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对人的看法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这是不争的事实,不仅仅因为人是会变的这一亘古不变的条例,还有就是人往往对他人的一些往事并不知情,在突然得知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之后,往往会对同一个人产生不同的看法,原来他做的那些不可理喻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这种情况可以说成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环境往往是人塑造过程不可豁免的因素。
落水山庄的人对三百军队的人无疑是仇恨的,可这种仇恨在三百人日夜不断的检讨声中变了味,秦昊背着手下山去了,在它看来这里肯定会变成人间炼狱的存在,一个个罪大恶极的汉子流着眼泪和鼻涕,哭着说出以前做了什么样的错事,这个是个孤儿,父母自小就战死了,小时候就偷鸡摸狗,那个居然还偷偷看隔壁寡妇洗澡,可惜的是没钱把寡妇取回来,还有一个凶神恶煞的长相,居然还是个书生,据说书读得不错,可惜就是长的太凶被无限制的搁浅,连饭都吃不起了,又不愿意操持贱业,落得个投笔从戎,还被抓了的下场。他们说起这些自然是痛哭流涕,听着他们忏悔的山民起先还对他们强行那个了山庄的媳妇怀恨在心,到后来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些人进了军队什么都不知道,就有一帮老一点的兵痞带着他们,喜欢赌钱的可以赌钱,喜欢好吃的可以自己去研究那些稀奇古怪的做饭方法,军队缺钱不假,但是不缺梁,自太祖起兵至今,不知道砍了多少私自贩卖军粮的家伙,这方面的法,还是没人敢犯的,然后就是有老人带着他们去山民那占便宜,什么妇人的便宜,五花八门,喜欢年轻的有年轻的,喜欢年纪大点有年纪大点的,关键是山民虽然恨这种行为,但自杀什么的真还就不多,他们也就乐此不疲。
任超在第一天的时候还溜达溜达着过去,一个是好奇,这法子起作用吗,还有一个就是落水山庄太无聊了,从小到大,什么地方没玩到,过去那还能听听故事五湖四海的人,各种各样的违法方式,哪怕这些故事不适合教育小孩子,等到第三天,他听到有山民说那些人半夜都有检讨自己的,最最让他惊讶的是,还有人认为这种环境过不下去了,偷偷摸摸的想要从一帮正在被洗脑的同伙中独立出去,是个人就知道,这几百人去平叛是不可能的,身边的同僚是疯了吧,还想着什么死了也好,死在战场上也能用这一身的鲜血来洗涤这一世的罪恶,这不是疯了吗,可惜得还没开始逃就被身边一些急于做好事的人给发现了,最后自然是被绑起来教育,还是脱得个赤条条的那种,那些山民的话历历在耳,说这些人不知羞耻,那还要一身的遮羞布干嘛?做过的坏事别说忏悔,连回忆都不敢,自然不能当作正常人看待,要当作野兽,只有野兽才不会明理。
在任超听来乱七八糟的道理居然在那些正在忏悔的军人眼里无比正常,他才感觉这法子有点儿不对,等到一周左右,居然有人在半夜自杀,自杀的理由是,我感觉自己已经无法洗涤这罪恶的一生了,我杀过妇女,甚至孩子都杀过,以前糊糊涂涂,现在醒悟以前做的那么多坏事实在不配伟人诸如此类,此时山民才明白秦昊离开前要求每晚必巡营,拉开帐子的那种巡营是为何了,再晚一点点怕是这个浪子回头而且明显回过头的家伙怕是就在去阴曹地府的路上了。
也许是受这家伙启迪,自那天起,自杀的人数正在不断的攀升,山民都有点儿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种情况,看着侮辱自家媳妇的坏人一个个羞愧的要自杀,他们反而升起了一丝丝的同情。
但最最令人同情的家伙此刻却不是他们,是那些每日聆听的家伙,他们整日听着对面那些人说着世间黑暗的事情,也为自己曾有的不道德的念头而自愧,而他们连个聆听的人都找不着,最后在想着是不是自杀结束这羞耻的人生时,有一个聆听者找了另一个聆听者,说了很多很多,于是这种风气偷偷摸摸的流行开了,他们甚至羡慕对面的那些犯人,只因为犯人能光明正大的将以前的坏事说出来,,,,
这些都放下不说,山庄对于是否跟随秦昊出军平叛议论纷纷,以妇人与老人为首的一群人只有三个字,不同意,而一些年轻人在看着父母的带补丁的衣服,或者媳妇素面朝天的脸或者厚茧重重的手他们就咬着牙要出去搏一搏,一个男人养不活父母,养不活妻儿,带着妻儿在山上做山民,病了没大夫,食物也淡出个鸟,因为盐巴这种东西不是他们这种市场都不敢去的家伙能有富裕的,他们不仅仅要啵一个太阳下生存的权利,更要啵一个前途或者财富,为家,为儿子,为自己的一点点尊严。
很快半个月过去了,正在大伙等着秦昊上门的时候,一群又一群穿的破破烂烂的家伙一拨拨的赶来,也不着急,三五成群的站在落水山庄的门前,门前站不下了,山脚下也有人站着,有点儿收藏甚至拿着刀剑,什么都没有的也拿着粗制滥造的弓茅,这个时候,族长老头拍板,就一个字,去,没人说其他的了,因为山庄面前的人他们也有一部分认识,其他地方的山民而已,其他地方的山民敢去他们为何不敢?在这之前是因为误以为要用几百个人的身躯去平乱,原来有这么多人,怕个球球。
妇人们哭着替汉子们缝衣服,用野兽的皮毛缝制成的铠甲,仿佛多一层就能让家人活命一样,三五层兽皮或者棉袄叠在一起,着实让人为难,这怕是没到战场,就别扭死在路上了。
“小黑,你敢去!你要是敢去我今天就死在这里。”一个妇人叉着腰,死死的盯着小黑。
“爹说的,我可以去的。”小黑眼里噙着泪,打死不肯退步的样子。
“你爹那天是喝多了酒!”
