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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妖心不死,以命博命

周通见此却感叹道;‘万物都有情,只不过分属不同,道亦不同,这就难免要分个你死我活了!’

许仙闻言也不由点了点头,人杀鸡是因为鸡有错吗?不是,只不过是人想吃鸡了罢了!不过搁在鸡的同类眼里,人,大概就是有错了吧!同理,妖杀人有错吗,本没有错,因为,他们想吃人了罢了!不过搁在人的眼中,妖就罪大恶极了!

周通看了看茶肆外的天色,又看了看抱着书篓已经睡熟的田七,淡淡道;‘都睡吧,今天夜里我守夜,明天大家都还要赶路呢!’

许仙闻言摇了摇头,言道;‘还是请周大侠睡吧,我是修行之人,不用睡觉,都是以打坐练气代替休息的,有我在,你们不用担心!’

周通不置可否,坐在火堆边闭目养神去了!

子夜,许仙正用意识推动着体内的‘混元鼎’和‘混沌钟’旋转吸引天地灵气,然后再用意识操控着体内的天地灵气按照‘先天一炁’的修行法门,将这些灵气炼化成先天一炁精元,这些精元照旧是四成被‘混元鼎’吸纳,四成被‘混沌钟’吸纳,还有两成归入他身体百窍,用来蕴养周身。以今天他身上伤口愈合的速度来看,他身体的蕴养已经是颇见成效了,不过想更进一步的话,还需再接再厉才是。

他正在修行,就察觉到有人再摆弄他右臂上的衣衫。许仙心中惊疑,不由住了修行,眯着眼睛侧头看去,正见周琼英在火光下操持着针线,竟是在给他缝补晚间被那妇人砍破的衣衫。许仙看着周琼英那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动作,和其认真仔细的模样,心中好笑,暗自道;‘这姑娘倒是有意思,正对着人的时候不给人好脸色看,夜深人静的时候又贤良淑德起来,还真是应了‘女人心,海底针’的说法!’

既然有人给他补衣服,许仙也乐的愿意,也不点破,省得小姑娘脸皮薄,害羞不干了,那岂不是不美了嘛,当即又静心凝神,入定修行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周通就带着女儿向他们辞行,言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就后会有期吧!’

许仙低头看着身上已经被缝补好的衣衫,在看着周琼英躲避的眼神,言笑道;‘此去蜀山千万里,归来学仙冲云霄,一路好走,万自珍重!’

周琼英闻言双眼一亮,对着他盈盈一笑,继而有眉飞色舞之感;周通更是神情大悦,欢畅道;‘好一个‘此去蜀山千万里,归来学仙冲云霄!’那我们就多谢许公子吉言了!’说着,就大笑着带着女儿离开了!

许仙看着周通这豪迈不羁的模样,再看那周琼英翩然回首,响在耳边,踌躇满志的话语‘我一定会拜得仙人为师,御剑冲云霄!’许仙闻言大乐,放声道;‘我相信你们,你们一定可以的!’

茶肆内田七听到外面的呼喊,不由清醒过来,再见肆中只有他一个人了,想到昨天夜里的情景,不由心中发毛,连忙跑了出去,正见周通,周琼英父女踏歌而去,唱的是;

‘此去蜀山千万里,归来学仙冲云霄。

妖魔胆敢乱乾坤,自有琼英如仇报。’其声灵动,其质高远,悠扬传来,好不悦耳!

伴着歌声,许仙将身上染血的外衫脱掉,然后再换上一件干净的外衫,省得引人注目,然后就和田七再度启程,也出发上路了!

这一路许仙、田七他们天黑早投栈,天明早上路,那个妖怪妇人也没再找上们来,倒是让许仙白白堤防了好多日。他们一路无事的过了定陶县,因为下雨在曹州多耽搁了几日,又赶了两天路,许仙就在官道旁看到了巨野县县界石碑,想到前些日子周通和他说起过的巨野县好像不太太平的事情,一路上他就更添了两分小心!不过看着官道上来往不绝的贩夫走卒,又着实不像不太平的样子。正所谓有事他们不怕,没事岂不更好,所以许仙也没有太过纠结于这些匪徒到底存不存在,继续赶路了,就这般平平安安,无灾无难的过了巨野县。

这一天,许仙、田七二人在巨野县里好好洗漱了一番,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就早早的在小二的目送下出了客栈,继续上路了。他们刚出城没两个时辰,头顶上的天空就为之一变,身后二步天气还算爽朗,身前两步天气就昏黄发暗,黄云堆聚了,明明是半晌午,却有些像半晚上的天色。

许仙和田七都在农村长大的,对这样的天色有些了解,知道这是要下雪的前兆。田七不由忧心道;‘许大哥,天将降雪,我们还在快找间客栈投栈吧!’

