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在大夏朝走南创北,那么你一定会对一栋独特的建筑眼熟,如果你实在好奇,忍不住想要去里面看看,那么旁边的守卫将会狠狠的踢你的屁股,将你赶走,因为这是大夏朝的牢房。
一般牢房都是阴暗潮湿,修建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的,但是大夏朝不同,准备的说,是设立这个制度的太祖皇帝想法新颖。
当时太祖皇帝最痛恨的有两件事,一个是私通外族,这个不消说,太祖费劲心思将五族赶出去,谁要是敢私通立刻就是灭九族的大罪,决不姑息。
另一个和当年太祖的经历有关,太祖少年时家境贫寒,以种地为生,每当秋收,管衙都会来收税,那些衙役为了中饱私囊,会趁着称粮食的时候,狠狠踢一脚,然后露出来的粮食就是衙役们自己的了。那个年代的人还给这个现象取了一个名字,叫做踢斛。所以可以想像太祖当年是何等悲愤。
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的地,都被这些衙役一脚一脚踢走了。
当太祖登基,手下的大臣们就不好过了,首先是各种律法,当时为了杜绝收受贿赂,太祖制定了严酷的法律,为此抄家灭门者不计其数,牢房里面基本全是各级官员。但是官员们都被抓了事谁管呢?总不能立刻就招收新的官员吧,而且新的官员也需要经验,并且不能保证他们也不贪污,拿到现在看来这也是个难题。
但这难不住太祖陛下,当时太祖命令将牢房修在府衙后面(当时正好监狱也不够用),贪污的官员白天办案,晚上回牢房睡觉,有的官员砍头的前一天都在办案。不得不说太祖这一招真是绝,我不是要放过你们,而是到死也要给朕工作!
太祖神秘的消失后,太祖的儿子高祖陛下就宽容很多,但是牢房都已经建好了,也不方便改,所以也就成了传统。
青城的牢房也是如此,现在这种牢房多用于关押强大的修行者,里面禁制齐全,铜墙铁壁,普通的嫌犯都没有资格进去。
陈图刚获得进去的资格。
顺着府衙的后门,陈图进入这个特殊的牢房,里面不怎么阴暗,但是给人的感觉很是冰冷,一个一个铁栅栏隔绝的房间,外面摆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刀的刃泛着锋锐的冷光,可以想像割入人体的极致痛苦。
越行越深,里面偶有几个形销骨立的犯人,他们的眼中充满绝望的冷漠色彩,看到陈图眼里面有好奇、有残忍、有漠视。
陈图被按到一个铁质的椅子上,那个叫做关铁的阴鹫男人定定的看着他,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道:
“我觉得你就是杀人者。”
陈图好笑的看着关铁,眼神很玩味:
“你觉得?”
“知道么,我杀的人应该比你多很多。”关铁摸了摸刀,“那是在朱雀军的时候,每出一次任务,总会带回去几颗人头。后来当了衙役,开始捉拿杀人的人。说起来有点可笑,但是也多亏杀了那么多人,所以对于杀人者有一种特殊的直觉,尤其是那些第一次拿起刀杀人的人,比如你。”
“关统领,你好像有点搞错了。”陈图语气和善,“我来这里是配合你们找出证据,并且证明我的清白,不是来听你说你的直觉怎么怎么样的。”
“我知道张老太爷可能打着什么不一样的主意,”关铁凶狠的看着陈图的脸,额头的青筋突起“我只想告诉你,我!一定!将你!送上!断头台!”
“要不要这么吓人?”陈图笑吟吟的说:“变态呀,看人掉脑袋心里爽呀你?”
关铁站起来,一挥手。
“带走!”
