血的情境，秦落雨忍不住干呕一声，身侧的殷睿宸忙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秦老爷紧皱着眉头，问：“这么说来，下手的恐怕不是人？”
“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怕是府中有人被妖孽缠身。”
“那可如何是好？”秦府上下，人口众多，若真的有妖孽，怕是会生出许多事端。
殷睿宸道：“殊不知云阳城可有得道高人在？”
“得道高人？”秦老爷问：“青岩寺主持居安长老？”
“小婿不知，若他真有几分本事的话，那爹就谴个可信之人去青岩寺请那位长老上府里一坐。”
“唯今之计，看来只有此法了。”秦老爷思忖一会儿，道：“那我先去找人上青岩寺，衙门的人恐怕也快来了，风儿到前头去招待一下。”
果然，云阳首富秦老爷府里出了事，衙门里的人自然不敢怠慢，不到半个时辰，衙门捕头就带着几个小捕快和仵作来到了秦府。
“几位大人辛苦，请坐。”秦扬风笑着迎上捕头，一边客气地朝他拱了拱手。
“秦少爷客气，我们就不坐了，劳烦先带我们看看死者。”衙门捕头是个年过不惑，一脸严肃的男子，脸上满是络腮胡，瞧起来颇具威严。
秦扬风道：“孙捕头真是尽忠职守，那就先随我来吧。”
见秦扬风落落大方地将衙门来人带往北院，秦落雨不由感慨道：“大哥果然是大哥，就算失去了记忆，他仍是能应付这些事。”
“是啊，做事进退有度，说话有分有寸，难怪玉华喜欢她。”殷睿宸笑道，而秦扬风与玉华公主之间的事情，他也早就告知了秦落雨。
“可是……我们府里真的有妖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