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山昨夜磨好的砍柴镰刀竟然是对刘娃子下手,他经历了昨天的凌乱的心理变化,在凌晨三点多似乎终于找到了生命的方向,那就是制毒贩毒。可为什么他要对刘娃子下手,要知道刘娃子知道怎么弄来原材料,没有他,一切的事情就没有可能继续下去。马云山当然知道这一点,但他比刘娃子想得更多更远,昨夜磨刀以前他已经有了自己长远的计划,但计划的第一步就是亲手解决掉刘娃子。
对马云山来说刘娃子点醒了他,给他了一个方向,按道理他应该感谢刘娃子,纵使刘娃子的提议是违法且致命的,至少刘娃子在发财的门路上能够想到他,这就足以。可生性孤傲的马云山,不愿与一个与在自己眼里有些傻气的刘娃子合作,那样风险太大,即便他是自己儿时唯一的玩伴。马云山的孤傲在举起镰刀的那刻升级,他厌世,他自我,他希望自己强大到别人畏惧他,而他又能拥有他想要拥有的一切。
对于他来说,有没有刘娃子提供原材料并不重要,因为在大学里他最专注的事情就是化学的研究,用更简单的方法,更廉价的化学原料,他就能制作出毒品。在这之前,刘娃子就成了他的绊脚石,带上刘娃子会把自己置于险境,不带单干刘娃子有可能把自己的事情全部泄露给黑道,或者警察,长年混迹在社会上的刘娃子,这事情绝对有可能发生。所以,马云山的心里有了答案,杀掉刘娃子,永绝后患。
马云山瘫坐在地上,看着自己四五米远的溪边,刘娃子的尸体静静躺在那里,头上那把镰刀牢牢砍在他的脑袋上。他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有些愚蠢,心里在自我否定和自责,但最终他把这一切的悔恨全部杀死在思绪里,毕竟已成事实的无法改变,他杀了人,生平里第一次杀人,也注定了他没有回头路可走。
他终于站起来,慢慢走向刘娃子的尸体旁,他用尽全身力气,抓着刘娃子的脚腕拖行,在事发地不远处近五百米的山脚下,有一处不深的洞穴,他把刘娃子的尸体拖进去。他看着刘娃子未合上的双眼,于是用手闭上它,然后使劲将镰刀拔出。这里就像刘娃子藏匿罂粟的地方,植被茂密,少有人去。马云上并没有急于掩埋,因为没有合适的工具进行,匆忙将四周的植物拨好,将洞**挡住,然后走到溪边脱下衣服和裤子,仅穿着一条内裤。他在溪水里清洗了衣物和镰刀,把衣物搭在火堆旁边,清理了刘娃子的血泊,独坐在火堆旁。他用镰刀刨出火堆里的烤鸡,表面已经被烧成碳状,马云山用镰刀劈开烤鸡,用手一点点的吃掉里面还能食用的部分。等到衣服都干了,他穿上后把两个人的背篓都扔进了火堆里,看着它们燃尽,用土将火堆熄灭。
第二天马云山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带着铁锹来到了洞穴处,望了一眼刘娃子冰冷的尸体,然后开始铲土将洞穴填埋封死,从远处挖来可以快速生长,且茂密的植物,在洞穴外的土地上种下。在回去之前,用铁锹把昨天拖动尸体的痕迹,以及沿途的血迹都清理完毕,临走前望着洞穴的方向,马云山跪下磕了三个头,心里默默说了句,兄弟别怪我。
接下来的日子,马云山用积攒下来的奖学金和补助金,去城里的化学用品店买来做实验所需要的各种烧杯烧瓶试管等工具,又购置了一些化学品,很长的时间把自己锁在自己屋子,不允许父母进去,称自己在做试验,不允许别人打扰。他特意给自己的门上买了把锁,哪怕是去院儿里方便,他也会锁上门。他在自己屋子的土地上挖了坑,做了暗格,将一些主要的试验品和原料藏在下面。他每天所要做的就是研习化学知识,不停地研究和实验,只为能够做出一种成本低纯度高利润大的毒品,这样他才能成功,那时候的马云山已经到了成魔的地步,彻夜不眠,废寝忘食。
终于那的实验成功了,他把实验出的那一点成品装进试管,盖上橡胶塞。躺在床上看着试管,然后开怀大笑。父母在院子里听见儿子房子里发出的笑声,互看了一眼,又继续忙碌手中的家务活,他们已经习惯了马云山的神经质,但儿子始终是儿子,别人再嘲笑,又能怎样。对于马云山的事情,老两口从来都很少过问,因为他们不懂,没有文化,更别说劝服他去找一个普通的工作先干着。这种无奈的溺爱,是守护,也是放任。
马云山虽然像古时候的妇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村里的人和事,他都知道,谁是什么样的人。他需要找一个瘾君子来试试自己的东西,即便是他知道自己的成品肯定上乘,因为它是科学的产出,但他想确认到底是否能够被瘾君子们所接受和认可。
一天夜里,他跟着同村中年男人胖子来到邻村一户人家里,这家是一个他们一起吸毒的据点,马云山从口袋里掏出试管,屋子里的五个男人,两个女人一起试了他的成品,从他们的表情中,他知道他的成品品质非常高。后来胖子悄悄找过马云山几次,马云山根本看不上这些人的生意,因为他们没有多少钱,给他带不来大的利润。那次真实的实验,马云山没有告诉胖子那点毒品是自己造了,只是在学校里一个同学给的,他不吸毒就一直藏着而已。起初胖子不信,但后面几次找他,他都是在家里啃书本,还是村里人说的那个书呆子,也就没有在缠着马云山。
马云山有更大的计划,他整理了自己实验的所有细节,方程式、材料配比、制作流程等,然后去城里的买了U盘,在网吧上夜机,趁后半夜人少,自己坐在最后一排,把这些全部做成了一份文档,存进了U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