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行之搁下茶杯,急不可耐地打开酒酿,霎时间陈年的酒香飘出来,引得老者好一阵馋。
喂饱了鼻尖的贪味,他才缓声道:“既然是小丫头带来的,老夫便卖她个面子。你小子可知我神行之的规矩?”
“知晓。所求之人须一物抵一物。”
神行之习惯性地摸了摸及地的白胡须,若有所指地看向他眉间暗红的印记,不屑道:“你倒说说,一个赐了堕印的仙能给何物?”
“这……”无朽有些纠结,若说以前还好,如今的他确实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就来治风寒的药钱也是雨水垫付的。
“小丫头,不是老夫不帮他,只是你看这……”
“他有活寒荷。”雨水是适宜地提醒了一句,话毕又事不关己地品着茶。
“不,不行!无痕里的寒荷不能摘!”他看见老者听了“活寒荷”几个字眼里骤然放出的光芒,那道光就好像饿狼盯上了猎物,而那猎物便是活寒荷。
未等神行之开口他便不容置疑地拒绝了,“寒荷没了,绥月就会死。”
老者挑眉,雨水也无奈地摇摇头:“所谓一物换一物,必有两全之法。取走一两枝寒荷,顶多受点痛,不会要了她命的。”
寒荷是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便尚有的东西,沾染了创世神的气息。可抗严寒解百病,也可入玄铁淬寒冰。可惜寒荷必须生长在极其严寒的仙池内,亿万年下来,存留下来的寒荷大多都死了,保存得极好的活寒荷少之又少。除了九重天的上古寒潭有一两枝外,便再没有哪里传出寒荷的消息。
寒荷于之绥月是唯一在千秋阵中保命的命符,少一枝便多痛一分,于之世人也是拼了命眼红的东西。
就是神仙也不例外。
“好。一枝!”无朽沉默了许久,想到女子浑身是血却生死不能的样子,终于还是应了。
有一类人为了功名利禄抛妻弃子,也有一类人会冲冠一怒为红颜,或是为了心爱的人连命都可以舍弃。
无朽是第二类人,他不是傻,只因他太过于深爱那女子。
“你要什么?”一想到活寒荷,老者心情大好,悠然地品了口茶,就连看无朽的眼神也没了不屑。
“千秋阵的解法。”
“咳咳!”神行之呛在喉中的茶不上不下,硬是憋红了脸,咳得老泪纵横。
他神色怪异地看向雨水,后者挑眉,坦然地回看他。
良久,老者慢吞吞地从袖中掏出一个锦囊,递出去:“两枝!”
无朽刚打算伸出去的手顿住,看看坐地起价的神行之,又看看漠然饮茶的雨水,他突然想到了一句再合适不过的话。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老者晃了晃手中的锦囊,诱惑道:“寒荷可以再生,锦囊却只有一个。这笔生意不亏。”
无朽咬咬牙,暗自里道了句“对不起”。接过老者手中的锦囊,正欲打开,便听见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先不要着急打开,锦囊中的内容你一人知晓便可。”
见无朽半信半疑,神行之比起两根手指,道:“老夫做生意只讲究两个字,信誉。”
……
无朽的事虽曲折却也算完美的了结,见时间差不多了,雨水才起身同神行之告别,抱着阿獙同无朽按着来时的反步子离开。
出了院门,才发现外边天已经黑了。
两人寻了个小酒楼,要了两间便宜的厢房。
厢房在二楼,雨水跟着无朽到了他的厢房门口并不打算进去,道:“你的事情我替你办到了,那么我的事情仙君打算何时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