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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深夜,苍穹到了城墙东南拐角处。他好像并不打算投店,似乎觉得还是在这里过夜更好。

有人和苍穹的想法一样。是龙薇儿。她拿着那本《巨龙族详解》,坐在城墙上边看边笑。奇怪,那本书好像不应该是一本笑话书吧,怎么她边看边笑?

龙薇儿也注意到了苍穹和我,收起了《巨龙族详解》,说道:“喂!你到这来干什么?”

苍穹盯了龙薇儿一眼,说:“与你无关。”

接着苍穹就准备离开了,他好像并不喜欢龙薇儿。

还没有离开,另外一个人又来了。他是北国第一大帮派“圣门”的副掌门人贝海。贝海带着自己的佩剑,表情严肃,站在一个地方不动,像是在等什么人。苍穹对他就有些兴趣了,躲到了一边观察。

龙薇儿下了城墙,跑到了苍穹的身边,一起躲开了贝海的视线。苍穹正想开口问她干什么,她却先开口问道:“你躲他干什么?”

苍穹不想多说,又是盯了她一眼,没有再理她。龙薇儿碰了个钉子,不再说话,也观察起贝海来。

我看其实她是连苍穹一起观察了,天知道她到底对贝海和苍穹哪个人更感兴趣。

接着,夕月也来了。

夕月和贝海见面后,两人并没有争执,却很快同时拔剑,打了起来。龙薇儿看出来他们在干什么,说了句:“决斗?有意思。”

看样子他们两人的确是在决斗。可是现在有个问题,前不久夕月为了得到圣门收藏的那枚神迹银币去挑战圣门门主,已经硬生生的将子玮的北国第一剑客称号给抢了过来。这使得大圣堂和圣门原本便不好的关系已经恶化,如今他们再次比试,难道想使两派关系雪上加霜?大圣堂和圣门可并不仅仅只是北国两个最大的名门正派这么简单:大圣堂是国教,已巳大主教位居左丞相,主持北国国家议会;圣门多年前归附王室,子玮门主现已经升任右丞相,并且兼任全国民兵元帅。这两派如果斗了起来,整个北国势必鸡犬不宁。

但无论如何,夕月已经和贝海打起来了,一切猜测和推论都无济于事。他们两派究竟想做什么以及他们两人究竟想做什么,时间一到,自然明了。

龙薇儿忽然问苍穹:“你说谁会赢?”

我想:你不是会读心术吗,怎么还问别人。

龙薇儿恶狠狠地盯了我一眼,她的嘴没有动,但是我却听到:“关你鸟事!”

我想:的确关我鸟事。

苍穹想也没有想便说:“圣门的第一高手是子玮,他都败了,贝海又怎么会是夕月的对手。”

龙薇儿说:“既然输定了那贝海还和夕月比什么?找死?还是,他有其他什么目的?”

我知道苍穹讨厌除了部落议会、北护法、霜语以外的任何人向他不停地提问题,他一定不会再理会龙薇儿。

原本注视着战况的龙薇儿没有听见苍穹的回答,转过头来看了看苍穹,发现苍穹目不转睛地看着夕月和贝海决斗,丝毫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这下她有些生气了,推了一把苍穹,微怒道:“本公……”——说到“公”字,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立即改口道,“本小姐问你话呢!你怎么回事!”

苍穹虽然一向做事情有些欠缺考虑,但毕竟是个很好的杀手,拥有对任何细节都无比敏感的洞察力。他注意到了龙薇儿刚才说的那个“公”字,再看其人,透过其刁蛮的个性和狡黠的眼神,还是可以注意到她拥有一种非常人所能有高贵的气质。

苍穹的右手握住了血剑的剑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龙薇儿说:“我的名字叫龙薇儿,其他关于我的一切我都不告诉你!”

苍穹似乎想拔剑,但终于还是忍住了。继续关注夕月和贝海的决斗。

此时城墙下兵器相拼的碰撞声越来越猛烈了。

夕月自如地挥舞着她的长剑,轻松地接招,发招。招式风驰电掣。

圣门的绝学“天击剑法”厉害在轻快出奇,而夕月那法术制造出来的劲风正是快剑的克星。天击剑法虽然有华丽、实用、巧妙兼备的招式,但如果一旦失去速度,威力将大打折扣。贝海的身法尚不及苍穹,而苍穹在夕月的剑风下都无法动弹,贝海想要在夕月的剑风下保持速度那基本上是妄想。但是贝海继续依靠他丰富的经验、多变的招式、顽强的斗志和夕月拼了三十多招,这倒是苍穹做不到的的。上次苍穹就只坚持了三招便倒下。

龙薇儿又在问苍穹:“你在想什么?”

苍穹说:“没什么。”

此时贝海因为身形在劲风中完全失去了速度,右手臂被夕月划伤。这场精彩但丝毫没有悬念的比试便宣告结束了。

夕月似乎有什么急事,迅速离开了。

苍穹也打算离开。可此时贝海突然吼道:“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准备躲到什么时候!”

