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空慧方丈为何突然对一言不发的云静初有了质疑。
云静初心脏猛地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方丈。
“这个方丈不得了啊，竟然能听见我说话——”梦蓝嘟囔了一句，对空慧方丈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毕竟自她穿越过来之后，除了云静初，谁都不知道她的存在。甚至当她晚上抽出灵识在外面乱晃的时候，也只有云静初能看见她。虽然后来，借着云静初的精气，她已经能够结魂成体，但是每次也只能在晚上出没；白天阳气旺盛，她一出来便化成雾气了。
“方丈——弟子——”云静初稳下心神，想搪塞个什么理由，空慧方丈却突然慈悲地一笑，然后对云丞相和老夫人施了个礼，带着云静杰和众弟子离开了。云丞相怪异地看了一眼静初，柔声问道：
“静初，刚刚空慧方丈那句‘非也’所为何事啊？”
“回禀父亲，女儿方才跪了许久，起身时一阵眩晕，以为是昨夜着了风寒，便自言自语了一句。方丈或许是在为女儿解惑吧。”云静初硬着头皮回道。
云丞相不置可否，对于这个聪慧乖巧、并且出落得越来越像妻子白氏的女儿，他一向疼惜。
“既然如此，初儿就回去休息吧。”
众人只当是个插曲，可是头脑伶俐的云静月却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她细细打量着前面的云静初，看见她耳根似有一片绯红，便觉得她应是撒了谎。又联想到前几日云静初“落霞苑”里的下人曾经议论说，大小姐最近有些魔怔，经常对着空气说话，是不是——
“父亲，女儿前些日子听下人嚼舌，说大姐姐——”云静月欲言又止，貌似害怕地瞥了云静初一眼。
老夫人不悦地看着这个不安好心的孙女，皱起了眉。
“静月，胡说什么，还不退下！”秦姨娘一看，连云丞相眼神都有些凌厉了，生怕女儿说错话，赶紧呵斥道。可这么一来，众人却只觉得云静初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落在了云静月手里；而云静月害怕被云静初报复，所以想说，却不敢说。
云静初眼皮一跳，但面上不露声色。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庶妹：
“妹妹有话不妨直说。”
云静月心中一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假设她说出云静初被污秽缠身这样的话，那这大小姐的名声，可就不怎么好了。
“父亲，下人们说，大姐姐最近有些——有些异常，好像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语，有时还莫名其妙发笑——女儿见今日空慧方丈突然对姐姐说话，可我们都没听见姐姐出声；而姐姐自己也说，刚刚起身时有些眩晕，莫不是——姐姐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此时空慧方丈早已走远，云静月胆子就大了起来。
“混账东西！——”云丞相听罢，变了脸色。
云静月没想到父亲竟然对云静初偏袒至此，可明明，父亲听她说话的时候，眼神中也露了几分怀疑。来不及分辨此中虚实，她赶忙跪了下来。
“女儿知错！女儿只是担心姐姐！”云静月连连告饶，秦姨娘也帮着说了许多好话。
云丞相还想发作，老夫人却制止了他——
“都给老身闭嘴！——菩萨面前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她严肃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秦氏母女，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冷漠地站着的云静初，拉过她的手——
“初儿呀，下人们说的这些，祖母最近也有所耳闻。你母亲的忌日到了，你心神不宁，也是有情可原。过午，你让静杰带你去找空慧方丈，求他写几个辟邪的符子给你。”
说到最后，云静初察觉到云老夫人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手心，便知晓了她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