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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贞观十六年 下

几日后,肖老逝,肖启滦为家中的顶梁柱。记得他曾经说过,自己不爱读书,但现在梦想成真后,却变成了梦醒时分。

那天离开肖府,他一个人漫步在街上,肖府里没有宋伯伯,他只好去找,但也寻不到,他现在只能打算街上能遇到罢了。但他没有遇到宋伯伯,遇到了背着一个小姑娘的陶淹。陶淹这时脸上蹭了不少灰炭,笑的很狰狞,从他身边跑过时,一眼也没有瞧他。但背上的小姑娘却有了反应,拍了一下陶淹,叫陶淹转过头,像骑一头马一样,叫他转了过了,放她下来。原来那个姑娘是苏汝。苏汝见了他,笑了,过来打招呼,但一见到她的一身道袍,又笑了出来。虚禅连忙说自己出家了,现在是虚禅。苏汝就笑坏了,说他为何要装作道士,这样就不能一起玩了,虚禅只好继续解释。这个过程中,虚禅偷偷的去看了几眼陶淹,陶淹弯着个腰,有些发抖,不敢看他们,明明陶淹生来就很瘦小,可如今他更显得瘦小了。虚禅最后打断了苏茹的话,转而看他,“你怎么了?”虚禅问,“你如今这是?”苏汝拉拉他,说:“别问了,我哥哥给他画的。说像只老虎,能壮壮胆。”虚禅想要瞪她,但最后目光平淡的看了苏汝。他伸手去拉陶淹的手,但陶淹受惊了一般,将手迅速抽走了,然后有些颤抖的开始哭。苏汝皱皱眉,转身就要走,说要告诉哥哥他又哭了。陶淹一听,吓得跪倒在地,哭喊得更厉害了。苏汝看向虚禅,虚禅却不明白她的意思,他说:“你能不能不要欺负他,他是我的朋友。”苏汝拍拍陶淹的脑瓜叫他起来,然后略带委屈的说:“佑哥哥,我没有欺负他。”虚禅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说:“叫我虚禅知道吗?而且你这欺负也太明显了,当我笨呀?”苏汝揉揉脑瓜,说:“不笨?????”虚禅看着瑟瑟发抖的陶淹,很无奈的皱了下眉,然后转头走了。

但谁知道,刚走几步,迎面撞上了背了个大包,旁边跟着几个学长的胖儒。虚禅愣住了。胖儒高兴的挥手,却一不小心让一个包袱掉到了地上。有个学长出来就捶了他一下,叫他好好拿着。虚禅不想朋友受此亏,冲出来拉住了胖儒,会所不要捡。胖儒却没有理他,伸手继续去捡。虚禅又拉,他还是去捡。如此一来,身后有个学长不开心了,拽过来,问他哪来的多管闲事。虚禅说自己是他的朋友,不准欺负他。这件事,学长们笑了一路。等胖儒终于放下了包,送完了学长,他蹲在路边无助的看着虚禅。虚禅连忙坐下了,“你怎么这么傻,又给人当劳工?你父亲可是州司马呀。”

胖儒的笑脸早就不见了,转而是一张松垮的脸,他终于找到了发泄平台一样,抱着虚禅就哭了。一边哭,一边痛诉:“父亲死了,我没有父亲了,他们都欺负我?????”虚禅抱着他,叫他不要哭,不是父亲走后,自卑了,就能让别人欺负,“记得当初我舅舅为我出头,给咱出了口恶气吗?我们也要拿出份勇气来嘛。”胖儒哭的直发颤,他声音和他的身体一起发着抖。虚禅有些自责,自己离开了,不然他怎么会一个人承受这么多?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胖儒,你读过你父亲的遗书吗?”胖儒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虚禅开始背这个滚瓜烂熟的遗书。但他最后还是因为个人原因,没有将“黄贼”说出来。他怕胖儒会冲动,自己还是自私,不想让他伤害自己的舅舅。即使他没有那个能力。胖儒听完,张大了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任由眼泪流尽自己的嘴里,然后直接仰了过去,倒在地上。

虚禅看着他,眼中也有着一片迷茫,当他回到小院没几天,外公过世了,他去灵堂里拜过外公,一直在安慰坐灵堂的肖启滦舅舅。一如很久以前陪着父亲看人一样。又几天就看见了当归和白芷,当归有些拘谨的先是行了个礼,然后缓缓的说:“肖府生变了,能否借宿?道友?”

这个冬天并不平凡,他们住进以后,竟然开出了一朵妖艳的黑色曼陀罗,有时宋思也会造访,他会给他们诵经,让他们教自己些别的,白芷教他如何种花采药,当归则总是与他谈论书籍,引诱他去读书,虚禅还是没有抵住诱惑,将《诗经》读了,但读过,才觉得不后悔,真是好书,为什么自己被师傅哄骗了?

后来师傅回来了,“赶走了”那两个人,然后开学上的第一堂课就是——安全教育????????

