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科的化验结果出来了,水池下的泥土比基地其他地方泥土中含有的氮磷等元素高很多,其他没有异常。”重案组会议室内,李文静拿着刚得到的检验报告说着。
听了报告,高长秋和伏尸对视一眼,对于陶旭的猜测又证实了一分。
“高组,能弄来法院的搜查证吗?最好把水池挖了,看看下面到底有什么。”
“很难,以我们现有的证据,估计法院不会批的。”
得到回复,伏尸有些可惜,他走到会议室的窗户边看着窗外沉思着。
“高组,弄什么搜查证啊?是不是查到什么了?”李强一直不明白,他一直很有好感的陶旭怎么会被高组怀疑,而且这还是他讨厌的那个家伙提出来的,为了弄明白,他私下悄悄和高长秋小声的问道。
“恩,窃听器我们怀疑是从舒菲雨楼上放到她家的,而且她家楼上是陶旭公司租的临时办公地点。还有陶旭老婆失踪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把基地扩建了,我们感觉其中有猫腻,就去查访了,你去看看陶旭老婆照片就明白了。”
高长秋和李强还在解释,伏尸心里却在思考如何让陶旭犯错误。罪犯犯罪并不难,难得是怎么让案件牵扯不到自己,陶旭显然就是这方面的能手,如果有搜查证,大家去他苗圃里,把那独特的水池挖开,一切就明朗了。
但是,他们手中的证据只能是间接证据,一不能证明陶旭老婆已经死了,二不能证明陶旭是凶手,除非让他自乱阵脚。
“高组,可不可以引蛇出洞?”李文静提出了个思路。
“怎么讲?”
“既然陶旭自大,犯了这么多案件不知收敛,那我们为什么不撒网捕鱼?舒菲雨是他的目标,只要我们放出消息,比如说明查到凶手外逃,他只要发现我们不在省内排查了,就很可能会继续作案,来满足他变态的心理。”李文静眼里带着莫名笑意的说着,说完还不忘往伏尸哪里瞟一眼。
“不行,舒菲雨是受害者,我们不能让她冒险。”伏尸听了心里立马就急了,转过身来对着众人说道,他怎么能让舒菲雨去冒险,而且这办法实现的可能性很低。
“那你有什么办法?难道你还能让凶手自己跳出来?”李文静语带挑衅的说道。
伏尸不明白高冷女怎么了,好像在刻意针对他,不过她说的话却让他眼前一亮。
“我的确有办法让陶旭自己跳出来。”众人听后带着惊奇神色看着伏尸。
“说来听听?”高长秋咳嗽了声示意李文静别激动,对着伏尸问道。
“高组你带人继续走一趟陶旭苗圃基地的周边苗圃,像每个人要DNA,就说枪击案那晚,在我身上发现不明人士DNA样本,而且根据凶手曾乘坐的出租车司机描述,我们怀疑凶手可能是苗圃工作人员。”
“可是我们并没有发现多余的DNA样本啊,陶旭也不可能不会想到当时有没有留下自己的DNA。”李文静听出了漏洞,有些疑惑道。
“他有没有想到不重要,重点是我们要这样宣传。媒体的舆论力量有多大你知道吗?你可以利用媒体,但不能信任媒体,他们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这些例子还少吗?而且那晚我的确实实在在的打了他脸上几拳,也怪这家伙脸皮厚,如果当时再用力点,打出血,现在根本就没有必要玩这一出了。”说完,伏尸甩了甩右手有些后悔的说道。
然后他接着说道:“陶旭作案谨慎小心,注意细节,可是这样反而让他的性格变得自大骄狂,如果他听说自己留下了证据,他一定会怀疑,但我们如果把戏演足,媒体报道越透,他即使不怀疑也会四处查看,说不定还会相信,我们只要跟着他,不管他如何消除证据,总会找到蛛丝马迹。”
会议随着高长秋同意伏尸的提议结束了,其他人都去安排职责了,有去苗圃挨个索要DNA的,有去电视台透露消息给媒体的,争取一天之内搞得人尽皆知,而伏尸和高长秋还有李文静带着几个组员,继续坐车跟踪陶旭,坐等他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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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气不算晴朗,有些乌云遮住部分太阳,照在脸上忽明忽暗,似乎在预示着今天的不平静。
走进苗圃的陶旭心里很是压抑,昨天晚上新闻报道了枪击案发现不明DNA,怀疑很可能是凶手的,而且还有自己上次做出租车的出租司机提供的线索,自己的苗圃身份现在成了案件的导火索。
来时路上他就看到其他几个苗圃里,警察在挨个盘查,看来马上也要查到自己的苗圃了,查到他事,向他索要DNA,他到底是该给还是不给?
