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石浩也不再问什么了,我端着另一个空的椰子壳放在被石浩打穿的墙壁裂缝旁装着慢慢流入的海水,很快一个椰子壳就装满了,石浩在一旁不解道:“这是做啥?本来带着个椰子壳就够重了,还往里面灌水。”
我指了指刚才被踩中的陷阱,那块地砖整块塌了下去,周边的海水都顺着那块地砖与周围砖块的缝隙流入底层,咕噜咕噜地冒着微小的泡泡。
“陷阱机关的那块砖必然是空心的,并且和周边的砖块保持着一定距离,才能使砖块受力时顺利下沉,所以只要我们往地面上灌水,水流就会帮我们标记出哪块地砖有问题。这样一来,只要不去触碰四周的墙壁,就应该能避开所有的陷阱。”
石浩好像涣然大悟一拍手:“对呀,俺怎么就没想到,但是这样一次一次的灌水要灌到什么时候,而且到时候要是走的远了也会非常不方便取水,难道还要一次次折回来么?”
我仔细想了想石浩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样确实不是个办法。“那依你之高见呢?”我把目光投向他。
“要俺说,直接砸墙壁,让海水灌进来铺路,走一条道砸一块墙,反正这里有自动排水系统,不至于把俺们淹了。”我想想也对,反正我们只来一次,又不用长期住在这里,搞点破坏也是没问题的。
于是我把椰子壳往后一甩:“就依你,它们这些年弄毁了我们人类那么多飞机船只,今天我们也在它们家大闹一场!”
我顺着内围墙壁一边走一边用手指敲击石壁看是否是空心的,我相信存在着一扇暗门通往金字塔的更里层,但不知道那个暗门在什么位置。走了大概有二三十米,我们走到了另一个转角处,再往前水流已经漫及不到了,路上一片漆黑显得异常诡异,不知道有没有陷阱。
我正在寻思在哪个点破洞能让水流最快蔓延整条甬道,石浩已经挥起斧头作势要砸墙了,我赶紧把他拦住:“你想淹死我们啊~”
“你不是说破墙灌水么?俺用斧子砸最快了,而且这个古墓不是有排水系统么?怕甚?”
“排水系统八成也是为了排出外面两栖海怪进出金字塔带来的海水而设置的,排水量估计不大而且会有间歇期,它们总不至于天天无缘无故在自己家墙壁上打洞吧。”
石浩听完愣愣的,好像脑筋还没转过弯来:“那,你说咋整。”“稍安勿躁。”我拔出一支魔铃,小心翼翼地走到外围的墙壁用手指叩了叩,找了一处回音最清脆的位置,用力一刀刺穿石壁,然后双手把持住刀柄使劲一旋转,一个碗口大小的孔洞都呈现了出来,外面的海水迅速涌进甬道中,不久就蔓延到前面很远的地方。
瞬间,眼前五六米内的两块地砖格子开始冒出泡泡,看来机关陷阱就藏在那那两块地砖之下。我们用这种方法一路穿过了四五条甬道,走了近半小时,却始终没发现内围哪块墙壁是空心的。
金字塔最外层一路上除了陷阱和灯奴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甚至再也没有见到过别的生物,这多少让我感觉有些意外。
大概又走了一个多小时,走在前面的石浩突然“嗯?”了一声,疑惑地望着眼前。
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我们又转回了最初进来的地方,那具人面豪猪的尸体还躺在墙边。
“又回来了~”石浩郁闷地望着那满墙相同的壁画哀叹了一声:“或许金字塔就这么一层,里面都是实心的岩块。”
“应该不可能,记不记得刚才捣毁木舟的巨型海怪也进入了这个金字塔中,但我们走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它留下过痕迹,那么大的东西不可能凭空消失了吧。”
“说不定它又出去巡逻了,这勤奋的好孩子,不过也好,俺们躲都躲不及呢,不遇到最好。”
“这里面肯定还有蹊跷,估计我们漏掉了什么。”
我们于是又绕着金字塔外围走了一圈,直到再次回到这个鬼地方,却仍旧一无所获。我们都有点晦气,石浩更坚定这金字塔只有那么一层,而我更相信所有核心的东西都在更里层的位置,但现在最大的难题是如何进去。
我们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办法,石浩万般无奈地望着天花板:“小哥,你说金字塔为什么要叠那么多层呀,是为了节省地皮吗?但金字塔最初是在沙漠中的吧,那里地皮也不贵呀。”
“我也不知道法老最初是怎么想的,或许是想表明金字塔版的等级地位吧,从下往上等级层次递增,在古代封建社会以及奴隶社会都是非常常见......”突然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不禁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我们光顾着往里层想,却忽视了头顶上的那几层。”
或许第一层就是个空壳子,只是用来设置机关暗道以及壁画,偶尔也用于排水,由于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也没有派多少兵力巡逻,一路才会那么顺利,那么这些实心的墙壁后面除了箭矢和陷阱机关外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线索了。
石浩似乎也认同我的猜测,用巨斧柄向顶端的石壁上捅了捅,石壁上发出一种清脆的声响,看来这层封顶的石壁并不厚,石浩抡起斧头就i准备砸,挥到一半突然停止了:“小哥,你说我这一砸下去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我有点意外他行动前终于会先动一回脑子考虑了,或许是吃了太多亏的缘故~
“额~这个,也许上面什么也没有,然后就会灌下无穷多的海水下来给我们洗头~亦或者上面会有几百号生物傻呆呆地和我们对视着。”
石浩显得有些犹豫:“那到底砸还是不砸呢?”
