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苏下定了惩戒杨可的决心,就在余中磊来电话的当天,下午下班前,林子苏将俞琳徽和周媚堵在了办公室里,将罚单摆在了俞琳徽的办公桌上,道:“俞总和周经理不签这个字,我就直接去找杨玫副总裁,反正这个罚单我是一定要开!”
周媚道:“林子苏,你不要这么死脑筋,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林子苏不怒反笑道:“呵呵,原来周经理凡事都是以‘有没有好处’来做管理的,那么,我想问您,杨可跳过我直接给您请假,对您又有什么好处?那么,我是不是以后也可以直接跳过您,找俞总或者杨副总裁请示工作呢?”
周媚语塞,正欲反驳,却见俞琳徽道:“这才是你林子苏的本意吧,敢情你是想公报私仇?”
林子苏道:“既然您说‘公报私仇’,那我想问俞总,九二三事故、年会我跳舞时音乐中断、欧阳洋受伤……这一件件,您和周经理,敢坦荡荡地说和你们无关!我是不是公报私仇,您心里最清楚!到底谁公报私仇,您心里也最清楚。”
二人脸色都为之一惊,一时无语应答,林子苏道:“说这些,我并不是想追究什么,而且现在追究也没有任何意义。虽然当时心里真的恨透你们,但我现在真的很感谢你们,没有你们的这番磋磨,也造就不了今天的我。凡事适可而止,给别人留有余地,也是给自己留有余地。工作上,我只就事论事,杨可这件事险些酿成大错,如果不加以惩戒,恐怕城市公司那边也会将此事报告上来,到那时我们都会很被动,毕竟我才新上任,而俞总,还有周经理,你们觉得你们就会好过了吗?与其被动应付,不如主动应对,我言尽于此,如果俞总、周经理还不能接受,那么就恕我无礼,我现在就去找杨副总裁去!”
说罢,见两人无动于衷,便掉头出去,刚走到门边,却听周媚婉转一笑,柔声道:“子苏!”
林子苏停下脚步,却并不回头,周媚走过来,扶住她的肩头,银铃般的笑声,沁人心脾的女人香,竟化解了林子苏半身的怒气了……
周媚走过来,挽了她的肩膀重新又走了回来,周媚道:“唉,你看你还是这么认真,俞总和我不过是考考你是不是真的有惩治的决心,哝,我们现在知道了,当然会支持你了,哝,我签了!”
周媚一边说一边签单,签完了还拿给她看,林子苏斜眼看了一眼,这才正眼瞧了瞧周媚,周媚笑了笑,将罚单递给俞琳徽,俞琳徽也签了字,假意宽慰道:“做一个管理层,这么急躁,怎么能行呢!以后得改改,向周媚多学习学习!”
林子苏并不应,接过罚单,这才缓了语气道:“策划组的散漫,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种风气必须要改一改,不然迟早会出事。我这么做,是在为你们分忧,不是给你们找事。我也没有指望俞总和周经理能像信任杨可一样支持我,但你们如果能理解一二,我便是莫大的感激了!谢谢俞总!”
周媚又清爽地一阵笑声,安慰道:“呵呵,我们理解,好了没事了不是,现在我们两个可以下班了吧?”
