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目圆瞪的看着挑拨离间成功后的端木提着两大包手提袋走向餐桌,只得认了这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栽。只怪我认人不清,早该知道凭他那阅女无数的丰富履历,打从张扬第一次闯进他的视线他就该对她的三围了然于心了。
“刘阿姨为你做的糕点,先吃点垫垫,”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几分钟前的旧事翻篇,对我持续了一分多钟的仇视,端木只回了我这么句平淡无奇的话算作打发。我斜眸看向被他推过来的让人食欲大增的手工糕点,再一次忽略了他的异常表情和举止,一骨碌弓着腰把所有糕点圈入怀中据为己有。
打小我就对刘阿姨做的所有糕点情有独钟,那时候我还是个货真价实的余大小姐,父亲的掌上明珠,为了能随时随地吃到刘阿姨做的糕点而不被丧心病狂的端木开出各种附加条件百般刁难,我做了大小姐人生成长史上最矫情的一件事--唆使奶奶逼父亲把刘阿姨从端木家‘买’过来。
刘阿姨是端木家的保姆,而端木是我的邻居,刘阿姨有一手能让世上的女人都拍手称赞的好厨艺,这世上有句话叫做‘净水楼台先得月’,简而言之就是我总能在第一时间闻到刘阿姨刚端上桌的饭菜的香味,然后拔腿儿就冲向端木家,找着各种不成文的借口儿蹭上一蹭,再蹭上一蹭。
长此以往,我就动了挖人墙角的不法念头,在我这颗掌上明珠的不法念头的驱使下,父亲与向来交好的端伯伯展开了人生第一次竞争。奈何端伯母也真真中意刘阿姨,因两人年龄相仿,又都是女人,刘阿姨甚至还见证了端伯母诞下端木品和端木蕊这对儿女,自然已经不再是简单的雇主和雇佣的关系。因此这场僵持了小半个月的挖墙脚大战终于在两个一家之主开诚布公的谈判中落下帷幕,达成的协议便是我可以随时随地随心所欲到端木家做客蹭饭,不,用餐,而端木一族上下任何人不得为难我。
得了便宜的我没有卖乖,只是矜持无比的在每个月逢双日不请自来地到端木家做客。久而久之,我便与刘阿姨也产生了感情,是以尽管后来我成了一个落魄的大小姐,刘阿姨也依旧一如既往地费心思为我做着各种我爱吃的糕点和饭菜。端伯伯和端伯母更是如此,我知道他们早已在心里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如果端木没有摊上这档子事的话,我绝对会是他们心中儿媳妇的不二人选。
凭着自己的定力从回忆中抽出身来时,端木还在厨房洗着食材,哗啦啦的水流与各类火锅食材接触的撞击声像是一串精心谱写过的欢乐乐曲,配着端木那高大挺拔曲线尚算上等的身材,给人一种如痴如醉的错觉,这让我突然觉得这份生日礼物也不算太差,于是再思及几分钟前端木语气清幽的那句“夜宵我们吃火锅……算是你的生日礼物”时心情也像沐了春风一样。
我端着所剩无几的糕点走到端木身边,贴着他的身子拐了拐他,顺势捏了一块桂花酥递到他嘴边,算作补偿又算作感恩,我接二连三做出对不起他的事,他还大人有大量的记着我的喜好,特意让刘阿姨为我下厨,我不能知恩不报,“喏,赏你的,特意从牙缝里省给你的。”
悦耳的水流声依旧在继续,端木将洗好的青翠蔬菜晾在一边,抬手锢住了我的手腕,我以为他会就着我的手勉为其难尝上一尝,却没料到他会在我淡然处之中撩起我的衣袖,鹰凖一样锐利的眸子像是早有所知一样无偏差的落在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上。
死寂,如石沉大海一样的死寂。周身的空气瞬间冷凝,让我有些喘不过气,他覆上两根手指婆娑着那道疤痕,半响,苍白的唇才动了动,我竖起耳朵去听,却发觉他的声音被扰人的流水声湮灭。
我不假思索朝他靠近,期许能捕捉到散在空气中的信息,并水到渠成的踮起脚搂住了他的脖子拥抱了他,“端木,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感谢的是他煞费苦心为我做的一切,抱歉的是我又一次撇下他想要一死了之,半身不遂的毁了他钟爱的我的灵巧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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