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贱婢,证据确凿还狡辩!利用姐姐的善良,就想蒙混过去!”楚常霜拿出一方绣帕,对楚清泠说道:“姐姐,你看,这是这个贱婢给那个小厮的绣帕。”
楚清泠接过那方绣帕,只见布料略显粗糙,上头偏右边处用红线绣着一行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看看这是不是你的?”楚清泠将帕子递在碧桃面前,碧桃早先在看到楚常霜递给楚清泠的时候,脸色就变得惨白,现在更甚。
“是奴婢的。”碧桃在说此话的时候,同时也闭上了眼。她知道,一旦承认,就无回转的余地了。
楚常霜脸上闪过得意的笑,就知道拿出这帕子那贱婢就会承认。
楚清泠柳眉微皱:“真的是你的?”
“是。”碧桃回答得笃定,但眼睛却不敢望向楚清泠。
楚清泠再问道:“你是几岁入的楚府?”
“回大小姐,奴婢五岁入的楚府。”
楚常霜的脸上有着不悦:“姐姐问她这么多干什么?她既然承认了,那就将她赶出楚府!”
“妹妹,你未免太草率了?”楚清泠再问道:“碧桃既然是五岁入的楚府,那碧桃你可识字?”
“奴婢不识字。”碧桃如实回答,她只只是一等贱婢,每天忙来忙去,就只为多拿点月俸,寄去家里。那有时间去读书识字?
楚常霜目光轻蔑:“她一奴仆,怎么会识字?姐姐你这话说得好笑。”
楚清泠没有去回答楚常霜刚才的话,只是又说:“那妹妹。既然有这物证,那人证呢?”
“在那。”楚常霜朝一旁一直跪在较远处的一个粗衣男子努努嘴。
反正她就不相信,她那一向是个书呆子的姐姐会看出什么来。
楚清泠一步一步朝那位男子靠近,直到走在他面前,才说道:“你认识碧桃?”
“回大小姐,奴才认识。奴才与碧桃是同乡。”那男子低着头回道。
“哦。”楚清泠点点头,“那二小姐说她昨晚抓到了你与碧桃私会,可是真的?”
那男子看了一眼碧桃,就回道:“是,我本想再过几年与碧桃一齐逃出楚府,浪迹天涯,却不想被二小姐逮到。”
“哼!你们与楚府押定了终生契约,却密谋着逃出府,简直是痴心妄想!”楚常霜走到楚清泠旁,居高临下地睨着那名小厮。
楚清泠俯下身,目光凌厉地直视那小厮:“我问你最后一遍,你是否真与碧桃私会?那方手帕是否真是碧桃赠与你的定情信物?”
那小厮见楚清泠俯下身,抬头间便看到了楚清泠凌厉的目光,一哆嗦,竟有些语无伦次地回道:“是、是的,碧桃也将那帕子赠与我了。”
“那你是承认碧桃与你私会了?”
“对、对。”
楚清泠直起身子:“你与碧桃私会的事,在被二小姐逮到之前,可有其他人知晓?”
那小厮摇摇头:“没有。”
楚常霜有些沉不住气:“姐姐,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他们私会都是铁上钉钉的事实了!”
楚清泠瞥了楚常霜一眼,慢慢说道:“妹妹,碧桃刚才说过,她不识字,而那手帕上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又是怎么回事呢?”
当楚常霜要插嘴的时候,楚清泠又说道:“或许碧桃是跑出去叫人帮她绣的,可妹妹你要知道,像碧桃这样丫鬟,每月月俸大多都寄去了家里,根本没有钱去绣坊找绣娘。”
“也许、也许……”
楚清泠似笑非笑地问:“也许什么?”
楚常霜没有感觉自己跳进了坑,便理直气壮地说道:“府上会女红的人多了,没准是谁看她可怜帮她绣的。”
“妹妹你又忘了,那小厮刚才可是说在被你逮到之前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事,何况那行字那么露骨,任谁看了都知道是定情信物的。”
楚常霜又被噎了一下,她眼神有些怪异地看了眼楚清泠,自从上次自己将她退下水后,她就变了!
“谁、谁知道呢!”楚常霜一时有些语无伦次,“再说了姐姐,这奴婢自己都承认了!”
“她为什么承认我不知道。”楚清泠语锋一转,碧桃为什么会承认,等下她回院子时就会问,这下是时候找楚常霜算账了,“但我刚才来时像是听见了妹妹说什么要将碧桃赶出楚府,是吧?”
楚常霜回道:“是。我是说过。”
“那敢问妹妹,且先不说碧桃是我院子里的人,要处罚她还得问问我。好歹碧桃也是太傅府里的,太傅府里的一切自有我爹和我娘打理,什么时候排到妹妹你做主了!”楚清泠这次的话比以往都要重,楚常霜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楚常霜嘟着嘴:“姐姐我……”
“好了。”楚清泠打断了她的话,“碧桃我就先带回去了。但你要记住,规矩总是要守的,莫要让外头人觉得楚府没有规矩!”
楚常霜垂在衣角边的手紧握,咬咬唇,不甘地说:“是,妹妹记住了。”
楚清泠点点头,便带着两人走出楚常霜的院子。
楚常霜在后头用怨毒的目光瞪着楚清泠的背影,只是若目光能杀人的话,或许楚清泠已经被她杀了好几次。
回头时,看见还跪在地上的小厮,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
回到碧泠阁,楚清泠让碧桃自己先去休息会儿,自己便带着棋盘去到南院那边,因为来客了。
楚清泠起先还以为只是普通客人,但到了南院却发现,爹爹要下棋的对象,是云王爷。
“臣女参加云王爷。”快步走进去,楚清泠低了低身子,手中还握着棋盘。
云翊笑呵呵地说道:“起来起来,别这么多规矩。”
“谢云王爷。”楚清泠站起来,将棋盘递给了楚霖。
“怎么,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对下棋感兴趣了?”楚霖在刚才伶俜来借棋盘的时候就颇有好奇,这会儿看到楚清泠来了,自然而然追问起来。
楚清泠一笑,道:“女儿近日闲来无事,便琢磨琢磨了怎么下棋。”
其实皇帝慕容詟也挺爱下棋,前世在旁边看他和慕容寒对奕时,不知不觉也学了好多,后来还陪慕容詟下过几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