林子苏见状,也不禁噗嗤一笑,俞琳徽也被周媚一言一笑弄得忍俊不禁,此事风波就此落定,营销策划中心的员工无不惊异于林子苏的果决,也让很多人大跌眼镜,不曾想到林子苏竟有这样的杀伐决断,简直就是第二个俞琳徽,大家不禁对她多了几分敬畏。而杨可经历此事以后,也不得不收敛。
经此一事,更增加了林子苏整肃策划组的决心。要知道,大家都是平等的同事时,并没有这么多突出的矛盾和问题,可一旦自己成为他们的领导上司,大家的掣肘也就愈来愈明显,这让林子苏一时无从下手解决。
这日,她应大学时亦师亦友、如今已升任文学院副院长的李越青老师的邀请,去往她家里吃饭,席间谈及工作之事烦恼,李越青老师便将自己刚毕业担任实习辅导员的经验与之分享。
同时,告诉她,一个优秀的管理者一定要具备四个条件,那就是“严于律己公平公正坦诚热情沟通学习”,结合自己大学期间担任学生会宣传部部长时的经历,让林子苏颇有些思考和领会。席间,李越青无意间谈到方珺清,林子苏才知道他出国进修去了,心中颇是落寞。
回来后,林子苏心中不停地玩味着李越青的那十六个字“严于律己公平公正坦诚热情沟通学习”。
策划组的成员资历都老,大家对自己最根本的“误区”是在自己太年轻,毕竟自己毕业还不到一年,工作经验各方面都不如他们,之所以能和王静选票相当,是赢在自己为人坦诚、努力和热情,常常会在头脑风暴会上为大家提供不错的创意点子。
而将心比心,倘若我换作他们,仅凭这些,就让这个丫头片子当我的上司,我也会不服气。那怎么办呢?
严于律己也好,公平对待也好,亦或坦诚热情也好,都是建立在大家对自己本身的认可之上,就现阶段状况而言,这三项是很难实施立竿见影的。那就只有沟通了,而沟通的本质在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林子苏层层剖析,想到这一层时,突然豁然开朗,脑海中立马有了主意……
几天后,林子苏提前在工作群里通知了下午约谈的事情,打算分别将小组成员叫到会议室中谈话。最先被谈话的是王静。
王静并不想来,但碍于她现在是代组长,有组长的权柄不得不从,所以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进来,一进来便一脸的冲气:“林大组长,您有什么事情,非要在上班时间找我们谈,我们很忙的,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又给开了罚单。”
林子苏忙站起来,给她让了座,笑道:“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如果真的耽误了你的工作,下班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做。”王静切了一声,道:“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林子苏见她如此,便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站起身,道:“我知道,自我任代组长以来,大家都对我不服气。不服气的原因不外乎我太年轻,没资格凌驾于你们这些老字号的员工头上,所以大家是诸多的不配合。但是你要知道,我在营销策划中心,有杨总撑腰,而且琞总也对我多有照顾!
我若真告上去,我想你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好过吧?你可能觉得,现在俞总和周经理都不怎么待见我,工作中也没少给我使绊子。可那有怎样,我还不是照样有竞争组长的机会?”林子苏先声夺人,将王静气势先压矮了三分。
王静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却又不愿失了颜面:“用上面压我,这就是你的本事?哼——”
“所以啊,我不会拿这些小事,烦扰杨总,如果我若只剩下这点能耐,我今天也没资格和你竞争组长。”
王静撇了脸,开始“非暴力不合作”,林子苏又道:“不论四个月后,我们两个谁当选组长,那么另一个人都不会好过。如果是我当选了,你猜我会怎么处理你呢?”王静扭过头对视她,一脸怒气。
“以你现在对我的态度,我肯定会想办法排挤掉你。”王静不怒反笑,道:“哼,你把我排挤掉,难道你还能把策划组所有和你唱反调的人都排挤掉?你以为东森是你一个人的?”
“当然不会,杀鸡儆猴,有你一个就足够了。”林子苏丝毫没有被她激怒,王静气得浑身发抖,知道她伶牙俐齿,自己说不过她,便干脆不再言语。
“当然,我也相信,你也会用同样的办法来对付我。但有一点你应该明白,我和你不一样,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而你呢,你也可以吗?”王静听到这里,气焰不禁减半。
“你的母亲常年卧病在床,你每个月还有三千多的房贷,家里还有四岁的儿子,你老公半年前生意失败也是惨陪,一家人现在都在指靠着你,而你这些年为家里的付出几乎让你没有什么存款,这份工作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你也不会轻易放弃。
当然,你放弃东森这份工作也还有路子可走,出去还可以继续找一份工作,但我想问你,你母亲等得起吗?你的房贷等得起吗?你的儿子等得起吗?所以,你不能有事,否则你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了。”林子苏说到最后,故意压低了声音,凑在王静耳朵边上说,王静早已颓萎了下去,但仍不愿输了气性,质问道:“你调查我!”