“谁喝多了酒!我说去就是去!”大黑个梗着脖子,“女人家知道什么?不要老是把自家孩儿锁在家里,这样长不出一个大丈夫的,再说了,我也要去照看着,你担心什么。”
“我就是担心!”妇人一边说话眼泪一边往下淌,但还是乖乖的去翻那些乱七八糟的袄子皮子,仿佛厚一点她就能放心了。
“婶子放心嘞,小黑我不会让他上前线的,就让他在背后做做饭什么的。”秦昊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小黑的家门,在小黑不满的目光中摸了摸小黑的脑袋,“他一个孩子,只要我们这些大人不躺下是不会伦到他的。”
妇人感激的看了秦昊一眼,还是抓紧时间将之前就准备的差不多的布甲拿了出来,小黑黑着脸看着那一堆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缝制成的甲,不满的嘟囔着,“这么麻烦干什么,打个仗而已!”
妇人没来及说话,秦昊就给了他一巴掌,“老老实实的穿上,哪有这么多屁话,以后我要是有一天看见你没穿着我就让你会来。”
在妇人感激的眼光中,秦昊出了门,此刻山庄的中心,老头和任超那也在准备着,老头年纪大了,是不准备亲自走一遭了,此刻他看任超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诶,你就拿这么点东西?衣服就拿一件?还有,去打个仗你拿着那些药干嘛?蚊子又咬不死你,文字都怕你打个屁的仗啊。还真就是富贵命,我以前惯坏你了。”
“诶,老头你屁话怎么就这么多啊,不说话也不见的怎样啊,老是吧唧吧唧的,烦不烦。”任超苦着脸,带个驱蚊药也要挨骂,真的是,老子不是没出过远门吗,鬼知道要带啥啊。
敲门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回过头,一个俏丫头立在门前,手里捧着一件不知道什么皮缝制成的衣服,“二当家,我,我为你做了一件甲,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你当些刀剑,”
话还没说完,甲就到了任超手里,他看了一眼,“你家就一件老虎皮,你给了我你爹穿啥?”
“不碍事的,我做了两件,一条老虎皮够的。”小丫头看着在身上比划衣服的任超笑着。
“冯丫头,我代这混小子谢了你了。”
“大当家,没事的。”小丫头更加脸红了。
“老头,跟你有什么关系,要谢也是我来谢。”任超并不领情。
“哼”老头很不爽的进了里屋。
“小丫头,要是哥哥没死,回来就娶你,哥说真的。”任超想着说不定这是最后一面了,一咬牙,一把就将小丫头抱进怀里。
叫冯雌的小丫头明显没经历过这么一遭,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大当家从里屋拿着衣服出来,看见这么一幕,又转身进去,把手里真正的皮甲塞进了任超的包袱里,这皮甲虽然旧是旧了点,但是比起那些兽皮棉袄制成的衣服还是耐砍一点,虽说是棉花制成,但是是真正的经过几十道工序的,看着薄,也有十几公斤,虽说比不上世面上那些上百两的什么明光凯,比不上那些重凯,防御力还是有一点儿的。
小丫头红着脸走了,虽说放不下心,但是被大当家看见那么一幕,他也不好意思待下去了。
等到晌午时分,一群穿着乱七八糟衣服的家伙走出了落水山庄,谭天这些天也没闲着,不少人早就准备去出征每天都有跟着他练习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秦昊口里说的,当兵的活命的本事,也听他说了不少类似于入伍须知的东西,可真正轮到秦昊领兵的时候,大伙发现山下一车车的沙袋,一册册的小书。
“就这么三千人?平两万人不止的叛乱?”魏四的口气不太好,“哪怕你是什么军神再世也不可能吧,这他娘的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乌合之众也只是欠缺训练,我要在一个月之内,让他们见血,让他们武装到牙齿,让他们成长为军队的楷模。”
“你就是在逗我!”魏四认真的说,“还是很认真的那种。”
秦昊看着一个个排队领沙袋和行军手册的家伙,叹了口气,“你等着看吧,什么叫山民,他们是最有耐心的一群人之一,能赤手空拳的在大山里讨饭吃讨衣服穿的家伙,怎么都会被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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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狗屁的军队管理条例,沙袋每人二十公斤,长官不说卸下,就不得卸下,违者二十军棍。“一个汉子拿着手里的小册子,“自从绑了沙袋,我吃饭都有点拿不起筷子。”