陈图没等旁边的人动手就配合的起来,说道:
“我住哪里,什么时间管饭,我还没来得及吃饭呢……”
……最终陈图还是没吃上饭。
牢房里很狭小,但是还算干净,有一张木床,还有一个如厕的木桶。四周都笼罩在无形的禁制中,如果他敢动一下元气,那么估计立刻就会引来不可预知的反应。
所以,还是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只是可惜不能修行了。
修行并非只是元气的积累,陈图静下心,开始感应身体中的力量,金黄色的、属于浩日的力量。
如果非要形容天地间的所有力量,那么元气更像是“根”由元气变幻出来的种种力量更像是地面上的“躯干”。一轮境的七十二基本法演绎出道印的过程,就像是根生长的过程。
每个人的根不同,生长出来的力量之树也就不同,所以在一轮境之后每个人都会形成独特的力量,拥有不同的能力。
而陈图得到的浩日的力量,更像是拿着别人生长出来的树枝挥舞,更准确的说,是窃取了神的力量。
所以当天从浩日之上降下无匹的神罚。
这种力量本身就已经是强大的“躯干”,所以拥有普通修行者难以匹敌的强大性。
经历了元气共鸣,身体中的孔窍打开,身体的“呼吸”中可以感受到天地元气,陈图前一辈唯一的证明--独特的精神力量,可以在这个阶段做到内视。
中庭穴中呈现琉璃金颜色的印在燃烧,金色的光焰翻卷,呈现出无比纯粹的色泽。凝练的精神力按照《斧正密藏》第二层的心法规则缠绕上去。
在这瞬间陈图感觉自己的意识突破身体、牢房、云层,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扑向浩日,进入橘黄色的,浩瀚到无边无际的金色光焰中,然后他的整个意志被点燃。
开始是炙烈的痛苦,有一种被蒸发的感觉,等持续了一段时间,却有一种从灵魂涌出的温暖,宛如身在母亲的子宫,那种舒适的感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个过程大约持续了一段时间,然后陈图自发苏醒,金色的印已经如臂指使。
陈图站起来,做出第一层的起手式动作,中庭中的金色光焰猛烈的燃烧起来,他以一种诡异的步法移动,然后出拳,难以言喻的力气爆发,浮游在空中用来禁锢元气的禁制被他一拳泯灭,泵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凭借肉体就可以击中无形的禁制?真是奇怪的力量。”
铁栅栏上亮起炙白的光,牢房中的禁制全面启动,衙役着急忙慌的跑过来,用刀敲着铁栅栏。
“你干嘛呢!找死!”
“我就修炼一下,怎么了?”陈图装作好奇的问。
“怎么了!”那个衙役气急败坏,“不知道牢里不能修炼么?下一次你在这样,我就直接开启禁制轰杀你!”
“抱歉。”
“老实呆着!真他妈晦气,你不知道你这一下花多少钱……”
那个衙役嘴里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检查一番,发现没什么事就走了。
没过一会,那个衙役又回来,他嘴里没好气的道:
“有人来看你,真他娘的……”
隔着铁栏,张末花眼中有着担忧,她用手指着远处的衙役,竖起手掌摇了摇,然后做出写字的动作。
“不让你带东西进来?”
张末花点了点头。
“这里挺好的,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我有分寸,不会关太久的。”陈图隔着铁栏拍了拍张末花的脑袋,笑着说:“你夫君这种大魔王,会活一千年的。”
张末花没有笑,而是从白色的衣服里,隐蔽的拿出一张饼,然后有些羞涩的递给陈图。
陈图发现她的小腹已经被烫红了,接在手里,果然还很热。
他一瞬间有些哽咽,嘴里有话却说不出来。
他只好大口的吃着饼,里面的糖很甜,是之后一生都忘记不了的味道。
张末花安静的看着他吃完,用询问的眼神看着陈图。
陈图故意打了一个嗝,说道:
“今天晚了,所以没有饭吃了,以后不会有这种情况了,所以不用特意送来。你好好吃饭,大比就要开始了,你争取结成道印,得个名次,我就很开心了,不过不得名次也没关系,夫君出来后会养活你,顺手治了你的哑病,到时候你可要给夫君我唱一曲梨花落,你最爱听这一曲吧,夫君我可是知道的到时候……到时候……到时候小花可不许逃跑。”
她点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还有坚强。
“走吧,这里冷。”陈图摸摸她的秀发。
她转过身,在次回头看了陈图一眼,然后渐渐远去。
“这个傻女人。”陈图躺在木床上自言自语。“真傻……”
………
出了牢房的张末花,取回寄放在外面的食盒,里面是她热了好多次的饭菜,都是夫君平日爱吃的,但是最后却只拿进去一张饼。
想一想自己,张末花觉得她从未真正的付出过什么,反而那个身为普通人的夫君在一直保护她。
“当他让自己回到书院的时候,她只是感动,当夫君受尽别人的冷眼的时候,她只是伤心的要命,当夫君站在所有人面前的时候,她只是担心。“
“但是!担心是最无用的付出呀!明明她可以将机会让给夫君!明明她可以在别人嘲讽的时候挥剑,明明她可以证明夫君是真正的天才!这一切,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懦弱!”
午夜,张末花一个人拎着食盒,走在冰冷的街道,脸上的泪水肆意横流,她用袖口擦干眼泪,告诉自己。
“不许哭,这一次一定要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