许仙闻言点了点头,言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走吧,我们走快点!’说着,二人脚下用力,脚程不由快了两分。没曾想他们还没走上五里路,天上风云突变,风雪交加起来,婴孩拳头大小的雪花,大片大片的砸下来,不禁让人有目眩神迷之感。

这些年许仙住在钱塘,钱塘也是有雪的,不过最大的雪花也不过成人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大,哪里见识过这种婴孩拳头大小的‘豪雪’啊!倘若他们不是在赶路,而是在家中的话,那么他们就可以温一壶老酒,来盘花生米,坐在厅堂屋檐下,和一家人说说笑笑的饮酒赏雪了。只是现在他们正在赶路,这可要他们为难了,大雪铺天盖地的倾下,不消盏茶的功夫,入目就是一片雪白,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田七就不小心滑倒在官道路埂上两回了,倒是许仙,在不惑方向感的指引下,还能不偏不倚的在官道上走出一条直线来,最后,许仙只能让田七跟在他的脚印后面走,才避免了田七再次偏离方向滑倒。

走着走着,许仙忽然感觉有些不对,这明明是道路平整的官道,怎么会给他一种向上攀爬的感觉呢!发现了这点,许仙心中一惊,然后眼前的景象就一阵变化,他哪里还是在什么官道上,明明是在一处半山腰上,更为糟糕的是,身后跟着他行走的田七也身形一阵涣散,最后竟然变成了那夜在茶肆中遇到的妇人。

许仙见此,哪里还不知道他是着了这妇人的道。想起那生死不知的田七,许仙心中不由一沉,疾言厉色道;‘田七呢,你把田七怎么了?’想到求学出门时还是他和田七两个人,要是回转村里时,就只剩下了他一个,那岂不是太过窝囊,而且要他以后如何面对田老夫子呢!

妇人见了许仙这幅模样,不由神情张狂,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畅快道;‘你也能体会到我当时失去夫君,我腹中孩儿失去父亲的感受吗?’说道她腹中孩儿的时候,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既而那丝温柔就被她眼中的狠厉之色取代,憎恨道;‘胆敢杀了我夫君,杀了我这未出世孩儿的爹,你们就都要死!’说着,她就拎着菜刀,直直向身前的许仙砍去了。

许仙取下背上的琴袋和书篓,又摘下挂在书篓上,在曹州打铁铺,用比平常高好几倍的价钱,买的一把厚铁剑,神情狂躁的迎了上去。面对这妇人从他脖颈斜劈下来的一刀,许仙手持三尺青锋,不闪不躲的直刺这妇人心口。妇人看到许仙眼中的狠厉,脸上的狰狞,不由吓了一跳,连忙用刀回护住了心口。

妇人回招救己,尽失先机;许仙乘胜追击,步步紧逼,一时间刀剑相击,声震四野,火花四溅,好不拼命。妇人见许仙招招都刺向她身体要害,剑剑不离她心口咽喉,而又完全不防御自己,拼的就是个我活你死,你死我活,不由心生惧意,当下招架的更为困难了,久守必失下,很快就身中两剑,被许仙刺伤了臂膀和胸口。

妇人见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由开口道;‘你那个同伴没有死,只是冻昏在雪地中了!’许仙闻言一怔,心中一松,当即被妇人瞅准机会,在他右胸上狠狠地来了一刀,血光四溅,深可见骨,当即再也不敢分神,只求能将这妇人击毙在剑下,要不然往后,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在这妇人刀下了!

妇人瞅着便宜,当即不住的用言语撩拨着许仙,一会说田七没有死,只是冻昏在了路上;一会说田七被她藏在了某地,只要许仙肯为她夫君偿命,就放了田七,不再找他的麻烦;一会又说,她看上了许仙,只要许仙肯做她相公,前仇亦可既往不咎。

二人你来我往的又斗了小半个时辰,妇人见许仙吃了一个亏之后,再也不肯上当,仍是勇猛无铸,势不可挡,便心生退意,打算改日再来报仇!打定了主意,她就一刀将许仙斜砍她脖颈的一剑格开,然后虚晃一刀攻向许仙心口,指望许仙能回剑自救,她也好能抽身而退。

说时迟,那时快,许仙见这妇人用力不实的虚劈他心口,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狠厉,右手被格开的剑刃并没有回转自救,而是收力后直刺妇人心口。

妇人见许仙是打定了注意以命换命,而这时她在回转刀锋已经来不及了,眼中也闪过一丝辣色,右手用力,虚造变实招,狠狠劈向许仙心口。

到底是许仙的三尺长剑比妇人的尺许半菜刀要长一些,长剑刺入妇人心口时,许仙微微一侧身子,妇人的菜刀就错过了他的心口,将他的斜肋连皮带肉,切掉好大一块下来!

妇人看着许仙刺入她心房的铁剑,她本还有余力再回刀在许仙脖颈上补上一刀,不过想到自己腹中剩下的三个胎儿,心中稍微一犹豫,就用仅剩下的一些力气,将自己苦修五六百年的内丹,送入了自己腹中的一个胎儿口中,然后眼神一暗,化作妖身,倒地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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