我耸了耸肩膀:“不砸还能怎样?这一层什么鬼都没有,也只能赌一把了。”
于是石浩抡起巨斧往头顶的石砖砸去,我赶紧躲得远远地,生怕海水灌下来把我拍在地上。
“砰~”
一声闷响后,我看到天花板上出现了大块的裂缝,同时还伴随着某种生物轻微的呻吟声,石浩还在专注地抡起斧头准备下一轮砸击,似乎没有察觉。
“砰~~~”大量碎石从上方掉落下来,石浩赶紧退开,意外地是并没有海水灌下来,看来上方确实大有玄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好像看见有什么东西混在碎石中一同从上面那层掉了下来,被埋进了石堆中。过了一小会上方的石块都落完了,灰尘慢慢散去后我们走到石堆旁向上张望,但由于角度问题看不见太多的东西,上面那层仍是一片昏暗。
石浩慢慢爬到石堆上想举起椰壳灯照照上面的东西,但走了两步他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赶忙用巨斧往地上一插保持住了平衡,疑惑地望着脚下。
“怎么了?”我也疑惑地望着那个位置,但除了石堆什么都没有。
“这块石头下面好像有东西,软软的,石块压在上面异常的松动。”
我开始想起刚才好像听到有生物的呻吟声,又好像看到有东西随着碎石一同掉了下来,这堆碎石里不会真的埋了什么东西吧。
于是石浩背上巨斧,用双手刨开了脚下的石块,刨到一半我突然发现石头中渗出了血,石浩犹豫了一会又继续往下刨,看来真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执着人呀~
不久后他就停下了动作,拽着一个东西用力把它从石堆中扯了出来,甩到一边的地面上,然后跳下碎石堆拍了拍手。
我们围上去看了看,这具生物的体型非常小,和一只成年狸猫差不多大,身上长着短短的灰色皮毛,掺杂着大量的血,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看来是被碎石砸死了。由于尸体是蜷缩着的我们无法看到头部,石浩捡了块长条的碎石将它翻了过来,我看到这只异兽长了个白灰双色的老鼠头,辨认不出是什么生物。
石浩望着这具生物的尸体发呆,好像在脑海里搜索着什么,自言自语道:“嗯?这玩意好像似曾相识。”
“这是你的老情人?”
“去,你老情人才长这样。”
“那这货到底是?”
