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阳曰旦二人问完事情,就各自回转自家院舍去了。许仙想起早晨还没有习练完全的‘龙腾刀法’,就从书柜里取出‘龙象斩灵刃’,然后就在庭院中习练起来。
习练了一个时辰刀法,许仙就又开始习练琴曲。想到晚上祝英台那醉倒在他怀中的旖旎情景,一首‘阳春白雪’,弹奏的倒是比以往欢快许多,自己心中也颇为喜悦,并不在执拗等待那白娘子、白素贞的出现了!也许他这个许仙,和白娘子没那个缘分也说不定。
时至入夜,许仙就住了琴音,想到醉倒的祝英台,当即就动身去饭堂给祝英台要了一碗醒酒汤,给她送了过去。书院周边的饭堂有四五家之多,都是积年在此做生意的,所以从早到晚都有人售卖饭食,只是按照书院的规矩,一律不准卖酒,不过这橘皮醒酒汤倒是卖得!
叫开了祝英台院舍的房门,却见吟心正在洗漱,一副要休息的样子。吟心听许仙道出了他的来意,又看着他碗中端着的醒酒汤,复又看了看床上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穿有亵衣的主子,不由支吾道;‘少爷已经睡下了,这碗醒酒汤就不用再喝了吧!’
许仙稍微一想,就想到了吟心的难处,不由笑道;‘正好我要到田七那里取一样东西,你还是伺候你家少爷把醒酒汤喝了,然后我一会儿过来拿碗,去还给店家!’
吟心见许仙这么说,不由松了口气,然后言道;‘不用公子多劳,只要告诉我这醒酒汤是哪里买的,我服侍我家少爷用了之后,自己送去就行了!’
许仙闻言点了点头,言道;‘这样也好!那家店就在出了书院院舍往东一点,名叫‘李记饭堂’的就是了!’
吟心闻言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知道了’,就送许仙出了门,自己回去伺候主子用汤去了。
第二天一早,梁山伯和祝英台一起来寻许仙。许仙住了刀法,见祝英台精神爽朗,已经没有半点醉意,不由点了点头,言道;‘起来了就好,我说你要是还不起,我一会儿去叫你呢!’
祝英台闻言美目流转,神情欢喜道;‘那还要多谢许兄昨晚那一碗醒酒汤喽!’
梁山伯见祝英台和许仙眉来眼去的,心中暗恨,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只是打岔道;‘今天巳时的拜师大典,我们还是快些去学院吧!’说话间,田七,阳曰旦,路秉章三人也过来了。
路秉章看着许仙手中的‘龙象斩灵刃’,不由上前疾行两步,蹿到许仙身旁,双目大亮,询问道;‘这就是许兄斩妖获得的宝刀吗?’
许仙见路秉章双眼放光的模样,不由将手里的‘龙象斩灵刃’交给他,以便让他看个仔细。
路秉章接过宝刀,仔细打量了一番,见到刀鞘壁面上的‘人物春画图’不由赞叹道;‘好一口材质精良,做工精细的宝刀!’说着,他就要拔刀出鞘,再看看刀身,不想他轻轻一抽,手中刀具没有半分动静;当即气运双臂,抬手使劲,直到两手发软,双脸憋得通红,也没将宝刀抽出刀鞘,不由暗自惊异。
一旁祝英台见了喜笑道;‘路兄你就被白费力气了,许兄这柄宝刀是认人的,除了主人外,谁也拔不出来!’
她身旁的梁山伯闻言也有心一试,不由开口道;‘果真如此神奇吗?那我也来试试!’说着,他就从路秉章手里接过了‘龙象斩灵刃’,手上用力,宝刀真是纹丝不动;当即运势修行的‘天蝶变’精元,悄悄透入手中斩灵刃中,却感觉他透入宝刃中的精元,犹如石沉大海一般,杳无踪迹了;他心中称奇,不死心的又将自己修炼得出的神识,透入手中宝刃中,想要一窥其中奥秘,没想到他这探入宝刀的神识,也像是肉包子打狗一般,有去无回,当即识的这宝刀厉害,不敢再探,以免损失更多,就把手中的宝刀又交还给了许仙,感叹道;‘宝物有灵,不为外人所驱使,许兄好运道啊!’说着,他就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直言道;‘不过今日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还是早点进书院,以免错过了拜师大礼。若真是那样,可就不好了!’
许仙闻言忙将宝刀存放入书柜,几人一起前去书院了。
尼山书院大致可以分为四个部分,中轴前为书院正门,过了正门就是棂星门,观月亭,大成门,大成门之后,就是夫子堂了,也就是尼山书院夫子教授学生学识的地方;夫子堂之后,就是夫子一家生活的地方;棂星门往东是一片莲池和花园,花园深处也可通向丁程雍一家居住的地方;棂星门往西是一座草地校场,校场中树立着一些箭靶,还喂养着五六匹骏马,这是学子们学习骑射的地方。
许仙他们一行到夫子堂时,时间还早,堂中只是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身着学士服,书桌前摆放着束脩的学生。梁山伯看着堂中还剩下好大一片空座位,不由向祝英台邀请道;‘祝兄,不如我们并肩坐在第一排吧,也好听的清楚些!’
