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回到秀女房,一进门就被一个柔软的身体扑个正着。还没等她说上话,胸口顿时打湿了一大片。悠悠无语,心想:“小柔还真是水做的。用不了多久,我的衣服可以挤出水来了。
悠悠摸着她的背,安慰道:“小柔,别哭了!再哭眼睛就变得红眼睛了”
小柔哽咽道:“我好担心你,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她们说,她们说你不会回来了。悠悠姐,呜!”
悠悠没作声,只是不断地拍拍她的背。小柔哭了一会儿,这才慢慢地止住眼泪,问道:“悠悠姐,你还好吗?王翠娥呢?她是不是。。。。。。”
“我没事。她也没事。”对于那场发生的事,悠悠并不想多说,一句话轻轻地带过。
小柔把悠悠拉在一旁,轻声说道:“悠悠姐,你知道吗?现在很多秀女都在谈论你。说你很傻,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差点陪上自己的性命,不值得。”小柔不再说话,停顿了许久才说:“可我觉得姐姐做得对,我支持姐姐。”
悠悠笑了笑,真心地对她道:“谢谢你!小柔。没想到在这**里还有人会关心我。你放心,我以后会多加注意的。”可这会儿,她觉得有人再注视她。她抬起头,迎上了一双探究的眼睛。
悠悠认出,是上次打探过自己的那个叫李梦璇的女孩子,悠悠不知她为何如此看着自己,可她也不示弱,直直地迎上她的目光。
两人对视了许久,就连小柔也感到异样。终于,她转过头,不再看着自己。悠悠垂下眼,一旁的小柔轻声说道:“她是皇后的表妹。这次进宫,是来助皇后一臂之力。只怕**是她们姐妹俩的天下了。”小柔的话语中带着点点酸酸的味道。
悠悠不说话,任由小柔拉着自己坐在床沿上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自己偶尔插上几句。对于小柔,悠悠把她看作妹妹来看待,可说来奇怪,她始终无法向对小柔敞开心扉,而这种现像,在王翠娥身上却找不到。也许王翠娥和自己一样,不屑进宫。而小柔却不一样,从她的话语中,她对皇上更多的是期待和爱慕,完全一副女儿待嫁的心态。
看着眼前这个提起皇上就眉飞色舞的小柔,悠悠轻叹一口气,心想:“我最终还是和她末路,可她这性格总有一天会吃亏的。能帮的时候我就帮她一把,更多时候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第二天,剩下的秀女一起到了坤宁宫,这次复选由太后和皇后共同选定,这也是自新皇登基以来,第一次如此隆重地筛选秀女,多多少少给在场的秀女平添了许多压力。
“太后,驾到!皇后,驾到!”随着太监的一声喊。坤宁宫所有人全都跪在地上,同声道:“恭迎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随着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悠悠与众人一起站起,低眉信手立在中央。
接下来就是一片平静,太后她们似乎忘了今天来的目的,只是坐在椅子,什么也没作声。慢慢地周围响起点点声音,有些秀女按耐不住内心的燥动,做出一点点小动作。可随着太后一下又没一下的轻嗑茶怀,整个坤宁宫又平静下来,可气氛变得比之前更加压抑和不安。
悠悠站在原处,什么也没顾,只是默默地看着前方的地面。一副很坦然淡定的样子。
终于,听到皇后说了一句:“开始吧!”
随着太监的一声喊,一名秀女出列站在太后面前,悠悠听到皇后主要问的是《女戒》中行为规范,大多数的秀女不知是不是之前太紧张的缘故,多半只听到她们颤抖地回答问题,之后再也没听到皇后她们多问一句,只是换下一个接着问。
“下一位,右丞相之女萧悠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悠悠上前几步,朝太后她们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民女萧悠然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你就是萧悠然,把头抬起来看看?”一直默不作声的太后突然问道。
悠悠抬起头,平淡地看了太后一眼,就垂下了眼光。太后打量了半晌才说道:“长得还算清秀,看起来像个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可衰家就不知你是如何知道那件事的?”
悠悠一听就知道太后所指何事,她行了个礼,答道:“是从家兄所收集的书中看到的。”
“你家兄?可是大周维昭三年的状元郎?”