“俺也不是很确定,但这家伙的外形和大小来看,好像是猹。”
“猹?”我听到这个字后脑海里涌出了一大片小时候语文书上看到的场景:“这货就是当初和闰土月下大战三百回合的猹?可是这里没有瓜偷呀。”
我心想:好家伙,偷瓜都偷到这来了,难道闰土已经把猹追打得在中国混不下去了?这地图跨度也太大了吧。
望着那只一出场就莫名其妙挂掉的老鼠头,我想起了之前在网上看到个一个小段子:五十六个闰土,五十六只猹,五十六支闪亮钢叉放你家,五十六只钢叉汇成一句话,叫你偷瓜叫你偷瓜叫你偷瓜。我不禁叹了口气,为了躲避闰土逃了大半个地球,最后还是死在了人类的手上,这货的一生就是个悲剧呀。
正在我们讨论这只类似猹的生物时,头顶传来了一声非常违和的声音打破了宁静,那种声音就好像狗生气后准备吠前喉咙里噜噜噜的闷响。
我们赶紧抬头望去,在灯光的印照下一个巨大的白灰双色老鼠头探出了洞口,这大小足有地上那只生物的十几倍,它张开血盆大口嚎叫着似乎非常的愤怒,我看到那张巨口中居然没有舌头,而是长着无数齿轮般的尖牙,如果被咬上一口估计会立马粉身碎骨。
这个裂缝的大小显然不足以让它通行,于是它用力撞击着洞口,但从撞击的频率上看似乎上面不止一只这种生物,至少有两只在同时撞击着天花板。
我愣了好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一个激灵站起身来:“我靠!我们弄死了那只小猹!它的父母来报复了!快跑!”说完我赶紧转身去看石浩,才发现他已经跑出去十几米了。
我赶紧追上前去,不到两秒的时间后方就传来崩塌声和重重的落地声,从声音判断至少有两只大型生物来到了这一层的甬道中,随后是非常急促的奔跑声,看来它们是不把我们拍扁誓不罢休了。
”怎么办!“石浩头也不回地问道。
”两只一起来我们估计打不过!“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快去找闰土!!!“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咔哒“一声,随后而至的是一连串的齿轮滚动声。
我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妙,对着石浩大喊:”不好!那两个怪物踩到陷阱啦!快趴下!“
随后我们迅速往前一扑趴在地上,本来以为头上会一片箭雨划过,但等了半天却未见四周墙壁有什么动静。
齿轮的声音仍在继续,我回头望去,发现后方不远处一块天花板上撤开了一块石砖,上方缓缓落下一根类似柱子的东西,好像是木质的,上面似乎遍布着利爪划过的痕迹。
敢情这才是通往第二层的正确途径呀!想必这些生物就是通过这种柱子状原木在一二层之间来回。
我拍了拍石浩赶紧爬起来继续跑,幸好之前墙上打的洞还在源源不断地灌入海水使我们能够很好分辨脚下陷阱的位置并绕过,否则在这种混乱中难免踩到陷阱被射成刺猬。
由于刚刚的停顿让那两只巨兽追上了不少,我刚爬起身往前跑了一步就感觉背后一股狂风扑过,看来如果再慢一步我现在已经被拍到墙壁上去了。
就这么玩命地跑了近十分钟后,我突然感觉后面的东西不再追了,于是悄悄回头望去,发现那两只巨兽停在了离我们近十多米的地方,似乎不打算再往前了。
于是我赶紧叫住了石浩,我们非常疑惑地和那两只巨兽对视着。
”怎么不追了?它们该不会是累了吧?“石浩扶着墙壁喘着粗气,看起来非常疲惫。
我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去,我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捂着腹部,高强度奔跑了那么久又是瞬间加速我明显感觉身体器官有些难以承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试图平息这股不适应:”不知道,按理说这么大的仇不会随便就放弃吧,就算公的那只同意母的也未必同意吧,但它们却很默契地停在了几乎相同的位置......“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石浩捡起了我刚刚抛在地上的椰子壳,狠狠地甩到了其中一只巨兽头上,那只巨兽显然非常愤怒,不断地对着我们嚎叫,但就是一步也不敢再上前。
我望着它们诡异的行为不禁闪过一丝不安:“不妙啊,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电影中出现这种场景往往没好事。”
“那依你的经验一般这种情形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石浩显得比我更加疑惑,但却没有我那么担忧,或许在他看来这未必不是件好事,高强度奔跑了那么久终于有机会停下来休息片刻。
“通常这种情况下...”