“不叫调查,我只是想‘知己知彼’。所以话说回来,我说这些,并不是要否定你,你在东森干了三年了,年年绩效考核都是满分,这说明你的工作能力是非常强的。”王静听到这里,脸上才有了一点颜色。
“如果非要为了组长之位,做成‘一山不容二虎’之势,不管对我,还是对你,都不是件好事。即便将来你得到组长之位,也未必有能力把我从东森除名。所以,如果我配合你还好,如果不配合你,那么你也会受到和我今日一样的待遇。
用你刚才的话,即便你可以开除我,你确定你也能摆平其他几位组员吗?他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否则怎么能当上策划师?所以,即便得到组长之位,于你也不过是鸡肋。那么,明天我对你的态度,也就取决于你今天如何对待我。”
王静缄默不语,林子苏停了一下,道:“我今日对你这样说话,说明我也不是善与之辈,但也绝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你敬我一尺,我也敬你一丈。可是人若犯我,我也会毫不客气地回击,我单枪匹马什么也不怕,一无所有还可以从头再来。
但我并不想,你我有两败俱伤的局面,我相信你本性并不坏,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的本性。我愿意和你光明正大地竞争组长之位,但我绝不靠那些歪门邪道,更不屑于小人行径,我只让我的能力说话,没有这个能力,即便是坐上去,我也坐不长久。”
王静终于平缓了语气,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说了,我愿意和你光明正大地公平竞争,我更不会去动用任何关系。如果四个月后我有幸当上组长,那我还是会向现在一样,像尊重前辈一样尊重你,你也不会损失一分一毫。如果能力所及,我也愿意为你伸出援助之手。”
林子苏言辞诚恳,不容得王静不信,说到最后王静红了眼,站起身,仍不可置信道:“可是你刚才不是说,你当上组长之后,一定会开除我吗?”
林子苏笑笑,道:“你那么骄傲,我不这样说,怎么压住你进门时的气焰?不压住你的气焰,怎么会有现在开诚布公地谈话呢?而且就像你说的,东森又不是我家开的,想开除谁就开除谁!”
见她没有异议,又道:“我希望我们可以做到‘君子和而不同’。你听过王安石和司马光的故事吗?”王静不知其意,就摇摇头。
“原本司马光和王安石是要好的朋友,后来王安石主张改革,司马光因思想保守极力反对王安石的新法,就被皇帝罢免相位惨遭贬黜,王安石也因此坐上相位。
一次,宋神宗心血来潮,问王安石对司马光的看法,王安石评价说司马光是‘国之栋梁’。风水轮流转,王安石因为变法得罪了亲贵被免职,司马光重新坐上相位,此时的王安石是墙倒众人推。
当大家都认为司马光被王安石害得丢了相位,肯定会借机报复,可是司马光却向皇帝进言说‘王安石嫉恶如仇,胸怀坦荡,忠心耿耿,有古君子之风。陛下万万不可听信谗言’,王安石也因此得以保住性命安享晚年。
王安石远在江湖听闻司马光之言,感叹说司马光是个真君子!”林子苏看了看侧耳倾听的王静,甚是欣慰。
林子苏走过去,坐到王静最近的位子上,目光坦诚地看着她,道:“我讲这个历史故事,就想说明一个观点,那就是‘君子和而不同’,我们可以在个人的问题上,有不同意见,但绝不能把成见带进工作里。策划组是一个集体,只有大家好了,才能你好,我好。
不能因为一个组长之位,就失了做朋友做同事的气度。我愿意和你讲‘君子之道’,是因为我敬重你是一个有孝心的女儿,是一个有担当的妻子和母亲,就凭你这一点,即便你对我诸多不满,我心中也都不会失了这份敬意。”
林子苏谦卑至诚,又不失气度,侃侃而谈,一席话把王静说得是惭愧之极,又是佩服之至。王静也从此放下芥蒂,再无私心。
林子苏随后分别找了方圆、李东伟谈话,二人和林子苏本也没有直接的厉害冲突,见王静都再无二话,二人也就收敛了脾性安守本分。
倒是杨可,虽然上次被林子苏开了罚单,心中却一直揣着火气,一进门便傲着个脸,并没把林子苏放在眼里。
林子苏见状,也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见她一脸的不待见,便道:“年会时,你没给俞总把事情办好,俞总居然也没开除你!”
