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小路往前,只见到眼前有一盏明灭可见的灯。苏令霜躲在一棵树后,偷眼望去,却见一座孤零零的墓碑立在地上。苏篁兮坐在坟头,口中自言自语道,“黯淡月色,只灯残照,千里孤坟,夜来幽梦还乡,只若灯前事凄凉。”
这跟记忆中严肃不苟的父亲截然不同啊,苏令霜疑惑不解,这样的父亲在记忆中从未有过。苏篁兮坐了一阵,叹了口气,神色无光,朝园外走去。苏令霜躲进桃花从中,与苏篁兮的背影在夜色中渐渐朦胧不可见,脚步声越来越轻,逐渐消失。苏令霜轻轻走到坟前,墓碑前还有着还未燃尽的长明灯。这坟是有一定年头的,只是墓碑和坟前未有灰尘,可见有人常年擦拭。借着长明灯光隐约见得有几个字:先室苏母红氏讳字稀之墓。
红稀?苏令霜疑惑,这个名字她还是第一次听,以前从未听闻语言谈起,看这样子,莫非这是苏篁兮的夫人?她那素未谋面的母亲?只是为何她这些年都不曾听人议论?苏令霜环顾四周,只见不远处有一座院落,院前依然是桃花,给院子更添一丝雅致。
苏令霜从怀中取出火折子点燃,借助微弱的火光点燃屋中灯烛,烛光照亮屋子。屋中素净,可见屋子的主人是一位喜好清静的人。屋内书架、茶具、桌椅俱是一新,仿佛一直有人用着似的,上面都雕琢桃花纹,苏令霜想起园中栽种桃花,可见这位红稀是一位极其喜爱桃花的人。
苏令霜踱步在房中,渐渐走进里屋。
不小心衣袖一带,将桌上一只笔筒碰倒在桌上。
苏令霜眼神一紧,侧耳听了一阵,未听得有什么动静,轻轻把笔筒扶正。却在此时,一位老妪跨入门槛,“谁,谁在那!”
苏令霜正欲寻找地方躲避,那老妪已然看见她。
二人四目相视,一片寂静。
老妪使劲睁了睁眼,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最终缓缓开口,“你是谁?”“你又是谁?”苏令霜警惕地看着她。
“你是篁兮先生的至亲么?”“是。”“你是她的侄女?”“不是。”“外甥女?”“不是。”“那你是谁?”“我是她的女儿。”“怎么,苏府新添了一位夫人?”“其实我是父亲的义女。”苏令霜话锋一转,“你问了我那么多问题,你到底是谁?”
“我是红夫人的贴身侍女。”“红夫人?”“嗯。”
苏令霜心下思索,看来这园子的主人确是红稀无疑了,只是为何这位老婆婆叫她是红夫人而不是喻夫人?
“婆婆,您叫什么名字?”“柳颍。”
“柳婆婆,您可以告诉我这落英园都有什么故事吗?为什么父亲会对这里念念不忘,又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
柳颍抬起头,望着窗外,许久,缓缓叙述出一段沉积许久的故事......
“那是几十年前的故事了,那是,三国鼎立,南溱、箐元、明宁。南溱红府大小姐红稀仿若清水芙蓉,淡雅而美丽,饱读诗书,是南溱或者是天下许多名门世家男子倾心的对象,而我那时还年轻,也就二十多三十岁吧,是红小姐的贴身侍女,更是她身边侍女总管,红老爷叫红慈,对着个唯一的女儿是视若掌上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