我话正说到一半,却听见身后传来了异常空灵的声响。随着动静的愈来愈大,那两只巨兽不再与我们对峙,而是哀叫一声转身跑走了,没多久就不见了踪影。
“八成,就是遭遇了更加可怕的生物。”
“砰~~~”
随着一声剧烈的碰撞声,我和石浩回头望去,在原本一无所有的内围石壁上突然呈现出一个巨大的深蓝色影子,在这洁白的石壁上显得异常诡异。这个巨大的影子不断撞击着石壁,石壁上已经出现了多条裂痕,用不了多久它就会登陆到甬道上。
“我靠!闰土来了!”我赶紧回头向后方甬道跑去,石浩也紧跟在我后头,刚刚还没恢复完全的腹部一下又受到高强度刺激感觉一股股刺痛,我估计跑不了多久我和石浩都会力竭,或者因为心跳过快猝死。
跑着跑着我就发现路过的内围墙壁上陆续出现了深紫色影子,有大有小,看来之前是因为距离太远才没有发现。怪不得第一层中心的空间那么大,我就奇怪光是用来设置机关的话有点大材小用,没想到里面大有玄机。
再这么跑下去肯定不是办法,用不了多久所有的石壁人就会遍布整条甬道,到时候必定插翅难飞。
经过了一个转角后,先前从二层落下的原木大柱就出现在了我们眼前,我一个急刹车停下了脚步,石浩跑出去五六米也停下来跑到我旁边:”怎么?你要上去?上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只大猹呢。“
我望了望后方,有越来越多动静在向这里汇集,有踏水声,机关的齿轮声,箭矢横飞带来的风声。估计至少有二十多只怪物从石壁中出来了,并且向着这个方向汇聚。
”留在这里死定了!还如上去拼一拼!快走!等下就没时间了!“说完我赶紧抓住柱子的凸起的纹路向上攀爬,石浩也从下面用力将我往上托,没多久我就上到了金字塔第二层,我一只手勾住了旁边一个圆柱形的木柱作为支撑,另一只手向下伸去试图拉石浩一把。石浩一面抓着我的手一面用脚蹬在柱子上往上移动,像极了攀岩垂降。
石浩的身体十分的重,我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无法把他拖上来,情急之下我之后放弃支撑的那只手,迅速用另一只手拖住他的手肘,并且身体顺势向后倒去,借助重力势能转化为动能一下爆发把他拉到了平台边缘。他迅速用手勾住第二层的地板,然后用力将身体带了上来。
在他落地的一霎那我看到底层汇聚了无数的深紫色怪物,它们有着人形但身上就像水一样一直在流动,我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些人形怪物的身体全都是泥水构成的,就像一滩烂泥一样可以随时改变身体形态。
有几个泥人已经变成一团浆糊状的物体附在了木柱上,正向着二层爬来。我一个激灵赶紧拔出魔铃一刀将木柱削短了一个角,然后顺势将木柱推倒,木柱带着上面覆着的烂泥掉落在金字塔一层的甬道中,还有无数的泥人变成浆糊状附在了石壁上企图爬上洞口。
“快!关闭通道的机关应该就在附近!快找找!”说完我和石浩分头摸索地面的石砖,终于摸到一块空心的板砖,我蹲下身用手用力按下去,随后迅速抱头趴在地上,以免被突如其来的乱箭射程仙人掌。
“咔擦~”
随后就是一连串的齿轮声,空缺的那一块石砖右边的石砖突然向左移动将空隙填满,随后开始不断上升,那块空隙又露了出来。一直到第一块石砖上升到了天花板后,又从空缺石砖的左侧涌出来一块厚重坚固的石砖封住了一二层的缺口。
不久后下面传来撞击石砖的声音,但所幸这块厚重的石砖非常的坚固,任凭下面剧烈的撞击也纹丝不动。
我指了指那个被填上的缺口:“看来在启动机关后这块石砖会被移开,然后从天花板上降下那块连着圆柱木的石砖将空隙填上一半,供下面的生物通行。”
“咔擦~”
又是一连串的齿轮声,通道被缓缓的打开,我突然意识到不妙,这个暗道的开关是双向的,我们这里能关上下面的生物也能打开,这样下去除非我们一直守在通道口不停地按机关关闭,不然它们迟早会上到二层。
我赶紧跑到刚才按下机关的位置用力一脚踩下去,通道又慢慢关闭了起来。
为了防止下面的泥人再次触动机关打开通道,石浩砸开旁边的墙壁找了几块厚重的碎石压在二层的机关板上,这样任凭下面的泥人怎么触动一层的机关通道都始终不会打开,毕竟从金字塔这种严密的等级机构来说二层机关的控制优先权肯定大于第一层。
过了很久机关也没有再被打开,我们终于松了口气。石浩一把靠在墙上就开始自言自语,而我把魔铃往地上一摊成大字仰躺在石砖上,感觉肺都快炸了,这种感觉就像体育考试1000米长跑最后一百米竭尽全力冲刺后,刚以为到达终点了准备休息,裁判突然在后面开了一枪让你再冲刺个100米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