“最搞笑的是这个好吗,两人成行三人成伍,行军途中不许交头接耳。”
“睡觉睡觉!”小黑的爸爸黑着脸拉开军帐,“到睡觉的点了,谁要是等会被发现没睡觉,老老实实的去跑步去。”
帐篷里的人三三两两的躺下,漆黑的眸子任然泛着光。
“要不是老子儿子聪明,我想这让他出去读书当个相公,老子才不来这狗日的武德军嘞。”
“你那还是好的,我们寨主一听将主说,只要手底下超过一百人入伍,整个寨子都能洗白,我滴个天呦,硬生生把老子派过来,我媳妇都没讨着,就要做鬼了。”
“要不我们溜号吧。”一个新来的说道,他是从附近路过的寨子被派来的,还不懂规矩,只见一军营的人都看着他。
“溜号?抓住就掉脑袋。”
“你以为就算跑出营帐就行了,你是没讲过那谭副训练的暗卫,就在营帐周围,白天你从人家脑袋上走过去都不一定晓得里。”
“别说走出去人家追不追你,你那寨主就一定不会放过你和你的什么亲朋好友,一人出逃,全寨都不得洗白,哪家的姑娘和你相好怕是马上就要嫁人。”
“而且是嫁给全寨最丑的那个。”另一个补充道。
“说不定又老又瘸。”
“哈哈哈”
隐蔽的笑声在这个营帐里发酵着,突然营帐被掀开,“都不睡吗?是不是想跑两圈?”
不用提醒,虚假的鼾声就开始出现了,大黑个摇摇头,身兼纪律委员和财政委员的他不得不前往中心的营帐,拉开帐子,秦昊和魏四谭天等人正对着一张军事地图发呆,这一幕他已经见过不下数十次了。
“将主,粮食还有两天的量,你说的粮食现在还没看到。”大黑个叫做张磊,因为曾经家里是个地主,对数字的敏感不是普通屁民追得上的,这才做了什么财政委员。
“那个?”秦昊看了一眼魏四。
“明天!”魏四揉了揉眉头,眼睛也没离开过那张地图。
“明天!”秦昊肯定的说,”明天跟我去取粮食。“
“你看看这个东林像啥啊,屁股后面是西理,脸朝着我们,西北是魏王的封地,东南又是福王的封地,都不好搞事情,这个镇王的封地是谁挑的,我都想去骂他两句。”秦昊揉着额头。
“你们到底在琢磨什么啊,这个地图要看这么多天?”大黑个忍不住发问。
“我们在琢磨究竟如何才能让那批反贼的头目逃不掉,如何才能,”说道一半,秦昊突然收声,“你一个小兵知道这么多干嘛?老老实实的巡逻去。”
“将主怕是疯咯。”谭天忍不住发愁,靠着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将主还想升官发财。
“我还以为他在琢磨破敌之策,感情一直在做白日梦。”魏四从地图上抬起头,看着智障儿童一样看着秦昊。
“踏马的,一个破敌之策要想这么久?你们这多天看地图在看什么?我还以为你们跟我一样想着怎么把那些造反头头都留下来嘞。”秦昊忍不住发了无名脾气,为何别人的帐下人家一开始讨论对敌方针什么的,立马一个又一个的好主意都会冒出来,而自己这里连思维都没跟上自己,怕是三国看多了。
“人家传道给你又没给我,”魏四理直气壮的,“你这还没到东林就想着怎么全部抓住,你连对头都不知有谁,难道不是脑子进水了,以前和尚就说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
“谁说我不知道的,不就是什么四大将八大佛外加一个什么狗屁的钱浩,这都不是问题啊,你看呐,这个,诶,不对啊,怎么就变成我来解释了,我不管,给我去找人,找多点人,什么诸葛亮司马懿全请到我帐下,给我出主意。”秦昊顿时就不干了,主将不是那种专门拍板,说行,说什么,我给你温一壶酒,待你斩敌将首级为你庆贺之类的话的人吗?怎么就到了自己这里还要自己来出主意。
“对了,魏四,说你呢,你马不停蹄的去东林,只要弄清楚一件事,镇王到底反没反,福王又是什么态度,I个月的时间,我要答复。”
“谭天,你看到秋县没,那是你的,一个半月,我到了你必须在城里,还有,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坚壁清野?不知道就找个娃娃问问。”
“张磊,你别看他们,你倒是告诉我你这两个星期巡逻,有没有看见什么可造之才,无论是文化还是武力,都可以,你就没偷偷听他们梦话?什么鬼谷子里面偷偷溜出来的一个没有?”
“摇头?摇头是什么意思,你巡逻这么久是吃干饭的?”
“别打岔,多少兵?这还问我?两千,明天收完粮食你带着粮食一起走,等我晚上给你准备几个**,秋县好拿下得很。”
等到个人任务下达完成,秦昊才有一种深深的疲惫感,这种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