苍穹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却还是打算现身,却被龙薇儿拉住了。与此同时突然有两个黑影从另外的地方窜出,快速跃到贝海身边,他们三人立时便打了起来。苍穹又是一惊——那两个黑影一个拿着青龙爪,一个拿着朱雀鞭。也就是说,他们是青龙殿的龙破和朱雀殿的艳乌。原来龙破和艳乌也潜伏在附近了,看他们的行动,似乎是要置贝海于死地。

龙薇儿笑道:“又不是叫你。”

苍穹还是没有怎么理会龙薇儿,而是看城墙下的情况。贝海受伤的是他拿剑的右手,持续的战斗让他的伤口大量出血,天击剑法现在即使没有在夕月的劲风下,也失去了应有的速度。但龙破和艳乌不是夕月,他们的实力和贝海相差实在太大,即使在贝海受伤后偷袭,想杀他也并不容易。所以现在的二对一看起来似乎有些势均力敌。红色长鞭和绿色利爪夹击白色长剑,三色光芒在黑夜里乱舞,碰撞声起起伏伏。贝海的血洒得到处都是,他的速度越来越慢了。天击剑法已经不能再用,他开始使用最简单的“刺”来逼退龙破和艳乌。他可能是想,龙破和艳乌要接下他虽然受伤但是仍旧力量强大的一刺,得付出不小的代价,只能避开。

但紧接着,龙破竟然伸出青龙爪抓住了贝海的长剑。这次是苍穹和贝海一起吃了一惊。接着龙破抓住贝海的长剑后,稍一用力,只听见“乒”的一声,长剑立时碎裂!贝海稍一迟疑,朱雀鞭鞭尖甩进了贝海右手臂上的伤口。然后,贝海慢慢倒下了。

接着,龙破和艳乌准备离开了。苍穹并不打算现身和他们相见,各自执行各自的任务就行了。

不过另一个人却再次现身——夕月。是苍穹已经比较熟悉的夕月。但是她此刻的出现,即使隔了很远,而且也没有月光,苍穹也可以看到夕月的眼神中,那股淡淡的恬静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隐隐的寒光。这却又不是苍穹所熟悉的夕月。她招未出,杀气已然四下弥漫开来。

这是个好机会。拿下龙破和艳乌夺回青龙爪和朱雀鞭,然后立即返回杲尻教堂拿下霜语夺回白虎刀,五大神器就集齐了!

夕月冷冷地对龙破和艳乌说道:“人可以离开,神器必须留下。”

不过龙破和艳乌可不是战败的苍穹,三人又立刻动起了手来。

龙薇儿伸了个懒腰,说道:“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苍穹看了她一眼——城墙下发生的事情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当然可以幸灾乐祸地看热闹了。而苍穹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帮帮龙破和艳乌。——城墙下的形势非常明显,夕月以一敌二绰绰有余,龙破和艳乌在夕月剑术和法术的双重攻击下是支撑不了多久的。如果青龙爪和朱雀鞭落入夕月手中,对天罚部落是严重的损失和打击。而且更糟糕的是,之后夺回神器的任务可能又要落到苍穹身上。虽然在天罚部落四方殿杀手中,论战斗力是龙破第一、艳乌第二、霜语第三、苍穹可能是第四。但是如果论偷袭的攻击力,第一的绝对是身法最快的苍穹。而现在,正是需要苍穹的偷袭能力的时候。

苍穹拔出血剑,瞬间攻到了夕月的背后。夕月当然可以察觉到苍穹的偷袭,不过她必须回头对付一下苍穹。就是夕月回头的这一瞬间,龙破、艳乌都十分会意地分别朝不同的个方向跑了。苍穹非常清楚,夕月的速度完全可以追上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所以他并没有就此停手,而是再纠缠了两招。苍穹似乎发现了夕月的心思完全在神器上,对他根本毫不在意。夕月只是重重地一挥手,让强大的劲风将苍穹卷翻在地便停手了。不过这时再要去追龙破他们,她就只能是无奈了。因为夕月现在根本就看不到他们的影子了。

苍穹站了起来,却没有离开。

夕月收了剑,低着头,看着城墙外的护城河,思索着什么。还像之前那样,她根本毫不在意苍穹的存在。而且她好像也根本不生气。

苍穹问道:“我破坏了你的计划,难道你不生气吗?”

她转身看着苍穹。眼睛里那股隐隐的寒光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淡淡的恬静又回到了她的眼中。她说:“我不想生任何人的气。”

但是在夕月的眼睛里,有一层晶莹剔透的光芒。那分明是悲伤,而不是愤怒,或者其他什么。

这是苍穹没想到的。他觉得再在这里留着也没有什么意义,正打算离开,却忽然听见城内一些人叫道:“一定是夕月干的!”

夕月也听见了。她和苍穹一起跑到城墙的另一边,往下看去。原来是圣门的人发现了贝海的尸体,然后其中有人推测是夕月干的。

夕月平静地看着圣门的人将贝海的尸体抬走,安静地听着圣门的人咒骂她。

苍穹看着仍旧很平静地夕月,问:“你就不去解释一下吗?”

她一挥长袖,转身离开。留下一句:“没那个必要。”

苍穹看着离开的夕月,表情突然变得很茫然。苍穹应该感到很孤单很无助吧,好像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和该怎么做,一切都是按部就班。而他自己,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过了一会儿,苍穹也离开了,去找个地方睡一觉。

龙薇儿仍旧还在城墙上。她安静地看完了今夜在这里发生的一切,眼神里浮现一种淡淡的深意,嘴角上浮现一个淡淡的微笑。我飞到她的身边,想:你是个公主?

她说:“对,我是巨龙之王的第九个女儿,薇公主。”

我想:哦对了,刚才你怎么老问苍穹在想什么啊,你不是能看穿他在想什么吗?

她说:“我正要问你,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转念一想:龙薇儿是敌是友还不清楚,苍穹是奥精灵这种事情应该告诉她吗?

“哦,原来是奥精灵。他的法力潜力应该很大吧,我看不穿他的心思也很正常。”龙薇儿说完,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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