杨可登时脸色都变了,一时又觉得自己是做贼心虚,以为林子苏只是诈自己,便故作镇静道:“林大组长,你说什么呢,我好好的,俞总为什么要开除我呀。再说了,开除不开除我的,那是人事的事儿,和俞总也……”
林子苏看见她仍旧死不悔改,压根就不想听她没边际地胡扯八拉,便撇了她一眼:“你以为上次罚单的事,俞总和周经理是我所逼迫的吗?你以为他们是傻子吗?会为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下属担责吗?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说话间,林子苏甩出了一张纸在会议桌上,杨可疑惑地拿起来一看,竟是自己这半年多的绩效统计表,脸色不禁难堪起来……
“你已经连续六个月绩效评分都是60分,都是刚刚过线而已。可是,你知道吗,策划组年年绩效考评都是中心的头名状元。你自己去看看,去年一年来,策划组里哪一个同事的绩效评分低于过90分的。
但,自从你进了策划组之后,策划组从第一名跌落到第三名,还不如文案组,这样一个给团队拖后腿的人,我都不知道,你的骄傲和自信又是从哪里来的?到底是天真无知呢,还是你以为,有你叔叔杨兴城股东做靠山,你就可以在策划组为所欲为了吗?
你叔叔也不过持有公司1.8%的股份,如果让集团的董事局知道,杨兴城让他不成器的侄女进来,不仅没有为公司创造价值,反而还给公司拖后腿,你觉得董事们会做何行动,说不定你叔叔连1.8%的股份都会被剥夺。倘若你叔叔知道你在公司干得是这样龌龊的事,他还会容你待下去?”
杨可顿时傻眼了,林子苏对她的事情竟了如指掌,可见她也知道了自己在年会上干的勾当,不禁心中就怯了。同时心里又在想,林子苏在知道了自己有叔叔这个股东靠山的情况下,居然说话还这么盛气凌人,一时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来路,不知道她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大靠山。
杨可存着几分猜测,压低了声音问:“唉,你是不是也有靠山啊?是不是总裁啊?不然去年九二三事故调查,俞总费了那么大劲买通人证,要开除你,最后都让总裁压了下来!”一时又觉自己失言,就没敢再说下去。
林子苏心中也是莫大的震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时隔半年之后才知道的真相,果然不出所料,九二三事故的调查风波和俞琳徽有关,为了我这样一个小小的实习生,她竟不惜使这样卑劣的手段陷害自己。
而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最后保下自己的竟然不是杨玫,而是周瑁远,在上京他却对自己只字未提,而自己还一直对他心存偏见……
随后,看看杨可,想到被杨可无端出卖了的周媚和俞琳徽,禁不住感叹“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这倒是提醒了自己,以后看人一定要看好再用,否则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
林子苏越是不说话,杨可心里越是发毛。林子苏听她如此说,竟一反常态地不做辩驳,便道:“过去的事情,我不想追究,包括你年会上和周媚干的勾当。今天之后我会跟你恩怨分明,如果你还是把心思放在别处,不是工作上,那也别怪我不客气。
我知道你是凭周经理的关系进的策划组,但是你要是没能力,趁早走人,否则连累了周经理,谁也保不了你。我也一样,没有能力谁也保不了我!在我面试的时候,俞总曾经给我们面试的人说过‘营销策划中心从来不养无能的人’,今天我也送给你,你就是告到周经理那里,我也是这句话。”
杨可见她并没有辩驳厘清她的猜测,而且还这么振振有词,就更加坐实了自己的揣测,心中愤愤道:哼,她果然和总裁有一腿,难怪爬得这么快!虽然心里恨恨的,又是极度地羡慕和嫉妒。
表面上也不敢再和林子苏对着干,生怕得罪了她,等不到俞总开除自己,就会被总裁开除了,或者连累叔叔丢了股份,就更得不偿失了!而且,自己还有把柄在林子苏手中,虽然林子苏说过去事情既往不咎,但到底是做贼心虚,所以她再不知天高地厚,也要学会夹着尾巴做人了。