说来也有意思,黄廉清舅舅抢了别人家姑娘夜宿,还将她赎出。

这件事到了虚禅的耳中,是在上课的时候,灵虚问他这件事该怎么看。虚禅有些呆了,没想到舅舅这么奔放。但看师傅的表情,也不知要不要夸一下。最后灵虚将自己严肃的脸敞开了,笑了出来,说:“按道理来讲,我不能教你这种坏东西,但是我还是想说你舅舅这下子太厉害了。但本着不能教坏小孩子的话说,你舅舅这种办事成何体统?”虚禅笑了,望着师傅,问道:“师傅,如您所说。那我应该听信什么?”灵虚摸摸自己的心,说:“听自己的心呀。”虚禅笑了,摸摸自己的心。

又几天,宋思来了,抱着一罐骨灰求他们除恶扬善。之后的事大家基本就能知道了,就不多提了,徒增篇幅。只是在过程中虚禅看的很是触目惊心,班婆婆,宋伯伯,安叔叔,五个人中,有三个他都认识,甚至这三个人中的两个都看着自己长大。虚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但心中不免难过,看着宋伯伯的面目一点点被揭穿,心中疑惑。师傅说要听信自己的心,自己面前的宋伯伯,究竟是什么人?他究竟是照顾遗孤的好心大伯,还是虚伪的强奸犯呢?

宋伯伯被打了一顿以后,拔腿跑了,安叔叔一个人跌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嘴里在咒骂。胡休则是吹胡子瞪眼的,扫了一眼虚禅,可却突然目光柔和了,撇着嘴,极为难过得皱着眉,将头歪过,看着宋思,跟他说他也算是外孙,如果有需要可以找他帮助。宋思没有搭理他,转头与灵虚说这什么。胡休又望了望外孙,没有拜别的就转头走了,心里的凄凉,嘴里还念叨着一定要快些完成小女儿的婚事,世道太危险了。当归和白芷凑到了师傅那边,四个人又不知在商量什么,又过了一会,灵虚招手叫虚禅过去,见了他一缕头发跟他说他是钟勃谿的有缘人,他们听过觉得完成了目标,然后就走了。宋思这时已经把所有的白绫弄了下来,然后抱着骨灰走了。安叔叔拜过灵虚就要走,灵虚就让虚禅送到城口。虚禅偷偷问师傅为什么不自己去,灵虚敲了他一个脑瓜崩,告诉他,有身份的人才不会亲自出马呢。

当归白芷走的方向相反,宋思不见踪影,胡休早就走了,唯独剩下了秦武安。秦武安说天色晚了,叫他不用送了,虚禅知道了,就又走,但突然一想,觉得走正常的路太无聊了,于是就愉快的从树林里直穿。因为山的这条路比较陡,路是迂回的,人很少,迂回中间的树林更时人少难走,结果不知不觉中走岔路了,顺着迂回又下去了。虚禅最终后悔了,决定找到路就好好的走回去。正这么想着,突然看见了路,太感恩了!!虚禅正要去,突然听到右边有一声倒地的声音。虚禅一抖,看着右边,发现有一对男女。正抱在一起,在做着什么?好吧,虚禅真的看不懂,好奇宝宝就这样躲到了树丛后面,偷偷瞧着。突然他看见了路边的安叔叔,正不知要不要喊他,安叔叔就用凄厉的眼神狠狠地一瞪那两个虚禅不明白在做什么的人,然后走了。虚禅觉得有些害怕,看着那两个人在那里抱在一起,再看安叔叔的表情,一定不是好事吧。他有些害怕,看着男的开始宽衣解带,不妙,就算不知在做什么,算上非礼勿视,也还是别看了。一面不打扰两个人,于是慢慢的走了回去。

班婆婆腿脚不便,天黑了以后又不能自由地在外面行动,所以就住在了小院里。班婆婆其实为人也蛮好的,就是脾气怪,母亲好像不太喜欢班婆婆,所以也不让虚禅跟班婆婆太接触。但这一日,他一直在照顾她。班婆婆看着他,打量着穿着道袍的虚禅,突然嘴角挂了一抹笑,伸手招呼他过来,虚禅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班婆婆拍拍虚禅的肩膀,拉起他的手,将手里的什么东西塞给了他,说:“拿着吧,这是你爹留给你的,谁都不能拿走,归你了吧,放在我这里,终是不妥。免得有人惦记,”虚禅张开手,里面是一把钥匙,“这是你家的祖宅,你爹这辈子咱的钱,全都埋在了你家祖宅的后院里。”虚禅看看她,微笑了一下,说:“谢谢。”

虚禅要去睡觉时,遇到了在丹药房中摆弄的师傅。“师傅,您在做什么?”师傅摆摆手,说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整理。虚禅想起那对男女,就拉着师傅问这是什么。师傅抬着头想了想,然后毫不犹豫的一口气弹了虚禅三个脑瓜崩,然后说:“非礼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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