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此处方尽,楚清泠的眼眸蓦的睁开,才意识到这只是一场梦。不知何时,她的手心和额上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喘了一口气,楚清泠也睡意全无,起身却看到坐在自己屋子里喝茶的云夙。
楚清泠掀开被子,穿上绣花鞋。走到云夙面前:“来了多久了?”
“不久,才一会儿。”云夙抬头,“我听伶俜说,我来的时候你才睡下不久,怎么这么快就醒了,不多睡会?”
“我不过是小寐一会儿。”楚清泠淡淡地开口,坐到云夙对面,“问你个事。”
云夙喝了口茶:“说。”
“丞相府最近可是出了什么事?”楚清泠想起早上那会儿皇后找自己的事,心下疑惑,沈熏是不会这么急切的,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云夙抬眸:“丞相府确实出了事,昨日朝廷之上,几个荩臣启奏皇帝,说丞相贪污了万两银子。怎么,皇后找你了?”
“嗯。”楚清泠不讶异云夙知道,“有证据吗?”
“没有。”
楚清泠皱眉:“没有他们也敢启奏?”
“那是因为确有此事。”
“确有此事又怎样?”楚清泠不以为然,“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话。”
“这只不过是一条让他们自乱阵脚的计罢了。”云夙把玩手中茶杯,“那些人都是五皇子慕容詟的心腹,只不过别人不知道。那日朝堂之上,他们信誓旦旦地跟皇帝保证,一定会在十日内找出证据。”
楚清泠笃定:“皇帝会答应的。”
“你怎么知道皇帝不会因为丞相的权势而驳回?”云夙半开玩笑半严肃。
“呵。”楚清泠轻笑,“皇帝哪怕没有答应,也不会驳回。他想铲除丞相已久,若真的找出证据,那他就能成功扳倒丞相,若找不到证据,那么皇帝也不会重罚那几个荩臣,只不过官贬下一级便是了。”
云夙把茶杯放下:“你好像很了解老皇帝的性格?”
楚清泠笑道:“君心难测,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至少,我知道老皇帝对丞相早有防备。”
她可没说谎,以老皇帝的城府与疑心,她猜的也不过是些表面可看出的,而老皇帝有时真正的心思,她哪怕是前世与慕容寒常去他身边也未全猜透。
云夙突然问:“你有把握认定齐戈婉便是尹国公主吗?”
“都那么多年了,我把握不大,所以我在赌。”是的,楚清泠在赌,赌那齐戈婉的身份。
“那两日后再看吧。”云夙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翌日早晨。
楚常霜早早起来,去厅堂请过安后,便上了宫里头沈熏派人来的马车,往皇宫的方向去。
楚霖苏砚听闻了风声,知道沈熏今日召了楚常霜入宫,具体是作甚便不知了。
到了栖心宫,楚常霜直接被带到偏殿,面见皇后。
“臣女参加皇后娘娘。”楚常霜跪在偏殿之中,给沈熏行礼。
“起来吧。”沈熏坐在上头,淡淡开口,侍女端来了一壶茶,给沈熏倒好。
“谢皇后娘娘。”楚常霜起身,沈熏便唤人给她赐座。
坐在椅子上,沈熏一直不说话,楚常霜只得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若仔细发现也才能看到楚常霜的手指在微微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