至此,策划组一改往日工作风貌,工作效率也随之提升。而林子苏为人坦诚,处事公平,又善于沟通和学习,担任代组长才二十几天就得到了大家的好评。
代组长期满的那天,林子苏还特意请策划组的人一起吃饭,并特意邀请了周媚,只是周媚借故有事没去,席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谈笑风生,一点也没有了往日的芥蒂和掣肘之情,尤其是王静,她已将林子苏视作君子一样的朋友,甚至觉得在气度和心胸上,杨玫、俞琳徽和周媚都比不上林子苏,她将来一定会比她们三个更有成就。
随后,王静担任代组长时,也是凡事和林子苏进行沟通和商量,将林子苏担任代组长期间的风气延续了下来,策划组在第二季度的绩效考核,再次跃升中心第一名,全组员无不欢欣鼓舞。但大家都清楚,这样的成绩,和林子苏有着莫大的关系。
代组长期满,王静在中心的例会上主动让贤,决意退出组长的竞争,而是一力推举林子苏担任组长,例会上林子苏被一致通过当选组长。而王静和林子苏从此也结下深厚的友谊,组长之争至此尘埃落定。
话说,林美静因为欧阳洋一事和林子苏赌气,便有意栽培赵恬妞,但赵恬妞反应缓慢,总是要花费太多的时间和功夫才有所进益。
而且,自她进文案组以来,同事们都不怎么待见赵甜妞,一个是她性格孤僻不合群,另一个是她自视清高不务实,所以同事们一边拿她做谈资,一边又会作弄她,凡聚餐都不喜她参加。
久而久之,赵甜妞也就渐渐主动脱离了同事圈层,林美静见状也不好强人所难,就只好顺其自然了,私下里工作上仍会加以关照。
本想借赵恬妞,打压林子苏,压压她的气焰,可没想林子苏根本不搭理这一茬,林美静就更生气。又看到她从代组长晋升为组长,职场上如日中天,不免好奇便私下偷偷打听了她的事情。
当她就从王静那里打听到了林子苏那番‘和而不同’的言辞,才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也是欧阳洋一意袒护林子苏,林子苏并未附会欧阳洋的示好,而自己何尝不是“爱其人者,兼爱屋上之乌,憎其人者,恶其余胥”。
况且,林子苏早已有意中人,并未改心意。即便林子苏真是有意欧阳洋,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像她那样,与人光明正大地公平竞争呢?为什么就没有林子苏那样“和而不同”的君子心胸和气度呢?
林美静想到这里,就有些懊悔这段时间对林子苏的误会,而林子苏却从未因此嫉恨自己,倒是她常常想来搭话,都被自己甩了诸多的难堪。
当日晚上,洗漱完毕,便去找林子苏。此时,林子苏正躺在床上看《呆伯特企管漫画》,正看得津津有味,听见有人敲门,一时没注意,只应了声“进来”,外面的人推开门,却只站在门口也不进来。
林子苏抬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多月没进自己房间的林美静,只见她欲说还止地站在门口,背后还有一根木棍,林子苏诧异道:“学姐,这是干什么?是要打我吗?”
林美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高举木棍过头顶,道:“子苏,我是来‘负荆请罪’的,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林子苏却差点笑岔了气,忙把书扔一边,从床上爬了起来,跳下床,光脚跑过去,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把木棍往客厅一扔,笑道:“什么负荆请罪啊,要说罪,我也有罪啊,我没能早点察觉到你喜欢欧阳洋学长。所以啊,扯平了!”
林美静一瞪眼,道:“真的不生我的气了?”林子苏抱抱她,道:“哪有那么多气要生啊,来来来,到我被窝里来,一起看这本漫画,特别有趣。”说着就拉了她上床。
两个姑娘前一分钟还谁也不理的,这会又是无话不谈地好到一处去,当真是年轻无忌。从此,两人又和好如初。
临近八月底,又到了上京进修的日子,这次又会发生什么故事呢?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