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了？”张扬打开书房门，一只手揉着眼睛。
“两点半！赶紧过来吃饭。”徐涛订了外卖，刚好送来。
“两点半！你怎么不叫我，不是给你说的十二点吗？”
“看你困成那样子，没忍心叫你，多睡会儿养足精神，更好做事情，不然事情没完，你倒下了。”徐涛把外卖拿出来，三菜一汤，把一次性筷子递给张扬。
“我去洗把脸。”张扬进了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洗脸清醒了许多，整个人的气色也恢复了些。
“喝酒吗？”徐涛坐下来把米饭端起来。
“不喝了，最近不能喝酒。”说着张扬把筷子掰开，大口吃起来，这几天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一觉睡好醒来，胃口也开了。
“你最近都干什么呢，搞得这么狼狈？”
“你说呢？”
吃完饭，徐涛和张扬坐在院子里抽烟，早上还是晴天，这会儿天阴了下来。
“生意现在怎么样？”张扬拿起地上泡着绿茶的玻璃杯。
“不行，头大着呢！”徐涛唯独在张扬面前，不那么刻意的隐藏自己，他们两个都是如此，过去，现在，一直如此。
“好好干吧，要哪天我不当警察了，还得跟着你混。”
“好好的，你现在可是公务员，那么艰难才考进去。”
“谁都说不准明天会发生什么，会遇见什么人，会有什么念头，说不定，什么都不是绝对的。”张扬当然知道自己考上警察有多艰辛，两年时间在家里卧薪尝胆，没有收入，除了无时无刻的啃相关书籍考上公务员，他没有任何退路和出路，家庭条件是无法改变的，能改变现状的，就是这个可以去奋力一搏的机会。可老大李义的事，让他变得纠结，他知道如果老大真的有什么事情，他就需要做一个抉择，这个抉择决定着老大，另一面也决定着自己。
李义给吴梦凡打了电话，在小区的花园里抽着烟等待。吴梦凡姗姗来迟，让李义很不高兴，一顿训斥。
事出有因，昨夜吴梦凡从夜总会出来之前。
“你他妈死哪儿去了？”吴梦凡在夜总会的走道里，来回走动张望向是在寻找什么人。
“哥，不好意思，来了个熟人，我过去敬了杯酒，走咱们进包间，我自罚三杯！”一个坐台小姐一路小跑，跑到吴梦凡面前解释着。
“我还在呢！你他妈陪别人去了，哪个包间？”吴梦凡质问着她。
“算了哥，都是我的错，晚上我好好陪你！”姑娘挽着吴梦凡的胳膊，想把他往包间里拉。
“说！哪个包间！知道我谁不？刀哥的场子里，谁敢抢我的！”吴梦凡甩开她的手，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188。”姑娘捂着右半边脸，哭着低声说。
“谁刚才跟小月喝酒？”吴梦凡进了自己的包间，在酒桌上拿了两个空酒瓶，走到188包间门口，一脚把门踹开，陪酒的姑娘见状，关了音响，悄悄从吴梦凡身边快步走出去。
“我，怎么样？”里面是坐着三个中年男人，从着装上看不像混混，像是做生意的生意人，三个人的西服挂在衣服架上，穿着衬衣。中间的那位站起来走到吴梦凡面前，其他两个人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着吴梦凡左右手握着酒瓶耸了起来。
“你他吗知道我是谁吗？”说完，抡起左手的瓶子向着中年男人的头上砸下去，中年男人捂着头，吴梦凡右手的酒瓶子又抡上去，那人倒在地上，吴梦凡一阵拳打交替，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低着头，没敢吭一声。经理和两个报安，闻讯赶来把吴梦凡拉劝出去。
这才有了刀哥给李义打电话这一出，虽说刀哥电话里说不生气，可吴梦凡太过张狂，对于他们要做的生意不是件好事，而且吴梦凡现在还在西安身背着冯川的一条人命，他太容易暴露了，给像自己兄弟张扬那样的好奇者留下追查的线索和痕迹。
“我错了，我错了。”吴梦凡昨夜喝了不少酒，经李义一顿训斥后，也知道自己最近确实有些太出风头了，他也意识到，冯川的死迟早会被发现，心里也感到一丝后怕。
“你错了，我想是我错了，真不应该和你一起回来。”
“你后悔了？”吴梦凡想起了什么，试探性的一问。
“后悔什么？”李义不解。
“没什么。”吴梦凡把想说的话收了回去，觉得这个时候问也问不出什么，李义也不会说实话。吴梦凡记起了马云川来之前，交待给自己的事情，除了配合李义做这笔生意，还有就是监视李义的一举一动，他最近把这事情差点忘记了。
“晚上一起去给刘冬赔罪。”李义说。
“你就不用去了，我自己去吧。”
“你自己去？你是想要少个胳膊，还是少个腿，他给我打的电话，嘴上说没事，你不让他舒服了，生意还做不做？回去怎么交差？”李义用手指戳着吴梦凡的胸口。
“好吧。我知道了，那晚上怎么办？”
“你看我眼色。”
和刀哥刘冬的第一次见面后，李义再没有见过他，也没有主动约过，他倒希望一切都处于停滞的状态，永远停滞，这样他就能像以前一样，简单的生活，快乐的和自己的那帮兄妹们相处，可李义也知道平静和安逸都是短暂的。
“兄弟来了！坐！”刘冬一人独坐在包间里，还是吴梦凡昨夜去的那家夜总会，还是188包间，李义把门推开，吴梦凡跟在后面，见两人进来，刘冬面带微笑的说，自己没有起身，笑里藏刀。
“刀哥，这钱您拿着，我在这儿替我兄弟陪不是了！”李义坐下从手提包里拿出10万捆扎好的现金，放到刘冬面前。
“兄弟见外了不是，我也不差这点钱！”刘冬把钱又推回李义面前。
“快给刀哥赔不是！”李义扭过头，对站在一边的吴梦凡说。
“刀哥，昨天是我不对，不该在您的场子里闹事，兄弟在这儿给您道歉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谅了兄弟吧。”
“好说。喝完，这事儿就过去了。”刘冬打开桌上的一整瓶伏特加，然后面带微笑的看着李义。
“这下可以了吧！”吴梦凡犹豫片刻，拿起瓶子像喝矿泉水一样把酒喝完，把瓶子立在酒桌上。
刘冬默不作声起身，拿起一块湿毛巾包着伏特加瓶口的地方，看着有些摇晃的吴梦凡，然后砸在他的头上。吴梦凡捂着头，血从头发里流到脸颊，刘冬叫来服务生把吴梦凡送医院包扎。
“兄弟你懂的，没办法，我要给我的客户一个交代。”刘冬让服务生送进来两瓶洋酒，又安排了姑娘坐在他们身边陪酒。
“嗯，刀哥您已经很给我面子了，来我敬你一杯。”李义拿起酒杯，他知道刘冬是做给自己看的，让他管好他的人，也是给李义一个下马威。
“好，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