他已经仔细回忆了好多次那晚的事情,对于自己是否留下证据,他也有最初的肯定什么都没留下,而产生否定的态度了。毕竟,当时那个人重重的打了他几拳,自己虽然没出血,口水有没有喷出却是忘了,如果不巧喷到那个人的衣服上,自己的努力可能就要随之白费了。
打开手机,查看省电视台的事实报道,电视主持人正和警察说着一些查案的经过,而且他们背后是一些男人排队向警方提供自己的DNA。
“各位观众,我现在已经在排查现场了,为你带来排查连环奸杀案凶手的最新报道,这是我们到的第三个苗圃了,警方一面确认各个打工男人的身份,一面搜取DNA,虽然还未查到凶手下落,但是却抓获了几个网络通缉犯,以打工为名逃到江南,躲藏。”
新闻报道里没有实际有用的消息,陶旭一筹莫展,他知道很快就会查到他的苗圃,他到时候献出DNA,不就是自投罗网?但是现在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他总不能跑到公安局把他们搜查的物证全部破坏吧?
办公室里陶旭左走右走,开会踱步,脸上愁眉紧锁,烦恼的样子全部落在正拿着望远镜观察的高长秋的眼里,他对着旁边同样拿着望远镜的伏尸说道:“看来我们的心玫瑰也有失算的时候啊,你说他下面怎么做?”
“不知道,除非他有异动,否则他交出DNA后,这场戏我们就演砸了。没有证据,我们根本抓不了他。”伏尸又看了眼陶旭的动作,接着说道:“高组,让我亲自去要他的DNA吧。”
高长秋听了深深的望了伏尸一眼,想了会儿,好像知道了什么便点头同意,拿出对讲机对李强说了些话。
时间过得很快,李强带着众人来到了陶旭的苗圃基地,便径直去了陶旭的办公室,随行的人员里只是多了一个伏尸而已。
“陶总我们又见面了啊。”李强热情的和陶旭打招呼,似乎他们像是老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
只是陶旭却没有表现出太多热情,因为从他们进门开始他便注意到了那个中等身材的年轻人,距离枪击案才过去几天,那晚上打他人的样子他就没有忘过,他确定就是这个人。陶旭心里震惊恐慌,他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出现在我的这里,难道自己盯上舒菲雨时警察就布下了陷阱等自己?难道他们是来抓他的?许多个想法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碍于众人面前,他只能强装笑容应和着。
“是这样的,相信陶总也知道了,我们正在各个苗圃基地排查嫌犯,希望陶总能配合我们。”李强面色平静,和气的和陶旭说着,对于陶旭现在的心情他很理解,毕竟一个害得自己阴沟里翻船的家伙,出现在他面前谁都不自然。
“应该的,应该的,我这就派人安排。”说完便和众人分开,表示自己待会去献DNA后,坐在办公室里沉思。
伏尸的突然出现,让陶旭措手不及,他心里涌出了很多想法,刚才的慌张让他忘了求证伏尸是谁?这一刻,他有种卷了钱走人的想法,简单收拾下,他绕到窗户边上,从里向外悄悄的观察着。
基地里的人都在排队交出自己的DNA,人数不多显得有序,陶旭想趁着警察注意力在其他人身边,便想走了,可是他发现,似乎每个警察的注意力都不在排队众人的身上,他们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的朝他的办公室张望,似乎这里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一样。
感受到那么多富有含义的目光,陶旭心里突然静了下来,他有疑问,为什么他们搜查别人DNA时却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而且为什么刚才伏尸来却一句话都不说?
而且好像这一切的案件调查都是在突然之间爆料出来的,这该不会是他们的把戏吧?
越想越有可能的陶旭,带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回到了原地,坐下来努力让自己安静显的平常,施施然的走出办公室,走到众人排队的地方拿着棉签,在牙齿里来回鼓捣交出了自己的DNA。
远处的伏尸看到这幕,嘴角露出微笑,剧情,才刚刚开始而已。
当事情没有任何头绪时,努力去寻找方法改变,总有解决的希望。