“正是。”
“你家兄怎么会让你看这种书?”太后困惑地问道。
可这在这时,“皇上驾到!”坤宁宫外太监的一声高喊,引起众人的惊呼。而太后与皇后却惊讶地互相看了看。皇上怎么也来了?这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而这时的秀女早已按耐不住爱慕之心,渐渐地都回头翘首以盼。
这时,悠悠抬头看了看坐在上面的太后她们,太后微笑地坐在椅子上等着皇上的到来,而下面秀女们的失态,她却视而无睹。而皇后也是一脸笑容,可抬起头的那么一瞬间,悠悠还是看到她一脸恼怒的样子。
悠悠再次与众人跪下,高声呼喊道:“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双黑底金绣的靴子经过她面前,尽管告戒自己要目不斜视,可眼角的余光还是忍不住瞅了一眼,明黄色的衣摆,绣着精美绝仑的图案,虽然刚刚那一眼看到的只是龙的一部份,可依稀觉得那龙绣得如此张扬、霸道,一副天下为尊的模样。
“儿臣参见母后。”一个略带磁性地声音响起。
“皇上有礼了。”太后慈祥地说道。
“谢母后。”皇上起身后,转身朝下说道:“你们都起来吧!”
“谢皇上。”
这时的皇后已让位,自己坐在皇上的下方,而太后拉着皇上的说,不解地问道:“皇上今天怎么也来了?”
“儿臣下朝后,想见见母后,可太监们说你在这,我也就寻了过来。”皇上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看来是衰家疏忽了。也好,你来了,也顺便看看吧。”对站在场中央的悠悠说道:“你继续说下去吧。”
“是,太后!家兄让民女看的都是些修身养性和养生之类的书。他曾说过女孩子还是要多多关心自己的身子较好,也可避免一些尴尬之事。至于那件事,我只是偶尔从书上见过一次,书上说女孩子无论行走,都要中规中距,不可做剧烈运作。否则后果很严重。”
悠悠停顿了一下,见太后欲言犹止,知道她想问什么,接着说道:“之前,民女就听说王秀女乃武将之女,自幼母亲早亡,想必无人教她这些,才导致今天之祸,这才出言相告。”
“原来如此。你们兄妹都很奇怪,我记得当初先皇在世时,对你哥哥倒是称赞有加,只是这些年不知怎么,倒变得碌碌无为了。性格都萧丞相一点都不像。皇上,你说呢?”
“嗯!除了这些,你平时还看些什么书?”
“回皇上的话,看些我感兴趣的书。”
“没有没关于蝗虫之类的书籍?”对于皇上问的这一句,尽管悠悠之前已做好心理准备,可还是惊得抬起了头。见皇上面带微笑地望着自己。她不解地,带些结巴地问道:“这,这也是考,考试范围吗?”
不仅悠悠惊得说不出话来,就连太后也吃惊得望着皇上。而皇上却慢慢地收回笑容,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狠狠地盯着悠悠不说话。而整个坤宁宫也因皇上的问话又变得安静起来。
悠悠赶紧垂下头,想了想还是答道:“有,有看过。”
“说来听听。”皇上的紧追问道。
悠悠摇摇头,“我说不出来。”
“唉!你不是看过吗?怎么又说不出来呢?”太后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我是看过有关蝗虫之类的书,可上面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却不知道。家兄曾说过尽信书不如无书。只有结合实际,才知为我所用。”
悠悠不知这几话是不是说到皇上的心坎上去了,反正她觉得皇上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下:“你哥哥说的倒不错。”
“衰家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皇上,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太后见皇上摇摇头,“你下去吧!”
悠悠退回到队伍里去,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她知道这件事总算放一段落了,至少现在不会为难她了。只是她为什么会进入复选呢?皇上为什么会问这个奇怪的问题?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头来。可她总觉得有道目光总盯着自己,令她浑身不安起来。难道刚刚的那些话说得不妥,若真是这样,还不知如何处置自己。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也不知道,还是静观其变吧。
经过漫长的筛选,所有的秀女都回答了皇后的回答,这其中皇上再也没开过口问过一句话。当太监把名册呈现上来时,现场顿时变得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