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素看着那根尖细的银针,却是想到何,突的轻笑,“你还是忘不了他。”
锦装女子却是一下娇容变色,原本的神色不惊这下只余了满面怨恨,“你没资格提他!”
喝出后,女子倒是逐渐平静下来,“你想用他激怒我?可惜,你不配。”话虽这般说,女子身子的微微起伏却看得出她未真正的平复下来。
苏长素却无了下言,方才那般说也是一时失言,若说这一世她唯一愧疚一人大抵就是那人。
那人如今已是不在,拿他来激苏长盈,她倒真是没得一点良心了,“我要见司君亦。”
锦装女子却是若听到个好笑的笑话般,长眉微拢,“你觉得他会见你?还是你以为你能够让他回心转意?”
锦装女子稍稍弯身,却是附在地上女子耳畔说了几句,满意地看着地上女子面如死灰,和那眼中弥漫着的滔天恨意。
“苏长盈,你不得好死!”
锦装女子只吹了吹稍稍弯了些的乱发,将它拢到额角,“不然你以为王爷为何会看上你?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罢了,没权没势的,但天师却是算到得颈后有凰印者,便可得天下,你倒是好命,可惜没那个运气,凰印选择过你,最后到底被我得了。”
“所以,你那一年……”苏长素未能说完,却是被一下进来的人拖离了远些。
司君亦疼惜地看着被拢在怀中的锦装女子,“长盈,你怎么会来这,你身子还没调养过来,被那毒妇冲撞到了可如何是好!”
好一副郎情妾意的画面,苏长素眼中冰冷的恨意却也更加浓深,“司君亦!你就当真这般无情吗?”
司君亦看向苏长素时的双目却是一片寒意,“直呼本王名汇,越发没规矩了,相府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眼角微转的一个眼色,司君亦身旁的侍卫立刻会了意,拿过长鞭对着地上女子便是毫不留手地打去。
粗糙的长鞭在女子身上四处印下鞭痕,那早就脏污的衣衫倒像换了个颜色,而长鞭更是被血痕染得鲜红。
苏长素只咬牙忍着,十指在掌心陷得越发深,血丝从中涌出汇成了血珠滴落,即便这般,长鞭落下的力道也未曾轻过半分。
“住手。”苏长盈拉住了男人宽大的长袖,娇容上的踌躇却是清晰,终是出声,“还请王爷看在妾身的面上,饶了姐姐吧,到底…到底她也是妾身的姐姐,妾身相信姐姐也不是故意要害了妾身腹中孩儿的。”
“不用你在这假惺惺。”苏长素被华装女子先前附耳说的那几句已然是没了理智,一双眼恨恨地瞪向苏长盈,即便面容早没了血色,眸中的恨意也未稀去半点。
司君亦眉中怒气却是更加深重,见着怀中人儿面色白了些许,又将她拢紧了几分,长盈身子本就差,这下小产,更是败坏了身子,而那毒妇非但不知悔改,还越发变本加厉了,心中却是当下有了决定。
索性将鞭挞的那人唤来,只做了手势。
那人自是知何意,只是望向地上已然半死不活的人,却也是面露难色,压低了声,“王爷,那苏氏尸骨该如何放置?”
司君亦将华装女子一双柔夷放进掌中拔玩,掌心的寒冷让他不禁更为怜惜,看向苏长素的眼中也再未有一丝感情,“丢进乱葬岗。”
华装女子似是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身子一晃,却是昏了过去。
司君亦也再顾不得其他,只最后满面冷霜地甩了眼地上狼狈不堪的女子,便是抱着怀中娇人,几步离开。
执着长鞭的人见只余了自己和苏长素二人,眼神一变,这王妃也是貌美无双,和侧妃都算是并列风华绝代,依着王爷对侧妃的宠爱,侧妃他自是不敢去肖想,王妃可就不同了。
尸首入不了皇陵,还不如让他最后爽快爽快,也免得便宜了那些荒郊野外专食人尸首的豺狼虎豹。
而将女子翻个转身,他却是一时下不去手,自然不是良心发现,而是王妃身上实在太入不得眼,身上竟是没一处好的。
他眯了眯眼,要是能和完好无损的王妃逍遥一晚,那自是件美差事,可和这么个脏污女子睡一觉,他怕是回去榻上都得噩梦连连。
苏长素仅存的一点意识撇到男人眼中的贪婪之光褪去了这才合了眼,苏长盈的银针并未带走,先前司君亦进来的太快,让苏长盈也是措手不及,故随手丢在了这破烂石铺上。
她虽被怒恨冲了头,到底这几年的权谋心计也让她能看懂这小仆的心思。
她怎能被个这般人玷污了,自是宁可玉碎,也不能瓦全。
她宁愿容颜尽毁,也不要受这般侮辱。
男人把手中长鞭却是突的一扔,而后向地上女子靠近,看她这副模样,他实在是没了心思去和她翻云覆雨。
但平时身为仆侍,哪怕得王爷看重,也一样是个仆侍,因着身份低贱,从小被这些做主子的随意打骂,今日好不容易赶上这般时机,哪怕是个过气的主子,也够了。
男人狰狞地笑着,本就粗犷的面孔扭曲了大半,在这半拢的暗芒映照下更为吓人。
他摸出怀中匕首,拿来了外鞘,“王妃,一路走好!”
他轻笑着,双眼中的阴霾以及发泄后的放松融在一起更是可怖,他手中的匕首在手机轻轻掂量,而后却是猛然一下向女子刺去。
苏长素被心肺一下的剧痛竟是刺激得微微清醒了些,而接下来却是随着脸色的大变,意识也越发涣散。
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紧紧掐住了掌心,然哪还有多少力,也不过在那掌心划上几道轻痕罢了。
她知道自己这次怕是躲不过去了,只她真的好不甘心,司君亦和苏长盈都还好好的活着,而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世长乐。
她不甘心!她真的好不甘心哪!若老天还有公道,只求让她再重活一世,灭她身者,她留身毁心;灭她心者,她留心毁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