夫子堂的座位摆设,基本和他们的书院住所罗列相仿,都是一行四座,列为十行,左右有间可通人。现在第一排中,西边的两个座位已经被人占据了,只有东边还剩下两个座位!
祝英台本想对许仙说这话,不想被梁山伯抢了先,不由看向许仙问道;‘许兄,不知你打算坐在哪?’
许仙闻言笑道;‘我耳聪目明的,坐在哪里都一样!不过以前上学时,做的都是最后面,倒也自在。祝兄你不要管我,只管坐在前面就是了!’他说的以前,自然是前世了,可怜他前世学习不好,只能坐在后面,不过这也颇和他们这些学习不好学生的心意,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祝英台闻言笑道;‘许仙久坐后排,也该领略下坐在前排的滋味,况且大家聚在一起,也好交流学识,切磋学问,许兄你又何必推辞呢!’说着,她就把许仙推在了第一排最东边的位置,然后她在许仙身后坐了。
一旁路秉章闻言也帮腔道;‘祝兄言之有理,许兄你就不要再推辞了!’说着,他就在祝英台左边座了,田七和阳曰旦就靠着祝英台和路秉章之后坐了,如此,他们六人,就占据了夫子堂的东北上角,雄踞了夫子堂小半江山。
时间渐过,学堂中的座位慢慢的也差不多座齐了。时至巳时,书院外传来九声厚重悠扬的钟声,少时,陈管事从夫子堂外进来,立在夫子座位右下首,开口唱道;‘夫子到!’
堂中的学生闻言尽皆起立,以示尊敬。随后许仙就见丁程雍就一袭正装,悠然从后堂转出,依然作巍冠博带,宽袍大袖的装扮。
丁程雍似有所觉,先是看了许仙一眼,随后又扫了一眼堂中快要坐齐的座位,轻点颔首的行在了夫子座位前。
陈管事见此便接着唱道;‘拜至圣先师!’
满堂师生闻言,皆朝座位后墙上挂着的至圣先师孔子像,跪拜叩首,一连三次。
陈管事见此又唱道;‘敬拜老师!’
丁程雍闻言,正襟危坐于夫子座位上。满堂学子闻言,便朝着丁程雍也跪拜叩首了三次。
待学子们礼拜完毕,陈管事再后唱道;‘学子起立,相互拜会!’
学子们闻言,都立定站好,左右各两边,相互礼拜了一次!
如此礼敬过先贤,老师,同窗,剩下的就是实质性的东西了,就听陈管事最后唱道;‘学子们表心意,奉束脩!’说着,他就说明道;‘从左到由,从前到后,依次奉敬!’
许仙闻言反应过来,按照陈管事的说法,他正是丁程雍最左边的那一个,当即端起书桌上的礼盒,呈了上去,知礼道;‘学生许仙拜见老师,请老师不吝教诲!’一旁陈管事连忙接过礼盒,打开了放在丁程雍面前。
丁程雍一见盒中是排放整齐的八十两纹银和两条腊肉,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许仙见丁程雍皱眉,还以为他是嫌他的束脩奉少了;后又见丁程雍点头,就知道他被丁程雍接纳了,便又施了一礼,言道;‘多谢老师!’然后就回转座位了。
许仙之后,便是祝英台,祝英台之后,便是田七,如此堂中共三十六名学子,都敬奉了束脩。敬奉学礼之后,陈管事就差人把入箱装好的束脩礼盒抬入夫子家中,然后又抬出大学课本,四书五经分发给诸位学子。
丁程雍见诸人手中都分发了书本,不由点了点头,随后看了看天色,便说明道;‘你们早课在晨时开始,以钟声为令,九钟之后开课,午时一刻散课,中间有一刻钟之间,给你们活动筋骨;晚课从未时开课,至酉时一刻散课,中间依旧有一刻钟如厕时间。钟鸣上课,击鼓下课,以此为令,需要记牢,兀要犯错!’说着,他就从身前几案上,拿出一本蓝皮书录来,书录上面‘考勤录’三字煞是醒目,然后呼唤道;‘祝英台,由你掌管这本‘考勤录’,凡是迟到、早退的学子都要登记在册,不得有误。以后我每月都会仔细查看,若有不乖觉者,我定当处罚!’
祝英台闻声而出,上前恭敬道;‘祝英台必定尽心尽责,不敢有误!’说着,就接过了夫子手中的‘考勤录’,转过身来,耀武扬威似得在许仙身前摇了摇手中的权柄,煞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